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中時候有元旦晚會。 有時候是在十二月月底,有時候因為一些事情會推到十二月中旬。 美食節也在那會兒辦的,連著班級晚會、年級晚會,可以快活兩天。 班里能人輩出,吹笛的吹笛,拉二胡的拉二胡……時清辭沒什么文藝細胞,非要說的話,她能吹口哨——以前在家趕雞鴨的時候學的。 她慣來是個看客,可也不減對這一活動的熱情。 當時有個室友想跳雙人舞,可一直沒找到合拍的對象。 夏槐安多嘴,說了句“謝朝真”。 時清辭都不知道謝朝真有這本事,打聽之后她就來勁了,想方設法地纏著謝朝真,想看她在元旦匯演的時候跳舞。時清辭跟她賣慘,說以前的活動都很無聊,從來沒有熱鬧過。又說初中的時候有個人騙她,連散步都沒實現,別說是跳舞了。時清辭那架勢一看就是胡說八道,但謝朝真最終點頭了。 到了那一天的時候,時清辭混到了其他班級座次里。座次是按照班級排的,她們是五班,就在后頭。學生們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不公平,可校方就是不改。 可惜那時的她沒有手機,也沒有相機,只能夠靠著回憶一點點地描摹那場視覺盛宴。 結束后其他班級的男生來打聽謝朝真的消息,時清辭掃了嬉皮笑臉的男生一眼,呵呵冷笑。 想都不要想。 后頭的節目時清辭也沒有什么心情看,她很快就提著羽絨服溜到了后臺去,給謝朝真披上。 時清辭問:“要回宿舍去換衣服嗎?” 謝朝真沒答:“等我一下,卸個妝?!?/br> 一旁的室友調笑:“小時,怎么不替我拿衣服?” 時清辭伸手往前方一指,理直氣壯說:“有空調,又不冷?!?/br> 等謝朝真過來的時候,時清辭跟上了她的腳步。 可謝朝真沒有朝著宿舍的方向走。 沒什么風,可南方的冬天,格外陰冷,尤其是夜晚。 時清辭困惑地看謝朝真。 謝朝真慢悠悠說:“你不是講沒人跟你一起散步、沒人跟你一起看星星嗎?” 時清辭:“……”謝朝真都陪著她數了幾回漫天星辰了?她都是瞎說的。 月色清寒,星辰寥落。 謝朝真又問她:“冷嗎?” 時清辭用力點頭。 她以為謝朝真要回去了,可謝朝真沒有。 謝朝真只是很突然地牽過了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那一瞬間,時清辭覺得就算凍死她也沒關系的。 第13章 時清辭走得不快,到家之后坐在沙發里摸手機。 幾分鐘前,夏槐安發送了打游戲的邀請。 時清辭沒什么玩游戲的心思,回復了一句:“我才到家呢?!?/br> 夏槐安:“?” 夏槐安:“不會又在小區樓下碰到謝朝真了吧?這是蹲點的嗎?” 時清辭想,謝朝真可沒出現在她的跟前,而是直接出現在了她的心里。她低頭,慢慢地敲字:“沒,走路消食呢?!币矝]將手機收起來,而是搜索倒背如流的號碼,看著謝朝真的頭像發呆。 她還是不敢添加好友,加了也一定會被拒絕,何必多此一舉。 接下來的幾天,時清辭沒出門。 除了忙著不掙錢的“副業”,時清辭也給自己畫了一張新頭像,用來迎接寂寞的生日。 十一月四日那天,時衢問她要不要回家吃頓飯,時清辭再一次拒絕了,時衢也沒說什么,直接給她發了一個大紅包。 工作的那幾年,生日都是時清辭一個人過的,有心情的時候給自己煮一碗長壽面,沒心情時候就將它當普通的日子。大部分時候都是沒心情的,她總是會沉浸在往事中走不出來,非要說點高興的事情,那就是公司發的福利,一張價值五百的生日購物卡??稍诿β档娜兆铀奈镉麡O低。沒錢百分百會讓她情緒低落,但有錢,未必能夠拯救她糟糕至極的心情。 早上的時候時清辭煮了碗面條,幾個荷包蛋算是對自己的犒勞,午飯實在是不愿意折騰,直接點了外賣——只是那味道差點將她整個送走,至少堅定了不再堅信店家的心,從樓下超市里買了個面包。 回去的時候天還沒有黑,時清辭依稀覺得有人在看她。等她停下了腳步,四下張望,沒看到半個人影,像是錯覺。她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走路的時候尋思著怎么度過普通又喪氣的一天。生日本來可以很普通的,可惜當天發生的時候成了永恒的記憶,還覆蓋了過去的美好印象,誰不抱怨一聲糟糕? 她當年的脾氣怎么那么大?如果再耐心等待一陣,如果再多點包容心,是不是結局就不會走到那么慘烈了?起初,她在怨謝朝真,后來,又開始自責,到最后分不清情緒了,總之有一根尖利的刺扎著,始終拔不出來。 天黑后,門鈴響了,緊接著手機也顯示了來電通知。 時清辭接通了電話,傳來了外賣員清爽的聲音,抱著滿腹狐疑開門,從外賣員手中接到了一個小蛋糕。 時清辭沒下過單,可外賣員堅持自己沒送錯,匆匆忙忙就轉身走了。 薩摩耶竄到了門口甩尾巴,貍花貓在沙發上看熱鬧,時清辭搭著眼簾,提了蛋糕進屋。 沒有卡片,她根本看不出來誰送的。 她回到h市的時間不算短,可知道她住處的老同學不多,更別說是送生日蛋糕這樣的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