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一個警告、千絲萬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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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嬴政冷笑一聲。 一些人總是覺著自己會念在過往情分上高高的拿起,輕輕的放下。 只是這些人都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的一個人。 十幾歲的時候他就能殺了嫪毐、親政之后更是能夠放逐呂不韋,如今怎么就會對他們網開一面? 人總是在不該自信的時候自信。 這是一個人失敗最根本的原因。 .......... 蓬萊洲 陳珂帶著幾個人站在海邊。 制造署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組建完畢,但這里的工匠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海邊平坦的海灘上,已經是挖掘出來了一個個的鹽田。 這些鹽田專門用來制作鹽。 陳珂站在遠處,眺望著那一片海灘被模板圍上,其中些許白色的鹽巴在陽光下泛著點點微光。 他感慨了一聲說道:“只是短短的十幾日,便能夠弄出來這么多的鹽?!?/br> “曬鹽法的確比淋煎法強多了?!?/br> 一旁的扶蘇也是笑著說道:“老師,您想出來的法子自然是比普通的法子強得多?!?/br>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曬鹽法制作出來的鹽,竟然比淋煎法出來的鹽要好得多?!?/br> “我從未見過如此的鹽,像是天上的雪一樣,純白無瑕?!?/br> 陳珂看著那些鹽,眼神中帶著些許點點的笑。 這個時候,蓬萊洲能夠制作出來鹽巴,不管是對于大秦來說,還是對于蓬萊洲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但也正因為是好事,所以才要更加的小心。 “派重兵將此處包圍,不允許任何陌生的閑雜人等進入此地?!?/br> 陳珂冷眼說道:“雖然我們要釣魚,但是絕對不能夠用這么重要的東西當做誘餌?!?/br> “他們還不值得?!?/br> 扶蘇也是微微點頭,一旁的李信更是頷首說道:“鹽乃是國家重器,的確不能夠以此為誘餌?!?/br> “只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如何能夠讓那些人動手呢?” 陳珂卻并不贊同李信的話,他看著遠處無邊無際的海浪說道:“利益?何須利益呢?” 他感慨的說道:“那些人想要的不過是爵位以及廢除郡縣而已,所以他們一定會在各地郡縣動手?!?/br> “或者說,是要從黔首、百姓們中動手?!?/br> “他們也知道,陛下的決定除卻陛下自己之外,是沒有人能夠更改的?!?/br> “因此讓陛下對天下黔首寒心,對天下的官員寒心,對各地的人感覺失望才是最重要的?!?/br> “他們或許會挑動各地黔首的心,但卻并不會注重這鹽?!?/br> “鹽與他們的心中雖然很重要,卻并不能夠令陛下改變自己的注意啊?!?/br> 陳珂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嘲諷的說道:“這等人,只能夠看到、考慮到眼前的利益,卻是不能夠看到長遠的利益?!?/br> “我讓你們看好這東西,只是擔心有些人鋌而走險罷了?!?/br> “這世上唯一能夠打動人心的,便是利益了?!?/br> 扶蘇、李信站在一旁,只是靜靜地聽著,并沒有對此發表什么看法。 陳珂又看了一眼那遠處的鹽田,而后背著手往外面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最遲什么時候,鹽田這里可以大規模的進行制鹽?” 跟在三人身后的管拙當即上前一步:“啟稟總督,若是按照日子去算的話,最早也得七月份了?!?/br> 七月份? 陳珂在心里算了算日子。 七月份正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日頭毒,曬鹽的時間能夠更長,出來的鹽自然也就能夠更多了。 如今已然是六月的天,也就是說著大規模的制鹽還需要一個月? 他微微點頭:“速度稍微慢了點,但也還可以?!?/br> “只是這鹽制好了之后,可是想好了準備怎么做?” 管拙心里清楚,這是陳珂在考究自己這些日子對于「制鹽」以及「市物署」的研究與考慮。 當即稍加思索了一下后,直接就說道:“啟稟總督,鹽本是民生之物,事關萬千家庭之用?!?/br> “下官心里的想法是,等到曬鹽法能夠穩定大規模產鹽的時候,就開始將鹽分批放出?!?/br> “這種鹽巴的價格要比尋常的鹽巴便宜三成價格,這是為了保證所有人都能夠吃得起鹽?!?/br> “如今蓬萊洲中,除卻州市物署外,郡、縣市物署都已經建立了起來?!?/br> “各郡、縣的市物署使令可以前來州市物署處領取鹽,而后在運往到各地自身去?!?/br> “這樣子一來,鹽此物既能夠官營,又能夠及時的鋪墊到個地方去?!?/br> 陳珂微微的瞇了瞇眼睛,他搖頭說道:“這個辦法雖然好,但卻有些缺陷?!?/br> “鹽是民生最重要的東西之一,若是不能夠即使的販賣,對黔首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br> “且市物署掌管了如此重要的東西,如何能夠保證那些使令不中飽私囊?” 陳珂看了一眼管拙后,繼續說道:“你回去之后,再想一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br> 幾個人說話的間隙,已經走到了這海邊的一處小土堆上。 陳珂望著那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鹽這個東西,現在是要掌握在朝廷的手中,但卻不能夠一直掌握在「朝廷」的手中?!?/br> “只要這個掌握鹽的「機構」性質上是朝廷的,是陛下的就可以了?!?/br> “至于是否是衙門、是朝廷、是州縣朝廷,那也不是很重要?!?/br> “你可明白了么?” 管拙聽的是稀里糊涂,這個概念對他來說還是太過于困難了。 陳珂對此事也沒有說太多的,只是看了他一眼后說道:“你回去之后再想一想?!?/br> “不能夠什么事情都讓我幫你想,這樣子對你來說沒有絲毫的好處?!?/br> “靠山山倒,靠水水走,終有一日我是要離開蓬萊洲的,且這個時間大概不會太久?!?/br> “到時候,蓬萊洲中的事務,不都需要伱們自己去想?” 管拙只是低著頭,心里則是有些愧疚。 這些日子以來,他感受到了這位陳總督的智慧,在無聲無息之下就有些依賴他了。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不勞而獲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這讓管拙一時之間有些沉迷其中,甚至都不想動自己的腦子了。 現在被陳珂一說,他就有些愧疚了。 低著頭,一言不發。 陳珂偏過頭,看著站在身后的霍實也是說道:“尤其是你?!?/br> “你這一段時間多學一學,多看一看,不要經常跟著州朝廷去走?!?/br> “州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宏觀去考慮的,你若是一直跟著州的政策去走,什么時候你才能夠看到真正的風景,走出來自己真正的路?” 陳珂的臉上帶著不滿。 其實今日出來看曬鹽場是順便了的,處理這些人懶惰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還在蓬萊洲的時候,當然可以為他們提供一些新奇的方法以及架構,甚至是遠處的方向。 但等自己走了呢? 自己回到咸陽城中呢? 這些人不就被自己養成了廢物? 當然,更重要的是。 這些人偷懶了,他怎么辦????? 自從這些人開始偷懶了之后,他能夠摸魚的日子就越來越少了,不得以的被動的忙碌了起來。 陳珂在寬大的袖子中摸了摸自己的手,心里心酸的想到,這些日子他都日漸消瘦了。 還是得將這些人的勤奮激發出來啊,不然自己就不能夠公費摸魚了.... 這對于陳珂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而在陳珂思索著摸魚事情的時候,跟在陳珂身后的霍實、管拙都有些愧疚的低著頭,聆聽著陳珂的訓導。 唯獨只有扶蘇一臉古怪的看著陳珂,他總覺著自己老師這樣子做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這個。 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吧? 比如想要偷懶什么的? 不過雖然看透了,但扶蘇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老師已經勤奮了那么長時間了,現在讓他偷懶一陣子也可以。 不讓老師摸一摸魚,之后怎么有理由讓老師更加努力呢? 松弛有度嘛,扶蘇還是初步的掌握了這個技能的。 ......... 一晃眼,已經臨近七月了。 陳珂坐在院子里,夏天的日子是真的很難熬,即便之前他拿出來了消石制冰的方法也是這樣。 略微的打了個哈欠后,他半瞇著眼睛。 心里捉摸著對于蓬萊洲的下一步計劃。 現在百家宮逐漸的在蓬萊洲的各個郡縣確立了起來,之前的一批文選賽也是選拔了不少的人才。 各地中的鄉令、亭長、村令雖然還不能夠完全的布置好,但卻已經能夠覆蓋一些大一點的鄉、村了。 這對于蓬萊洲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市物署也是在蓬萊洲的各地都布置好了,鹽雖然還沒有能夠出現販賣,但一些租賃農具類似的事情,也不用在來到蓬萊洲了。 各地的民眾在各自的縣衙之中,就可以提交申請,領取農具了。 只是因為這些農具的重要性,以及市物署方才建立,還未曾與制造署聯合起來,所以那些人統一申請了后,縣衙的市物署就會往各地郡的市物署稟告。 而后郡市物署便會將農具下放到縣衙中,等到日期到了,各地縣衙在將東西交上來。 制造署也是在逐漸的建立了,只是現在最開始還是出現在這蓬萊洲中。 是州制造署。 制造署的掌令陳珂經過申請,嬴政批示了由林方暫時擔任。 這對于墨家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其實陳珂不能夠算是完整的墨家人,這可以算是墨家第一個在朝廷中正兒八經為官的人了。 林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誠惶誠恐的,只是最后被陳珂勸了下來。 制造署不同于市物署,并不需要多么高的政治嗅覺。 在陳珂看來,現在的制造署的功能到了后期其實是需要分割的。 制造署就是一個天然的「企業」。 或者說,是一個天然的「國企」與研究院的合體。 甚至還不只是一個「國企」,這是好幾個國企。 因為制造署絕對不會只販賣一種東西,所以等到后期這些東西的制造逐漸的變大吼,制造署就會被切割了。 第一步當然是將販賣這種業務切割出去,成為「大秦制x署」。 而等到那個時候,全新的東西,也就是「國企」這個概念就會出現。 這是屬于國家經營的,一種盈利性的單位,但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轉化為不為了利益謀算的東西。 也會是大秦最根本的保障。 這些東西是要牢牢掌握在皇帝的手中、掌握在朝廷的手中,甚至陳珂不打算沿襲一些后世中的制度。 「大秦制x署」依舊是一個官方的機構,甚至其中所有的官吏,全都是屬于大秦正兒八經的官員、小吏。 與朝廷中的其他部門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不會找商人去擔任這其中的官吏,也不會允許商人掌管這里,更不會允許這里的一些中層、下層管理者是商人、或者是一些人的后代。 陳珂所創造的這個機構,所有進入的人,必須是與其余官吏一樣,正兒八經的通過考試、國家統一進行的考試才能進入。 而一旦進入到國家層面的統一考試,就很少有人能夠插手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了。 這也是陳珂為其做的一層保護傘。 且這種制度日后會成為一種沒有辦法更改的制度。 這樣子做的原因是陳珂擔心始皇帝、扶蘇這一代的皇帝去世后,有些人用一些陰詭的手段控制皇權。 而后將整個大秦變成陳珂最討厭的樣子。 一個國家,永遠不能夠被金錢、商人、銅臭給控制,哪怕是站著餓死,也絕對不能夠變成只會壓迫國內黔首的商人。 如果一個國家的脊梁都沒有了,那么這個國家的腐化速度就會非???。 快到讓人害怕。 陳珂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他覺著不僅僅是這個即將出現的新的、龐大的機構。 其他的機構也要防止「世家」的出現。 但「世家」是最難防備的,也是最不好防備的,因為他們擁有比其他人天然就高了許多的起點。 你又不可能限制說,官員的子嗣不能進入朝廷,不能參見文選賽。 可一旦參加,對于那些普通的黔首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阻礙,人會天然的選擇自己熟悉的人。 這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陳珂再次撫向額頭。 或許,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肯向自己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