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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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沐凡一路上哭個沒完,他也不出聲,就默默的流眼淚,中間偶爾吸一吸鼻涕。 方黎一言不發的開著車,直到進了家門,蔣沐凡都沒能停下來。 別看方黎平時嘴碎,可到了跟蔣沐凡有關的場面上,就嘴瓢的沒話了,他只能抱著抽紙盒坐在蔣沐凡跟前,心疼的給蔣沐凡把紙巾一張一張的遞到手里。 方黎肚子里能用來安慰的話也就那么幾句。 “好了”、“沒事了”、“別哭了”、“咱不想上課就不上了”之類,讓他來來回回的說。 可蔣沐凡就跟沒聽見似的,他俯著身子,雙肘撐在膝蓋上,捏著兩團紙巾堵著眼睛。 等紙巾濕透后,蔣沐凡再吸吸鼻子,從方黎手里換兩張,繼續堵,安安靜靜的,不瘋也不鬧。 方黎見自己那輕飄飄,無關痛癢的安慰,在蔣沐凡耳朵邊如同空氣,還沒有一陣小風兒的動靜大,到后面也就慢慢閉了嘴。 僵持了大概十幾分鐘,方黎感覺蔣沐凡再這么著下去實在不是個事兒,哭壞了可怎么整? 醫生開的藥不能止哭,也不能亂吃,他又哄不好,方黎一時間有點著急的要跳腳。 正待他難受的感覺自己也快哭出來的時候,一直悶著頭的蔣沐凡忽然出了聲—— “方黎……” 蔣沐凡叫了他一聲,方黎心都要碎了。 方黎起身單膝跪在蔣沐凡身前,一只手輕輕的覆在蔣沐凡的膝頭上:“我在,我在這兒呢啊,四兒?!?/br> 蔣沐凡手捂著半邊臉,又抽動了一下身體,嗚咽道:“怎么回事兒啊……我到底怎么回事兒啊?!?/br> “四兒……”方黎難受的喚。 “太難了?!?/br> 蔣沐凡手里的兩團紙又濕了,他老練的把那兩團紙扔在了一邊,從方黎懷里的紙盒中又抽了兩張。 “太難了,我不想這樣,可……可我出不來?!?/br> 蔣沐凡喃喃道。 …… 抑郁癥患者,永遠都無法戰勝他們毫無來由的悲傷。 方黎陪蔣沐凡去了兩次醫院,聽了兩次有關抑郁癥的純干貨科普,把他這輩子能想到的瘋子都見完了,到頭來,還是把蔣沐凡的病想得簡單了。 方黎一直以為蔣沐凡生病的起因,一定是蔣沐凡曾經經歷過什么不好的事。 相思郁結?失戀分手?生離死別?或者就是跟家里鬧不和?出柜了? 蔣沐凡什么都不說,所以方黎只能瞎猜,他猜一定是蔣沐凡遇事想不開了,所以這些煩惱會在蔣沐凡心里不斷的膨脹膨脹,膨脹到蔣沐凡承受不住了的時候,人就病了。 方黎想,蔣沐凡的崩潰雖不受控,但一定有根源,到時候多跟蔣沐凡溝通,讓他想開點想開點,跟他不斷洗腦說這世界多有趣呀,生活多美好呀,把這誅心的花從精神上快快連根拔起來吧,也許說多了,蔣沐凡聽進去了,人也就好了。 可其實不然,蔣沐凡這會兒心里哪有什么心事,他的心事早都被他忘了。 他精神上哪有什么亂七八糟的花,他只顧著在黑暗之中毫無止境的墜落,他想掙扎出來,可他沒辦法。 你有體會過,身體24小時不停歇的,都是處在失重的下墜感之中嗎? 蔣沐凡就是這個感覺,停不下來。 那天方黎用盡法子把蔣沐凡折騰到了床上,他掐著點,一看到了吃藥時間,立馬把醫院開的新藥喂進了蔣沐凡嘴里。 蔣沐凡在床上抽抽了一陣,就睡過去了。 方黎坐在蔣沐凡床邊,肘著頭疲憊的想:還是昨晚在琴房跟我熬大夜的老四兒可愛點。 …… 那天之后,蔣沐凡就沒辦法再去學校了。 一開始方黎想陪著他一起呆在家里,如果等蔣沐凡狀態好一點了,就帶著他樓下轉轉,或者開車在周邊走走。 可蔣沐凡打死不同意,他說方黎這樣只能加重他的負罪感,無奈,方黎只能每天自己提心吊膽的去學校。 可這課根本就沒法兒上好,方黎出去多久,就得擔心蔣沐凡多久。 一開始他是踩著遲到的點兒出門,開一路飛車去學校,心不在焉的在學校完成任務,上課的時候不停的給蔣沐凡發微信,如果有一分鐘蔣沐凡沒回,那方黎就焦慮的恨不得把教室都給點了。 然后熬到下課,或者干脆直接提前溜,飛一樣的回家,見蔣沐凡在家安然無恙,方黎才算能把心從嗓子眼兒里塞回去。 慢慢的,方黎感覺自己再這么下去,不跟蔣沐凡一起抑郁,也得得個躁郁癥,況且開飛車確實不安全,害人害己,要真出個什么事,他怎樣了事小,蔣沐凡可怎么辦??? 方黎本想給家里按個攝像頭算了,蔣沐凡磕了碰了或者要死要活了,起碼他能看得見。 但思來想去,方黎又覺得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蔣沐凡畢竟還沒瘋到那個程度,他清醒和發病時間五五開都沒到,把人這么看著,蔣沐凡不一定舒服。 況且,如果蔣沐凡真在家里怎么樣了,他方黎人在學校,又不可能第一時間瞬移回去。 于是到后面,方黎干脆就不去學校了,他應付著蔣沐凡出了門,大門一關就不挪腳了,靜靜的呆門口聽動靜。 傻的跟誰家孩子在門口罰站似的。 方黎其實這樣跟他安生去學校的意義沒什么區別,蔣沐凡在屋里要真劃拉個手腕,那他坐門口照樣沒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