第12節
他當這個師哥是祝渝的合租室友。 “祝渝他喝醉了,你是他室友吧?”不等柏沉回話,付文羽一把將搖搖晃晃的祝渝塞到了柏沉懷里,“麻煩你幫忙把他送回房間一下吧?!?/br> “我要去趕回國的飛機了?!备端居鹛挚戳艘幌聲r間,再不趕去機場就要晚點了。 “謝了啊,兄弟?!备段挠鹫f話都不帶喘氣的,柏沉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懷里就被塞進了一個醉醺醺的人。 柏沉扶著祝渝,想叫住匆匆離去的付文羽解釋自己不是祝渝的合租室友,但付文羽這會兒已經鉆進電梯了。 “師哥!”祝渝從柏沉懷里退開,擺了一個立正的姿勢,他開心打招呼:“晚上好!” 祝渝搖搖晃晃地定住了雙腿,他仰頭看著眼前的人,被淚水糊了的視野里的人完全是模糊的,他瞇著眼也勉強只能看出了一個俊朗的臉部輪廓。 “晚上好,祝渝?!卑爻翐淖S逅さ?,忙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祝渝的胳膊。 祝渝這人吧,看著就瘦,握在手里的胳膊果然也很纖細,沒什么rou感。 “你怎么在我家???”在祝渝的認知里,付文羽就是將他送到了自己宿舍門前的。 而柏沉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宿舍里。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看來是真的醉了。 確認了這個事實后,柏沉輕嘆了一口氣。 他扶穩祝渝,溫聲去喚他,“祝渝,鑰匙在身上嗎?” “在!”祝渝這一聲‘在’和軍訓時的“到”一樣鏗鏘有力。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一串五顏六色的鑰匙。 柏沉扶著祝渝走到了515宿舍門口,公寓的鑰匙都是統一的樣式,柏沉很快就找出了宿舍鑰匙。 “祝渝,你喝醉了?!卑爻翛]有生氣的意思,他將搖搖晃晃的人扶穩,用一種篤定的語氣對祝渝說。 祝渝吸了吸鼻子,嘴硬搖頭:“我沒有?!?/br> 眼看著祝渝就要不開心了,柏沉忙改口:“對,你沒醉?!?/br> “我們先進去吧?!卑爻林皇珠_了門,將祝渝扶進了屋。 “喵——”門剛打開,劉波就從臥室跑了出來,它繞著兩人直轉圈,令他們寸步難行。 于是柏沉就彎下腰,用一只手將劉波撈起抱進了懷里,另一只手扶著祝渝往臥室走。 祝渝身上的酒味兒不重,更多的還是山茶花的清香,他大概是單純沾酒就醉的人。 因為留學生公寓的房間布局是統一的,所以柏沉沒有困難地就摸到了臥室的開關。 隨著開關發出“吧嗒”的聲音后,臥室燈光大亮,臥室的燈遠比客廳的燈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突然的光亮對兩人來說都有些無法適應,柏沉稍微側頭緩了緩,祝渝卻立馬抬手捂住眼睛,“??!” “師哥,我的眼睛!”他很戲精地學著紫薇失明時的語氣,“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見了!” 柏沉聽著他的話,翹著唇角笑得無聲。 他把祝渝扶到了床邊坐下,又將劉波放在了地面,然后用非常溫柔的嗓音說:“看不見就睡一覺?!?/br> “睡醒了就好了?!笔呛迦说恼Z氣。 柏沉說完就側身去將手邊的臺燈打開,又抬手將房間的燈關掉了。 祝渝雙腳靈活地互相蹬掉鞋子,因為沒控制好力度,他一腳就將鞋子蹬飛到了門邊,搞出了不小的動靜。 然后才試探著掀開了眼皮。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 唯一的光源是床頭柜上的那盞臺燈,燈光是昏黃色的。 柏沉cao作著燈光的強弱。 祝渝就看見柏沉身上那層暖色的光慢慢由明變暗。 因為彎著腰,柏沉身上那件睡衣的紐扣邊沿翹起,不偏不倚,偏偏是第二顆和第三顆的中間。 祝渝很不可避免地看見了衣服之下的光景。 那是很飽滿的/胸/肌,緊致又有力量,給人很堅實的安全感,線條非常的優美,肌理也平滑,一顆紅色的痣落在左/胸/口。 祝渝并不近視,這個距離甚至讓祝渝欣賞到了對方皮膚上的細小絨毛。 有一說一,祝渝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觀察過這個部位。 而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就遇上了柏沉這樣萬里挑一的完美身材。 好大的……胸肌啊……祝渝一雙眼睛都瞪直了。 頃刻間的功夫,祝渝只覺好像有溫暖的液體從鼻腔流了出來。 這種不適感令他抬手抹了一下,鮮紅色的液體就這樣糊在了他的手背,祝渝瞬間酒醒了大半。 柏沉剛調好燈光亮度,然后一轉身就和祝渝震驚的雙眼對視上了。 祝渝捂著鼻子,鮮血從指縫溢出來。 “祝渝,你怎么了?”柏沉渾然不覺祝渝是為什么流鼻血,他忙關切問。 至于什么原因,祝渝當然也是一個字也不敢說,他只能睜著無辜的大眼直搖頭。 柏沉給他扯紙巾堵住鼻子,又扶著他去到了衛生間。 他打開水龍頭,手頓在了墻上一排五顏六色的毛巾前,他也不知道哪根毛巾是祝渝用來擦臉的。 猶豫了一下,柏沉只扯了兩張紙巾在手里。 “祝渝,把手拿開一下?!彼p聲說,“我看看是哪個鼻孔在流血?!?/br> 祝渝兩只手都捂著自己的口鼻,鮮血從指縫溢出來。 他茫然地看著柏沉的臉,應該是還沒理解柏沉的這句話,表情像一個無措的孩子。 于是柏沉抬手將祝渝的手握住拿了下來。 是右邊鼻孔在流血。 柏沉拿紙巾堵住了他流血的鼻孔,然后又將紙巾打濕去把祝渝臉上的血跡擦干凈。 “再把手洗一洗就好了?!卑爻翜芈晫λf。 于是祝渝很聽話地將手拿到水龍頭下面慢慢沖洗了起來。 柏沉看著他昏昏欲睡的側臉。 暗暗慶幸祝渝喝醉了酒沒有耍酒瘋的習慣。 “寫(洗)好了?!弊S遛D身對柏沉伸出了雙手。 柏沉笑出了聲,他抓過祝渝的手,又扯了兩張濕紙給他擦手上的水,用幾近無奈的語氣說:“怎么舌頭都喝大了???” 祝渝聞聲抬睫,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剛剛在給他清洗鼻血的時候,也有水珠濺在了柏沉的身上。 祝渝看見透明的水珠從他耳后滑下來,順著頸脖往下,到鎖骨,再到v領的睡衣里面…… 水汽氤氳,浴室燈光晦暗曖昧,水珠在柏沉的肌膚上留下了色/氣的水痕,他兀地想到了剛剛看到的那顆痣。 于是祝渝雙眸猛地放大。 又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左邊鼻孔緩緩流了出來。 柏沉剛把祝渝手上的水擦干凈,正要抬頭和祝渝說話,一滴溫熱的紅色液體卻突然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在他手背上濺起一朵血花。 柏沉一愣,抬頭看向了祝渝。 祝渝趕在柏沉看他之前抬手捂住了鼻子。 柏沉:? …… 十分鐘后。 祝渝兩個鼻孔都塞著紙巾,被柏沉輕輕扶著放到了床上,他已經睡著了,額間的碎發還沾著水漬,黏在了白凈的臉上。 在昏黃的燈光下,祝渝睡得很安穩,薄唇微張,打著輕鼾,呼吸也漸漸平穩了下來。 密長似羽扇的睫毛輕顫著,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夢,夢中呢喃:“求你……我……” “摸,摸……” 柏沉附耳去聽,卻什么也沒聽清楚。 他不明所以。 將被子拉起來蓋住了祝渝的半張臉,細絨般的粉色發絲穿過指縫,有些酥癢。 柏沉斂睫看了看手指,又看向了床上的人。 覺得祝渝似乎對身邊人太不設防了。 如果他是趁人之危的壞人呢?柏沉想。 不久,柏沉輕嘆了一口氣。 他小心退開床邊,將祝渝不小心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跡擦凈,又給劉波碗里裝了貓糧和水以后才離開的。 夜風蕭瑟,風從窗隙鉆進來,卷著窗邊的發財樹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一夜祝渝沒有做夢,只是睡得并不安穩,睡夢中總覺得自己睡前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10章 完蛋 滴答滴答。 房間安靜到了極點。 只能聽見墻上掛鐘指針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