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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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忍無可忍,卻又被這人弄得沒有脾氣了,伸出手拿起食盒里頭的筷子,夾了一片桃花狀的魚膾,吃了下去。 只是入口之后卻微微一愣,竟然真的很好吃,是她生平吃過的最好吃的魚rou了。 見她吃下,那人像是總算放心了,一下子倒在備好的枕頭上,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很好吃吧?!?/br> 好像以前他就說過這句話,沈明珠呆在那里,低頭看了眼躺在身邊美人榻上的人。 他閉著眼,濃密的長長羽睫壓覆在眼下,依舊帶著緋色紅暈的臉頰,在她手中那盞搖曳的燈火映照之下,度上了一層柔美的昏黃色,好看的叫人挪不開眼。 “好吃?!?/br> 沈明珠輕聲說道,像是被他微微顫抖的長睫撓到了心尖上,她只覺得方才那些不情愿照顧這個家伙的惱怒,盡數褪去了。 以前照顧過她的那些時光,足以叫她此生都欠這人的。 即使她已不再喜歡這個人。 即使等他離開江南之后,此生不會再見。 她依舊會記得,在她最擔心被拋棄的年歲里,這個人真心實意的想要照顧她,真心實意的告訴她,這里就是她的家。 拿到了婚書,以后的日子漸漸清晰明了起來,沈明珠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弄得有些困頓,她嘆了口氣,掩好門窗回了臥房里去睡覺。 閉上眼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耳邊一直回蕩著謝清霖那家伙說過的話,“叫我一聲表兄,就給你吃?!?/br> 幼稚不幼稚。 只是這話卻足夠叫她覺得有點說不出的開心,所謂的親人父親,嫌她礙事的時候一腳踢開,見她能折算成銀子了,又拿去隨便嫁人,就為了那些銀兩。 生身母親對她好,已經在記憶里陳舊成了老宅里頭多年未曾更換的桃木符,這人卻能夠喝醉了,依舊帶來了他覺得好吃的菜。 只為了叫她嘗嘗。 算了,左不過幾日他就要離開了,叫什么都無所謂了。 左思右想著,沈明珠并不算踏實的慢慢睡著了。 第36章 (加更) 得益于每日最多睡上三個時辰的習慣,沈明珠就算昨個沒有睡好,天剛剛亮起來,就早早的起了。 她穿戴好,推開內室的門卻被外頭美人榻上躺著的人,嚇了一跳。 只是一瞧竟是謝清霖,還不待昨晚的記憶回籠,她依舊覺得不慌。 別的不敢說,謝清霖這人絕對是個一等一的君子,根本不擔心他出現在這里。 少頃昨個的記憶回籠,沈明珠沒有忍住,想到昨個這個人的醉酒模樣,笑出聲來。 這時,委委屈屈躺在那美人榻上的人似乎被吵醒了一般,有了點動靜。 想了想,沈明珠去將桌子上茶壺端起,打算去外頭沏壺茶來。 謝清霖睜開因著醉宿而有些沉重的眸子,即使他用內力逼退了一些,仍舊還留了三分醉意,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周圍,這陌生的環境叫他有些呆愣。 沏好茶進屋的沈明珠,剛好撞上了這人迷茫的眸子,他那精致的眉目中間再無半分以前慣常的從容,更多的是叫她想笑的怔忪。 昨個的事太過好笑,她實在是板不起來臉對著這人。 謝清霖看到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虛弱的咳嗦了一聲,有點蒼白的臉上帶了點晨起的潮紅,這才開口道:“明珠?我怎么在這里?” 似乎是在努力回想,他胡亂抓了抓自己的后腦勺,長長的烏發垂在身前雪白的中衣上,明明凌亂不堪,卻像是話本里頭寫的吸人陽氣的狐貍精一般。 “昨個我不是在江家,去拿婚書······” 沈明珠斥了他一聲:“你還記得那婚書呢,還記得自己叫什么不?喝的醉醉醺醺的,門都找不到,小廝沒給你丟到野外林子里頭去,叫狼給你吃了才好呢?!?/br> 她似乎真的生氣了,皺著眉毛又將手中的茶壺重重的放在桌上,根本沒有注意,此時她已經沒有再和以前一樣,對這位名義上的兄長畢恭畢敬了。 謝清霖像是被訓斥到了,慢吞吞的低下了頭,只是垂下的眸子里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婚書拿到了嗎?” 他神色頓了頓,像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薄薄的眼瞼偷偷地掀起來,做賊心虛一般的瞅了一眼沈明珠,又趕緊低下了眸子。 搞得沈明珠有些哭笑不得,這酒醒了,人怎么像是傻了似得。 “昨個確實是喝的有點多了,我沒有做什么叫明珠生氣吧?” 這話一說完,沈明珠只覺得一肚子的火氣可算是找到了源頭,她氣呼呼的端起一杯茶水遞過去。 “你還好意思提,非要鬧著回京城去給表姨母告狀呢?!?/br> “???”似乎是有點難以置信,又像是被那話中的意思給羞惱到了,紅色從謝清霖的臉上迅速蔓延到了整個耳后,本來好好一個清高孤傲的狀元郎,此時就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是好。 被他這幅反應再度逗笑了,沈明珠決定再笑話笑話他,畢竟這樣難得可以正大光明嘲笑這家伙的機會,可是少之又少。 “嗯,你還拿著那盤桃花魚膾,非得叫我嘗嘗,不然根本不躺下?!?/br> 謝清霖:“······” 他似乎是羞惱到了極點,借著端過那杯茶水,將整張臉恨不得都埋進水里。卻不料喝的太著急,一下子被水燙到了。 又是一陣咳嗦,強撐著側過臉去,像是惱了,謝清霖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一般,說道:“你先出去,我收拾一會?!?/br> 真是,他早知道就多用內力逼退一些酒力了,誰能想到這酒水竟如此之烈性,叫他真真在沈明珠面前丟了臉。 本來計劃的好好的,叫她心軟就足夠,沒想到······真是羞煞他了! 沈明珠看到他這幅樣子,再也撐不住,扶著桌子笑的不可開交:“哎吆,這就是京城里頭人人傳頌的君子啊,喝多了酒水,要同母親告狀去了?!?/br> “唉?怎么真羞惱了?” 她在一邊左右瞧了瞧榻上的人,見謝清霖生氣一般,將頭扭過去不給她看,只是耳后還有脖頸上緋紅了一大片,叫她再度忍俊不禁。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充滿了鮮活,再也不是那樣的冷冰冰了。 謝清霖這般想著,一邊記恨那江家給的酒水太烈,叫他如此羞惱,一邊又為此時沈明珠的笑聲感到喜悅。 算了,她好久都不曾這樣笑過了,能逗她開心也算是不錯了。 見他半晌沒說話,沈明珠掩著嘴不再笑出聲來,扔下一句:“你先換衣裳,”就先到廚房里頭去了。 看著她歡快離開的背影,謝清霖深深的看了一眼,酒水太烈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確實想要用過去的事勾的這人心軟。 果然,他的計劃對的。 等到他換好了昨個的衣服,只覺得身上依舊酒氣熏天的,叫謝清霖覺得渾身不舒服,決定先回驛站里頭把衣裳換了。 畢竟昨個去了一趟江家,他也得回去給那些暗探們吃個定心丸,免得別人真當他謝清霖叫江家給不聲不響的弄死了。 沈明珠正在廚房里頭弄上一碗雞蛋湯,剛想端到屋里頭,一扭頭就看到謝清霖站在小院中間看著她,修長的身影襯得她本來放的秋千都帶了些清貴一般。 “怎得在外頭受寒,先進屋去把早飯吃了?!?/br> 此時的謝清霖明明是清醒的,卻在看到沈明珠端著早飯喊他的時候,幾乎覺得自己再度醉了。 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這個人會陪著他,從一睜眼再到閉上眼睛,這人都在自己的身邊。 “還沒有回稟上報昨個去江家的事,”從沒有跟沈明珠談論過朝堂之事的謝清霖,卻覺得不能瞞著她,“免得同行的官僚以為我出了什么事?!?/br> 他話中的意思叫沈明珠覺察到了不對勁。 去江家竟這般危險嗎?難怪他這樣冷靜自持的人,都被灌了個爛醉,想來是要套他話的? 沈明珠沉默了一下,又覺得眼前這人為了自己確實辛苦,心軟的說道:“屋里有個新的斗篷,我去拿了你先披上,免得受寒?!?/br>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謝清霖喜不自勝,卻又得強撐著不叫她看出來,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壓都壓不住。 他喜滋滋的穿著新的斗篷,邁著步子朝著等候在外頭的暗衛準備好的馬車走去。 沈明珠看著這人歡喜離開的背影,覺得有些懵圈,這人喝醉了竟然是換了性子的嗎?真是叫她覺得哭笑不得。 剛到驛站,換好衣衫之后的謝清霖用冷水洗了把臉,他得趕緊清醒起來,昨日在江家所見之人,已占了大半個江南的大小官員,甚至那些富商也足以叫整個江南動蕩起來。 士農工商,士族弄權,商人重利,而那些農戶連同手藝工人都是為了安穩的生活在辛苦勞作。 倘若動了江家,這一連串的事情,足以叫人頭昏腦漲。 但不得不動,謝清霖沉了沉眼神,再不動這江家,興許以后真有什么事,這江南還真就成了他們江家的了。 處理完探子們的情報,謝清霖又將根據自己昨夜所見所感盡數寫在密信之中,江南此時的危機已刻不容緩。 他希望圣人能夠將江少安壓在手中,適當的給他一點甜頭,絕對不要叫他覺察到不對,逃回江南來。 覆巢之下無完卵,只要江少安還老老實實呆在京城里頭,江家家主江潮這個老狐貍就以為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 一切事情處理完,暗衛又前來上稟,說是查到了一些關于趙溫的事情。 謝清霖不由得起了興趣,他仔仔細細看了兩遍這情報,而后微微一笑,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那趙溫雖然是個良善的商人,但他父親卻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只要牽扯到了利益,就算的格外清楚。 想來這次同意兒子求娶沈明珠,也是因為她身后的云想閣那個鋪面,再加上她已是孤身一人,沈家的家產雖說不多,但盡數都歸她所有。 雖比不得豪門大戶家中的女郎們嫁妝豐厚,但她有著叫人驚詫的經商手段,再加上一介孤女好拿捏。 所以在前幾日,趙老爺子喝多了酒水,同人吹噓,說自家兒子以后娶得媳婦足夠叫他們家拿捏的牢牢的。手里頭賺的銀子都是歸他們的,以后要是敢不聽話,隨便他們動家法。 巷子里頭的事,怎么都是藏不住的,看著手頭暗衛查到的消息,謝清霖冷笑了一聲。 他謝清霖還沒死呢,怎么沈明珠就沒有親眷了? 只是要是貿然叫明珠知道這事,興許她又會難過,他得想個法子,叫這趙溫乖乖的滾遠點,又不能傷了明珠的心。 謝清霖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一法子,提筆給京城里頭的自家父親謝侯爺寫了一封家信。 在自家侯府里頭溜達著消食的謝侯爺,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抬頭看了看正當午冬日里頭的太陽,不由得有點子疑惑。 難不成真是年紀大了,他怎么覺得背后一陣寒涼呢? 看著手中將要送走的家書,謝清霖彎了彎唇,自顧自的笑了一聲。 山不過來,他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