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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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要是被發現了就是謀反,是要誅九族的重罪!” 他之前怎么沒發現他哥膽子有這么大呢。 “人不在皇城內,在北邊城郊的一片密林里,燈下黑,發現不了?!卑厍嘀蹞u了搖頭,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地說道,“爹既然把這隊兵馬送你了,自然就該由你來管。而且這幫人普遍都是新兵,你要是再不及時去樹立威信,放養個幾天,就可以讓他們直接原地解散了?!?/br> “這老頭送禮怎么還送這種得我自己來練的,真麻煩……” 柏清河小聲嘟囔了兩句,心里卻清楚這種事沒法假手于人,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去換身衣服再出門,給他們留個好印象,萬一未來遇著事兒了,這幫人是要跟著你出生入死的,”柏青舟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自家弟弟,揮揮手,把人趕回了屋里,“記著,遇到任何問題,都得自己想辦法去解決?!?/br> 柏清河:…… 合著這是一點忙都不準備幫了唄。 他算是有點明白自己這喜歡當甩手掌柜的性格是從哪兒來的了——分明就是家族遺傳么! - 溫言最近也算是進入了“淡季”,普通的小打小鬧和地下賭坊的接單都輪不到他頭上,真真切切地體會了一把清閑日子。 他不喜歡呆在屋里,抬頭入目即是橫梁,引得有些沒來由的胸悶,索性揣著包零嘴,溜溜噠噠地出了門。 除了零嘴吃食,他對其余事情的物欲在普通人中算是極低,沒什么逛街的興趣,自然懶得往城中走,而是拐了個彎,繞去了城郊那一大片樹林。 這地方陽光好,樹木個個都長得枝繁葉茂,漏下來的光斑打在臉上也不照人,是個閑暇時分曬太陽的好去處。 溫言這會兒倒是不嫌臟,幾個起伏便翻上了樹,挑在一個粗壯的枝干上打起了盹。 ……直到被一陣吵吵嚷嚷的吆喝聲弄醒。 溫言往樹下看去,只見幾個男的圍在一塊兒,似乎是在討論著什么,語氣中似乎都有些憤懣。 “瘋了吧,讓那個柏清河來管我們?” “我可是因為崇拜柏大帥才來的,結果現在倒好,沒見著大帥的人,還被分到了這養尊處優的混小子的隊里……他能懂個屁的打仗?!?/br> “我看就是讓柏青舟那個瘸子來都比他柏清河要有用些……” “柏清河在這皇城里可不就是出了名的沒用,我們跟著他,以后的名聲算是倒大霉了……” “可不么,比起管我們,他還是先管好自己別總去找姐兒喝酒才好呢……” “哈哈哈哈哈……” 幾個男人嘴上越說越起勁,惹得周圍其余人也跟著一起哄堂大笑起來,在這片富有惡意的喧嘩中,只有一位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小孩兒一直抿著唇,沒吭聲。 溫言好整以暇地靠在樹上聽,內容沒怎么往腦子里過,反倒是多看了兩眼這小孩。 柏清河就在這股聲音中姍姍來遲地登場了。 他拍了拍手,才算是換來了眾人匯聚的目光:“喲,人來得挺齊啊?!?/br> 柏清河身后跟著望塵,兩人皆是騎馬來的,待他下馬站定,環視一圈的同時,望塵已經在樹下拴好了馬,隨后垂首規矩地站在了一旁。 柏清河好似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些人眼里的不屑和嘲諷,毫不在意地繞著站在最前面的幾人走了一圈,像巡視領地的領主,末了才點點頭,回到了這片樹林的入口處。 這天可真熱。 柏清河的目光無意間往溫言坐著的方向瞟了一下,沒來由地想,竟然都給他熱出幻覺來了。 “我知道你們都不服我,覺得我不配管你們,沒事,我懶得跟你們這群眼高手低的廢物計較?!?/br> 柏清河難得有了正色,話中帶刺,刺得那幾個男人面上瞬間有些惱怒,可看著對方雙手抱胸、站得筆直的模樣,又沒人敢真的上前挑釁,只能任由柏清河接著說下去。 “我也知道要當一個文韜武略的好將領很難,比得是文武雙全,缺一不可。文,我很難在眼下給你們這幫說不定連學都沒上過的莽夫展示,這東西難說通,還得等諸位耐心些,未來且行且看;武,就很簡單了,說不如做,我們采取一個更簡單更直觀的方式……” “來,諸位,麻煩往兩邊散開,”柏清河伸出手,做了個往兩邊扒拉的手勢,面前這群人腦子里還轉著他剛才那番話,下意識地選擇跟著照做,“對,很好,看來在執行軍令這一塊還算不錯……” 男人們等到站定,才恍然反應過來——這柏二少爺對待他們的說話方式,跟對付頑皮小孩的那種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的教育方式有什么分別! 這甜棗甚至都是甜里帶刺的!吃了扎嘴! 可柏清河沒準備留給他們暴起反抗的時間,卡著時機丟出了下一條指令:“就挑在這中間的空地打擂臺好了?!?/br> “君子賭約,打贏了,要走要留,悉聽尊便;打輸了,煩請見諒,未來可就得作為手下敗將在我柏清河手底下當牛做馬了?!?/br> 男人們面面相覷,像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么,最終一個男人被選為了小領頭……也有可能是小出頭鳥,向前一步站了出來,惡聲惡氣地問道:“打就打,跟誰,跟你嗎?” 這些人就算是再不了解柏清河的底細,多少也聽說過皇城里的柏二少爺自小比武便戰無不勝的名頭;長大后偶爾被拉出來比試,也是從無敗績,算是難得的威名遠揚……否則就這么個成天喝酒的紈绔,根本不值得如此遭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