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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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被放逐被拋棄被困在深淵原地的那一個,可誰曾想到,最后被困在黑暗深處的那一個,從始至終都只有賀白一個人。 他走了十年,賀白就止步不前了十年。 蔣沐凡沒能想到,這段旅程壓根就沒有什么各自的終點,更沒有誰會站在終點等誰。 向前看的竟然一直都是他自己。 賀白就停在他們分開的那一年,再也出不來了。 …… 蔣沐凡在那條長椅上一直坐到了天色黑透,星星和知了的叫聲交相呼應,告訴著他時間已晚了。 他沒有通訊工具可以被人聯系到,但這么長時間過去,竟都沒人過來找過自己。 他太想在這個時候找一根煙抽,但奈何身無分文,來往的行人臉上那各懷心事的神色也讓他屢屢望而卻步。 蔣沐凡就這樣腹熱腸荒的在樓下煎熬到了一個不緊不慢的腳步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抬眼一看,是楚明謙來了。 熟面孔的到訪讓蔣沐凡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賀薇那丫頭從頭到尾只說從前,絲毫賀白的現狀都不曾吐露。 蔣沐凡瞳孔在月光下閃爍著,等著聽楚明謙帶給自己的消息。 然而好在命運在這個時候按照了常理出牌,楚明謙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道了一聲:“上去吧,他醒了?!?/br> 蔣沐凡抿了抿嘴,低頭猶豫了兩秒,接著一個站起,轉身就走進了手術樓中。 …… 賀白的突發心梗,在任明與楚明謙這種從醫的看來,已經是一個埋藏在時間里的一個定時炸彈,發病不發病的只是命數的問題。 純是由于長年累月的過度勞累而引起的,和其他的生活方式無關。 從前賀白還是個小伙子的時候,他可以任由自己消耗糟蹋自己的身體,如今已經馬上要過三十五大關,說奔四就奔四的人了,從前年輕力壯的時候欠下來的債,這會兒都到了還的時候。 蔣沐凡上去的時候,賀白剛從手術室里轉到了icu觀察。 那會兒手術室里出來了一個醫生,一群人都圍著在那里聽醫生的匯報結果,蔣沐凡也就順理成章的站在了其中,順道聽到了賀白此時此刻的真正傷情。 突發心梗只是一個急癥,他其實在心梗之前就有傷了,而且情況要比自己還嚴重。 蔣沐凡好手好腳,最后暈過去是因為體力透支和失溫,及時救治緩過來了就好,而賀白的情況卻不是如此—— 他在山谷里尋找蔣沐凡的時候摔過一跤。 為了下到河道里,在一個陡坡邊不小心腳下一滑,直接順著巖石壁掉到了河道底下,整個背部都是被巖石刮的軟硬組織挫傷,傷口遍布不均勻,深淺不一,失血量不小,可就那樣,這位不要命的還在冷水里一呆就是六七個小時,等上了救護車的時候都有了不輕的感染問題了。 后來的心梗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那外傷所引起的,感染導致的發燒,讓心臟負擔加重,所以引起了突發心梗。 這個時候已經搭上支架了,我們還不到三十五歲的賀醫生從此光榮的成為了一名心梗搭橋患者,與無數五六十歲的大叔大媽們成為了一個隊伍的病友。 蔣沐凡在一旁聽的是心驚膽戰,不禁痛恨自己的觀察力怎么如此的粗糙,連賀白身上傷情要比自己嚴重都看不出來。 他回想起幾個小時前跟賀白在走廊上尷尬碰面的場景,那個時候的賀白應該已經是強撐著身體的狀態了吧。 蔣沐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渾渾噩噩的跟著大部隊送走了那個手術室出來的病床,也忘記了自己是怎么最后挪動到了icu門口的。 筱香縣的縣醫院設施還是不夠人性化,icu的門口壓根就沒有坐的地方,更沒有可以從外面來看望屋內情況的大玻璃窗。 賀白的陪同人員過多,將近十幾號人就這么烏怏怏的站在門口,許多人都想著留出一個座位給蔣沐凡用來休息,可蔣沐凡從始至終都不愿意坐下。 他就那么本能一樣的站在門口,順著進進出出的醫務人員開門關門的空檔,欲壑難填的望著空曠重癥監護室里的情況。 好在科室給賀白安排的床位位置還算理想,蔣沐凡總能伸著脖子在那開開關關中捕捉到一點賀白的身影。 他們說賀白已經醒了,可蔣沐凡卻只能若隱若現的看到賀白依舊一直閉著雙眼的蒼白的臉。 醫生說賀白在icu觀察一晚,如果一切體征都平穩,那第二天就可以轉去普通病房了。 于是那一天晚上,蔣沐凡就那么直愣愣的在icu的門口站了一整晚。 他熬走了任明夫婦,熬走了白曉天劉偉,最后又熬走了楚明謙,直至門口就剩下了一直孤立的自己,和身后長椅上坐著的賀薇與夏蕭。 到了后半夜,賀薇也堅持不住的枕在了夏蕭的腿上打起了盹。 縣城的icu不如永寧大城市里的狀況多,病人也少,那個時候整個走廊上,最后就剩下一個蔣沐凡在那里呆呆的站著,像是一座雕塑。 直到一縷熒黃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的山頭尖端爬出來,打在了蔣沐凡黯深的眼睛上,這才聽到一直安靜的重癥病房里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像是醫務人員換班的動靜,最后出來了一個精神煥然一新的護士,端著幾張單子在門口叫賀白的家屬。 身后的賀薇聞言,睜開眼睛就一個起身,壓根不管蔣沐凡的就沖到了護士面前,說她就是,之后蔣沐凡便看著賀薇行云流水的跟著護士的指示簽了一堆什么字,扭頭又走進了監護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