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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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最后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走?!?/br> …… 第309章 激化 “世上哪個被丟棄的人會念著拋棄那一方的好?反正我不會,賀白,我不是那個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那個?!?/br> “你以為你現在的不離不棄能彌補多少?” “今晚是最后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走?!?/br> …… 往日的回憶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像是老舊照片一樣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的黃。 那是一年尋常的夏天,悶熱,蟬鳴,日頭很曬。 那一年,蔣沐凡馬上就要迎來進入永音的第一個暑假,再開學就是大二的學生了。 那天是他和他在永音交到的新朋友剛從寧德塔上回來的時候,他這個新朋友很不一樣,對自己很好很上心,從首都來的,從來沒有逛過永寧。 蔣沐凡不愿意辜負這位新朋友的一片誠摯之情,所以打算盡地主之誼,以給自己的恩師楊鶴忠買禮物為由,順便帶這位朋友在永寧的城市里好好逛一逛。 那段時間,他對生活的激情還有余溫,甚至因為有這位新朋友的陪伴,還很有積極向上的勁頭。 他在那場漫無邊際的消磨之中掙扎著,與自己內心那趕不走的惡魔對抗著,他想好好過好當下,想好好的珍惜在永音的生活,想未來日子還長,想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想一切還有希望,想他的無依無靠一定只是暫時。 那個時候他的心里還滿滿的都是賀白。 盡管他們分別已有一年,盡管他們都相互說好,以后就好好的過各自的生活了。 但蔣沐凡雖然能甘心離開,卻沒辦法違背本能,他割舍不掉,也從中出不來,可好在這種陰暗的秘密埋在心里之后,日子倒也能過得去,只要自我催眠的好,他就還有盼頭。 可就是在那個崩潰與堅持的臨界點上,那個再回想起來,就像是有某種紙張撕碎的聲音的夏天里,賀白拖著一個行李箱,沉默又決絕的出現了。 蔣沐凡覺得自己心里似乎是有某種感應,那天跟方黎從寧德塔上下來之后就有種莫名不舒服的預感,結果一回來,就看到了那個矗立在樹下,如同石碑一樣一動不動的身影。 那天的賀白,眼底再也沒有從前望著自己的溫柔,嘴角也沒有那抹似乎總是難以壓抑的笑意。 他是冷漠的,無情的,像是一個冰冷的行刑者,一切的決定都不容商議—— “這是你放在家里所有的東西,衣服書本還有一些零零碎碎,我收拾了個大概,基本上能看到的不論有用沒用,我都拿過來了,你回去整理一下?!?/br> “這個暑假沒什么事的話就不要回家了,以后……能不回也就不要再回來了?!?/br> “媽不愿意見你,賀薇要高考每天壓力也很大,我們不要再給她們增添壓力了,就這樣吧?!?/br> “凡凡,你走吧,就從這里開始,重新生活,忘了前面這二十年,我知道可能很難,但都徹底忘了吧,就當沒有我們,沒有過這個家?!?/br> “我失敗了?!?/br> “我看不到希望,也不想再守著你了?!?/br> …… 多么狠的人吶。 不論多少個午夜夢回,蔣沐凡都會這么覺得。 他之后能再繼續活著,真的是全靠那位新朋友的無微不至,砥礪相助吶…… 所以他怎么能忘恩,又怎么能負義啊。 方黎一直都以為蔣沐凡從創傷后精神障礙發展到抑郁癥的始端,是那個與劉行闊在莊園地下室相處的無邊黑暗的夜晚,可殊不知真正讓蔣沐凡跌入黑洞爬不出來的,就僅僅只是賀白那個握著行李箱,態度堅決的背影罷了。 那個背影,讓蔣沐凡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自己不過就和那體積不小的行李箱一樣,是一座累贅,一堆垃圾。 在所有人眼里看來都是一樣的,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拋棄它,連賀白都不能例外。 他仿佛是活該被人放棄。 自己的生母,自己的生父,自己的外公外婆,自己的親舅舅,再到視他如己出的溫柔的養母蔣萍…… 最后,還有那個曾經口出狂言的說出不止是愛自己的賀白。 沒有人能例外。 沒有一個人能例外…… …… 沖突持續升溫。 蔣沐凡不知從什么時候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了,眼前再清明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站在了房子的走廊里,正前方是他睡了三個多月的主臥,右邊是次臥的房門,正對著自己的左手邊,是那個從始至終都緊閉的書房。 賀白和自己的姿勢就像是穿越回了一年前,他的手腕被賀白死死的捏著。 那人的語調像是終于認了慫,卑微又軟弱的跟自己說著:“等等,先不要走?!?/br> “不要走,好不好?!?/br> 連話都說的是一字不差。 …… 蔣沐凡在手腕的絲絲酸痛中閉上了眼睛—— 一年前,他是因為方黎而不假思索的,在這個位置上拒絕了賀白。 如今,他是因為自己。 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蔣沐凡無情決絕的掙開了賀白握的都快要骨節發白的手,冰冷至極的轉過了腦袋。 “又是這樣,你不覺得可笑嗎?” 蔣沐凡啞著嗓子,聲音輕微的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