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時清辭問了時衢,得來了一句沒有。 而夏槐安呢,百忙之中抽空回:“要是我陪你過,一定訂得大的。但是你一個人,我只送禮、發紅包?!?/br> “是阿姨訂的?” 時清辭回答:“不是?!彼鬼案?,瞳孔驟然一縮,想到了一種可能。 可那太過不可思議了,她根本不敢去深想。 時清辭在沙發上端坐,手指壓在了腿上,宛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等到貍花貓邁著優雅的步子跳上茶幾,時清辭才如夢初醒般將它趕了下去。時清辭沒拆蛋糕,她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后,滿懷忐忑不安地拿出了手機,點進過去幾年她時常拜訪的主頁。 謝朝真有一條最新的動態,是在今天凌晨發的。 只有一句話:朱顏長似,頭上花枝,歲歲年年。1 剛分開的那兩年,謝朝真會在這一天發祝福語,可后來沒有了。 時清辭以為她早就忘掉了。 她擦了擦眼角,拿起手機給小蛋糕拍了張照片,接著又再度搜索謝朝真的手機號碼,壓著那幾乎讓心臟爆炸的緊張,顫抖著發送了添加請求。 盯著屏幕看了幾秒鐘,她又猛地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把它倒扣在身側,沒再繼續看。 是個四寸大的小蛋糕,正好一個人的分量。 時清辭慢慢地吃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如同潮水般襲來。 平復了心情后,時清辭依舊不敢拿手機。 那股添加的勇氣消散后,只剩下被拒絕的惶恐。 可她不能將手機扔得遠遠的。 她像是上了發條的老舊機器,動作遲緩。 沒有拒絕。 謝朝真出現在她的列表里。 時清辭的緊張沒有半點消減。 謝朝真為什么會通過她的請求?如果她問起的時候該怎么回答? 時清辭思緒凌亂,她在一團亂麻中找到了一個線頭,她想,蛋糕九成九是謝朝真送的,那以感謝作為開場白可以不可以?可萬一不是她呢?她們的關系是不是還能更糟糕? 仿佛一個即將踏上刑場的囚徒,時清辭終于又擠出了赴死的勇氣,畢竟她也沒有其他什么退路了。 將拍下的蛋糕照片發出去,她說:“很好吃?!?/br> 她沒再挪眼,雙眸一瞬不移地盯著手機屏幕。 一分鐘,又像是三分鐘,對話框里出現了“正在輸入中”的字樣。 時清辭的心臟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緊緊攫住了,那施加的力道幾乎要將她的心捏爆。 她的面色緋紅,屏息太久后張嘴喘氣,反倒被冷空氣嗆得連連咳嗽,眼角泛出了晶瑩的淚淚花。她抬手抹了抹,就在目光偏移的這一刻,謝朝真的消息過來了,只有四個字:生日快樂。 謝朝真沒說蛋糕的事情,可時清辭知道這就是答案。 她們之間已經不適合有直白熱烈的言辭了。 時清辭:“謝謝?!彼泻芏嘣捪胝f,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最后只余下兩個字。 然后,她靜靜地躺在了謝朝真的“滄海一粟”里。 沒有更好,也沒有變壞。 第14章 十一月的夜,寒氣漸重。 謝朝真關了窗沒走,抱著雙臂看萬家燈火通明。 今天是時清辭的生日,她免不了在這一天想起舊事,想到欠時清辭的蛋糕。她去了時清辭空間看,是一反常態的沉默。唯一表示她曾在線的征兆,是換了頭像。 新的,不代表美好,乍一看充滿了凄清和陰郁。她給時清辭點了個加急的蛋糕,但是很快的,她就后悔自己的沖動。難道就因為幾回偶然相逢便要打破多年維持的狀態嗎?退一步她不愿意,進一步又早就失去了勇氣。 可能時清辭會以為是其他人送的吧,她的朋友總是那樣多,夏槐安不就是其中一個嗎?她不會猜到自己身上來的。謝朝真自欺欺人地想。 但晚上的時候,時清辭發來了好友添加請求。她一下子越過了那條她們默認的那條邊界線,洶洶地闖入了早已經封閉的空間。她想干什么?愛過的人能當朋友嗎?時清辭其實已經釋懷了是嗎? 謝朝真想要拒絕,可很早之前她就發現自己果斷不了,只能默默地看著請求過時失效。 但要是在小區路上時清辭問起呢?是不是會被她發現自己的逃避?還要怎么若無其事地站在她跟前?謝朝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可她還是一想再想,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給了自己一個同意申請的理由。 通過之后,時清辭沒跟她說話。像是過了許久,她才看到時清辭發來了一張照片,說蛋糕很好吃。 謝朝真不由地想:蛋糕很甜,可她們的心情,能甜嗎? - 可能緣分在前幾次的相逢中耗盡,接下來的一個月多,兩人沒怎么在小區里碰面。 加了好友,誰也沒有跟誰說話,要不是聊天記錄還在,時清辭都以為先前的祝福是個幻覺。 她偶爾在朋友圈發些貓貓狗狗的照片,不知道謝朝真看沒看見。 興起的浪潮慢慢地變成了細微的波瀾,在回憶中輕輕蕩漾。 時清辭恢復了過去幾年的狀態。 跟夏槐安打了個把游戲,結束后還掛著語音沒斷,夏槐安忽然說:“咱們在本市的老同學說組個迎雙旦的局,正好周六,你去嗎?” 時清辭興致缺缺:“再說吧,前兩天還有人問我呢?!彼氐絟市的消息被很多人知道了。他們來打探消息,時清辭一律說“暴富躺平”,所幸對方還沒缺德到把流言舞到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