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書迷正在閱讀:大乾廢太子,皇帝跪求別造反、全球動漫降臨現實、愛的關鍵詞、裝A可恥[娛樂圈]、廝混、不是吧?童養婿竟是戰神、予你獨鐘、我能看穿詭異附身、天災前崽崽上交了種植空間、她是耽美文?;ㄅ?/a>
“我竟是不知,還有這樣的外室謀同他人殺害主母,又輕而易舉地變成繼室的荒唐事?!?/br> 第27章 外頭風雪似乎是停了,但現在沒有一個人會去在乎這些,都被剛剛來人說的話給震驚在原地。 外室自然是如今癱坐在地上的鄭氏,那謀害的主母,自然是沈明珠的母親——周氏。 沈明珠顧不得其他的,眼珠子瞬間失去了光亮,她懵忪地沖著謝清霖,低聲問道:“你說的是什么?” 她其實聽得一清二楚,但這事實卻叫她失了理智。 先前可以謀劃這樣的事,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未來考量,也是為了奪回母親留下的東西,都能夠讓沈明珠冷靜的思考,一環扣一環的達成目的。 突如其來的真相,卻反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自己的母親,竟是被別人害死的嗎! 話是這樣問的,但沈明珠知道,眼前的謝清霖是不會憑空污蔑人的,他一定是查到了真相,才會如此說。 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自己以為只對自己如此刻薄的生父,竟是一個如此狠毒的人。 殺妻。 那可是他曾經三拜九叩,許下重諾,才從周家娶回來的結發妻子。 謝清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沈明珠的臉,其中蘊含的心疼只有他自己清楚,但真相他已是用盡手段,查了個清清楚楚,只好點了點頭。 他一路冒著風雪趕來,生怕耽誤,幸好上天垂憐,讓他攔住了打向沈明珠的傷痛——卻又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他從前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又怎會讓她回來再度承受這樣的痛苦。 見謝清霖點了點頭,沈明珠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本來挺直的腰背瞬間塌了下去,死死守住的淚水滾珠一樣落了下來,她沖著心虛躲避的生父大罵出口。 “沈長路,你縱外室殺死發妻,枉為人夫!我沈明珠就算是拖上這條命,也定然不會再叫你茍活!” “爾等當死!” 只是剛說出口,巨大的悲傷像是徹底將她撕裂,兒時母親溫柔又憂傷的目光,在此刻像是枷鎖、又像是利刃,沈明珠只覺得站立不穩。 他們怎么敢的! 他怎么忍心的! 她發起狠來,再也不顧忌什么,瞅見擋在自己身前的謝清霖腰間配了一把劍,伸出手就要去抽出來,砍了自己這位名義上的父親。 見沈明珠的神色已失去理智,謝清霖由著她撲到自己身邊,卻在她拔出劍鞘之時,緊緊抱住了她。 “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背上弒父的罪名,你的母親定然是想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為了這樣的人,斷送了自己的將來?!?/br> 說這話的時候,一路走來的雪花融化在謝清霖的額角,順著他的臉頰輕輕墜落,有一滴輕輕落在沈明珠的鼻尖之上,她聽到自己母親,倒是稍稍回了一絲理智。 “憑什么?” 在這人的懷里,沈明珠像是被抽離了全部的力氣,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謝清霖,她低聲喃喃道。 “我母親她,又做錯了什么?” “憑什么他們好好的活著,死去的人為什么是我的母親?” 她的長睫覆蓋在眼眸之上,顫抖的像是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明明以前她還可以盡心謀劃,卻猛然得知這樣的真相。 謝清霖顧不得別的,他一邊低聲安慰著懷里的人,一面小心的將那利刃從她手中拿下來,生怕弄傷了她。 “我已將當年伺候過鄭氏的婆子,還有當年替她接生的穩婆都找尋來了,鄭氏采買毒藥的藥鋪掌柜也已招認,證詞足夠要了他們的命了?!?/br> “犯不著,為了這樣人,臟了自己手?!?/br> “我教過你的?!?/br> 莫名的,這樣的話奇異的叫沈明珠心緒靜了下來,像是能夠撫平她心上的憤怒同委屈,他做事,確實足夠叫她放心下來。 是了,母親死之前說過的,要她好好的活。 見她稍稍恢復了心神,謝清霖朝著似乎是慶幸那長劍沒有砍到自己的沈父看去,他的側臉清冷又銳利,像是沾了血的利刃。 “沈長路,寵外室妾,縱人行兇,殺害發妻,人證物證皆已交到府衙之中,按照當朝律例,爾當充作軍役十年?!?/br> “你、你一個京城里頭的官,怎么能管······”沈父聽到之前謝清霖說過的人證,足以臉色清白的難看,又聽到充軍役更是渾身顫抖個不停。 十年軍役!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他顫著聲音反駁著,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保命稻草,又哆哆嗦嗦的開口:“我不知情??!都是這,這鄭氏勾引的我!她說我們的兒子以后長大了,不能是私生子??!” 地上的鄭氏見事情敗露,自己昔日里倚靠夫君竟然是個如此沒用的軟骨頭坯子,不由起身唾了一口。 “好你個沈長路!當初還不是你個王八蛋,說自己的妻子過于端莊,不如我,勾的我給你做了小婆!” “后來有了兒子,又是你覺得家中妻子管束你銀錢太過,支持著我,一點一點將那毒藥加到她養身湯藥里!” “我一個外室,都沒有來過你們沈家,就算是空有毒藥,也絕不能這樣下藥!” 沈父見狀,更是惱怒不已,他沖上去給了地上的鄭氏一巴掌,而那鄭氏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也不再怕他,把心一橫,反將打了回去。 昔日里像是郎情妾意的半路夫妻,如今像是兩條惡犬,就在那jian夫和沈小寶面前,打的不可開交,而那沈小寶更是嚎啕大哭不止,伸出他胖的不行的拳頭,朝著沈父登時一拳過去。 “叫你打我的娘!” 而這一拳直直落在那沈父身上,本就身體虛弱的他被搗到了腦袋,再加上這樣的刺激,竟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著一場鬧劇,謝清霖伸出手輕輕蓋在她的雙眸之上,像是替她擋住了往日里朝她心上刺來的羽箭。 “沒事了,別怕?!?/br> 回到江南的這些日子里,沈明珠一直緊繃著自己,她明白,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了。所以她不能崩潰,也不能大哭,更不能不理智。 她要拿回嫁妝,她要解除婚事,她要將家中寡廉鮮恥的這對狼狽為jian的生父和繼室生的孩子剔除族譜,再讓他們永無寧日。 所以她只是覺得累,卻一直沒有失去心中該有斗志來,不知疲倦的布局、謀劃,一步一步,朝著自己所設計的路艱難的走著。 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母親竟是他們害死的,世間對她們母女,怎得如此刻??! nongnong的疲倦朝著她習慣而來,心上的擔子,從知道真相的這一刻,成為了壓垮她的最后那根稻草。 而蓋在她眼上的手,卻似乎給了她此時痛哭流涕的力量,沈明珠徹底放任自己,淚水像是江南雨季最熱鬧的那場大雨,guntang的灼燒到了謝清霖的掌心之上。 謝清霖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側過頭,像是怕嚇著她,朝著外頭等候多時的衙役們使了個眼色,將地上暈過去的沈父連同鄭氏還有那個行商jian夫,一同捂了嘴,帶了下去。 此時感受著懷中人的淚水,謝清霖再度慶幸,還好,還來得及。 先前為了早日來江南,而在路上遭遇的那幾場刺殺,似乎也變得值了起來。所幸,沈明珠足夠有主見,一個人在江南硬是扛了起來。 他以前真是瞎了眼,怎得見不到眼前之人是何等睿智,如此謀略和手段,手無寸鐵一無所有,卻能夠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即使是朝堂之上的官員,也少有如此出色之人。 似乎是緩好了心緒,沈明珠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竟然是在兄長懷中哭了個徹底。 她下意識從這人懷中退了出來,靜了一瞬,聲音嘶啞著開口道謝。 “多謝兄長?!?/br> 突如其來的退卻,謝清霖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澀,好像外頭的風雪瞬間涌入到了他的心中,叫他覺察到一陣冰冷來。 這樣的道謝和退卻,分明是只將他當成了兄長。 外頭的孫丈青見那些官差們帶著人走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朝著屋里頭走了進來。 “明珠,剛這位官爺同我說他可以解決這事,我就躲在外頭,沒有進來?!?/br> 她還覺得有點愧疚,畢竟她的賭場確實有點怕這些官差,只能尷尬地道著歉。 見孫丈青來了,沈明珠的神色反倒是和緩了起來,她朝著那人走了一步,拱手道謝道:“孫jiejie,這是說的什么話,大雪天里,如果不是為了我,何故在外頭守著,受這樣的冷?!?/br> 聽她說這話,知道沈明珠沒有怪罪自己,孫丈青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嘿了一聲道:“我一個習武之人又不在乎這點子冷,更何況你做的衣裳暖和著來,這點子風雪算什么?!?/br> 原來她剛剛是在等這個人,謝清霖不動聲色的移開自己的目光,暗暗咽下了自己心頭的苦澀。 最危急的時候,她想著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女子,甚至聽這話,她也從來沒有在人前提過自己。 這位習武的女子稱呼他,也只是——那位官爺。 等到兩人說完話,謝清霖端起清貴威儀的架子來,倘若不偷偷抿了下唇,就更顯得他毫不吃味了。 “還未曾請教這位俠女的名號,在下京城謝清霖,是沈明珠的,”他頓了頓,似乎在考慮什么,終歸是繼續說道。 “是沈明珠的義兄?!?/br> 第28章 這樣的案情,其實用不到此地的府尹來審的,要知道不過是鎮上小商賈之家的繼室通jian,當家人縱妾殺妻罷了。 但此地的趙府尹卻絲毫不敢怠慢此案,畢竟,這可是那位京城來的欽差大臣謝清霖親自扭送來的。 案情查的清清楚楚,幾乎是用了不過一日的光景,就已經呈送到了謝清霖手中。 他此時還在沈家之中,看著沈明珠送走了那位孫jiejie,神色落寞的呆坐在自己母親生前的院子之中,幸好風雪早已停了。 在她的記憶里,江南其實沒有下過幾場雪。 她被送到外祖母那一年,曾見過一場。那年雪好冷,她牢牢記得母親教過的,好好活下去,硬是熬了過來。 如今,這一場,卻冷的出奇,她只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再熬下去的力氣。而這些剛剛下過的雪,卻不像是京城里頭一般,老老實實地掛在枝丫之上,白白的蒙上一片。 這里的雪,不過才這一會子就盡數開始融化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陰冷,像是直直的鉆到了沈明珠的心里去。 真的好冷。 恍惚之間,沈明珠又想到了母親死的那個秋日,她用了最后的力氣想要撫摸自己女兒的臉頰,卻久病已經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終了,那個溫柔了一輩子的女人,沒有出聲怨恨半個字,而是叫她好好活下去。 而現在,沈明珠只恨自己當初沒有本事,怎得看不出來,這里頭的陰私謀劃,才叫母親在自己眼前被人害死。 悔恨和無力充斥了她的內心,即使是外頭的陰冷也無法讓她覺察,沉悶,憤懣,最后沈明珠只覺得,為何當年母親要叫她好好活下來。 還不如,帶她一起走,也好免了如今的痛苦和悲切。 謝清霖帶著案卷找到沈明珠的時候,入眼的就是她眼中毫無生氣,面色更是泛起青白。 他快步走上前,從自己身上解下了外衣,替她披上之后才沉沉說道:“是那鄭氏當年起了禍心,想要成為當家夫人,所以才買下毒藥對你母親下了毒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