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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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周六晚上我赴約去跟畢恭吃飯,我以為只有我跟他,隨便在哪個小吃店解決,可到了地方看到圍坐的一桌子人,根本沒收拾儀表的我一時竟有些怯場。 畢恭按著我坐在他旁邊椅子上后笑著問:“阿名,打招呼啊,這幾個你不會都不認識了吧?” 怎么會不認識,都是一起長大的,只是我不像畢恭還跟他們經常走動,上次這波人出現的如此全好像還是高中畢業那陣子。 個個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拼命向逝去的青春揮手,想帶著豪言壯語各奔東西散落在祖國大江南北,可最后就只有我和畢敬追夢遠行,他們還都窩在這片土地,借力于父母過著看起來順暢又安逸的生活。 我突然羨慕起他們,沒有緣由的羨慕。 在盡量跟大家熱絡起來后,最后一位老朋友到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苑淼從我身后走來:“我是聽說程名回來了才來的?!?/br> 我斜眼看她:“謝謝苑護士給我面子?!?/br> 在大家的嘻嘻哈哈中,畢恭將苑淼拉過去:“今天大家都在,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這我女朋友,苑淼?!?/br> 起哄聲激動起來,我看著他們緊握的手,為他們高興。 “什么時候結婚?” “日子定沒定?” 有調皮的問題扔過去,砸的畢恭措手不及,他壓著亂七八糟的聲音道:“哎哎過分了,別瞎問,吃飯!” 坐在我斜對面的那女人是苑淼閨蜜,嗓門不小的對畢恭開玩笑:“我們苑淼要是真答應嫁你,你就偷著樂吧,畢竟她可是想嫁給席卓的?!?/br> 我嚼著的那口菜里有辣椒,別人在笑,我在咳嗽。手中的紙巾走了形,原來好不容易保持的平靜只是聽到他的名就動蕩不停。 雪上加霜的是跟我隔著畢恭而坐的苑淼剎不住車的在席間湊過來一如既往的來問我有關席卓的事。 我依然不會回答她什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想再說,不怪無心探聽偶像的她,只怪有心隱藏慌亂的我。 飯吃到一半后猛地起身離席。 說我身體不舒服想先回去,沒人質疑。 看得出畢恭是特意弄的這個飯局想讓我多接觸外界,我辜負他的好意,他想送我出來我沒讓,走得匆忙。 沒叫到車,只得沿著路邊往家的方向走,夜晚有些涼,也并沒穿上拎在手里的薄外套。 我就知道,只要出門,到處都會是席卓,超市玻璃貼的海報上,路邊的廣告牌上,開過的公交車車身上,連理發店大聲放著的歌曲都來自他的專輯。 心揪的難受,卻還在撐著一點點走。 到了家我媽那屋已關燈,我摸回房間衣服都沒換就栽在床上,瞪著眼在黑暗里望著窗外的月明星稀。 想起席卓黑天不喜歡開燈,不管是在家還是在酒店,每次在晚上去找他都是黑漆漆,他在黑暗里都喜歡做什么想什么,我都還沒來及聽他親自和我說。 不知是睡著還是沒睡著,發現床邊推著我的是我媽時我還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見她大半夜還穿戴整齊,我坐起來問:“媽?怎么了?” “兒子,起來,咱倆去酒吧?!?/br> 什么?我怕是聽錯了,又問一遍,答案是一樣的。 “媽,你瘋了?” “沒瘋,”我媽邊說邊開了我房間的燈,“媽想去,你陪媽去行么?!?/br> 我媽從沒去過酒吧,她總說那里是年輕人的地盤,太吵鬧。 半個多小時后坐在酒吧里,我才問她:“媽,你怎么了?” 她笑著搖頭:“沒怎么?!?/br> 問不出便不再問,喝了幾杯酒下來她卻突然要我去前面加入那些跳舞的年輕人。 我說我不去,她就硬拉著我去,我不敢跟她用力撕扯,抓她的手說:“媽,我有些透不上來氣,我們走吧?!?/br> 在她眼里看到了很快驅散的失望,她點頭道:“那走吧,媽帶你去個地方?!?/br> 我沒想到我媽不吭聲的從出租車上下來走在我前面,最后是帶我來這里。 停定在凌晨一點多舊城區的一個十字路口,我看著站的筆直的我媽,突然覺得好心疼她。 這是二十多年前我爸出事的地方,他是名交警,在執勤時被失控卡車卷入車底,當場殉職,那條新聞幾年前去都市網上翻還能看得到,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了。 那時我媽剛懷孕,聽家里老人說,她接到消息后很平靜。 平靜的處理后事,平靜的拒絕父母讓她墮胎后再嫁的要求,平靜的繼續一個人生活,最后又平靜的生下我。經歷大風大浪卻平靜地像是下雨時濕了褲腳。 當剛強了半輩子的她站在我身邊低著頭哭,我立馬側身擁抱住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我想她是想我爸了,又不知該說什么話,只得無聲的陪著她。 “這就是你爸最后執勤的地方,我記得那天晚上他說想吃紅燒魚,我就早早做好了飯等他回來,卻等到的是他再也回不來的消息?!?/br> 這是我長這么大,我媽第一次親自跟我說這件事,她把她心上的舊傷疤亮給我看讓我很驚訝。 “我那時像你這么大,也很怕一個人過一輩子,”我媽哽咽著看向我,是笑著的,她摸摸我的臉,“可一想到我肚子有了你,我就不怕了?!?/br> 我喉結鼓動,濕了的眼眶在晚風里風干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