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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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姐呼吸都停止了一瞬,然后小張補充道:“那女孩還不到兩歲?!?/br> 為了生男孩到處躲到處藏,這種事別說當年,現在也很常見,但像第六名死者家里這樣,為了生男孩把不能生活自理的小女孩扔在家里自生自滅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因著這事兒,村里老人都很有印象,小張稍微一打聽就出來了,那跟她講這件事的老太太,現在提起來還罵第六名死者家里不干人事呢。 兩口子為了生男娃跑了,老兩口居然也跟著去“走親戚”,誰也沒想著把小女娃帶上。 葛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再看那癡癡呆呆不愿開口的老人,心里的同情直接消失。她嘆了口氣,說:“咱們回吧?!?/br> 七名受害者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但出事后家里人基本都趕來了京市,案子沒破都不愿意走,一定要等到兇手被捉拿歸案。 要怎么跟受害者的家人說,也許這兇手根本就抓不到呢,甚至于你們心愛的孩子之所以會死,還是你們造下的孽。 小張一邊提醒葛姐系安全帶一邊問:“姐,你覺不覺得這事兒沒完?” 葛姐就問她什么意思。 其實小張也說不好,她對玄學是一竅不通的,也就小時候姥姥給人算命測字什么的,她會跟在一旁看,但姥姥不許她學這些,說是有五弊三缺,不如當個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我就是覺得,惡鬼的怨氣那么重,連無法左右出生,只是吃了性別紅利的兄弟都要殺,那親手把它們殘害致死的其它人……能逃得了嗎?” 第606章 第二十六朵雪花(八) “你也看到這些受害者的家人有多痛苦, 有多恨兇手了吧?有個受害者的母親不還因此自殺未遂嗎?”小張踩下油門,幽幽道,“我設身處地想了下, 如果我是惡鬼, 我會先殺他們最珍視的人, 等他們的痛苦到達頂點,再將他們一起殺了?!?/br> 葛姐:…… 小張:“只是假如, 假如!代入惡鬼的話,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吧?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不過我更擔心的是, 假如咱們警察插手太多, 會不會也被當成敵人啊?!?/br> 葛姐:…… 小張:“可惜我姥姥去得早,誒葛姐,你不本地人嗎?知不知道哪個寺廟比較靈啊, 要不咱哪天去請個平安符,或者局里那兩個和尚,他們能——算了, 他們光是去個現場就直接殘了一個,我估摸著對上惡鬼也是白搭?!?/br> 葛姐:…… 小張懷揣著對未來的忐忑, 與對自己小命的緊張打開了導航,第一千零一次感嘆要是姥姥還在就好了。 她總感覺這個世界是神秘的,很多人都說世界在變得越來越糟糕, 但小張卻覺得世界只是漸漸褪去了愚昧的面紗, 將隱藏在虛假繁榮下的真實一面血淋淋地展示了出來。 回到局里一碰頭, 小豐登說得一點不差, 七名死者都曾有姐妹無法出生,或是在出生后遭到扼殺, 面對這種情況,李芒也不知怎么辦才好。 如果是活人犯罪,警察還能去抓,但這擺明了是惡鬼所為,她們該采取什么措施? “有一點我特別在意?!毙$娀ㄊ睫D著手里的圓珠筆:“要說這樣打女胎,重男輕女的事件,早千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那像這樣惡鬼殺人的案件,究竟是一直都有,還是近年來才興起的呢?如果是后者,這是否意味著某種我們很難去估量和控制的變化?” 她們對于玄學這方面太不了解,所以無法精準判斷現況。 小陸問李芒:“頭兒,能不能讓大師給我們科普一下啊,不然真兩眼抓瞎不知該怎么下手?!?/br> 李芒想了想說:“等我去問問陳局?!?/br> 她的申請很快就得到了回復,除卻受傷的隨游道士和照顧他的隨覽道士,通劫通難兩位大師愿意來重案組講講幽冥的事。 不過眼下有關幽冥惡鬼的消息只有極少一小部分人知曉,所以除了涉案的警察外,其它部門不能參與。 “人生在世,難免有所遺憾、不甘、怨恨。這一類的情緒,都可以歸類為執念。有些人死后,隨著時間,這點執念就像噴灑在空氣中的花露水,漸漸就淡了,但有些人的執念,卻不會隨著情緒擁有者的死亡而消失?!?/br> 通劫想了想,比喻道:“這么地說,一個很強的執念,就像一塊磁鐵,它被放置在某處,便會自動洗吸引周圍的其它執念,當這些執念累積到一個度,就是玄門俗稱的‘幽冥’?!?/br> “所以說像墓地、醫院之類的地方,幽冥產生的頻率就比較高,因為亡靈生前總有許多無法放下的東西?!?/br> 通難接過他的話頭:“普通幽冥像糟糕一點的空氣,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但只要不長期與其接觸,它們就不會對人體造成什么危害。然而幽冥是可以成長的,它們會不停地吸收和擴容,就像執念成為幽冥那樣,幽冥成熟之后,誕生的就是惡鬼?!?/br> 小鐘問出了那個一直困擾她的問題:“那么大師,惡鬼是現代才有,還是以前就有?” 通難答道:“古往今來一直都有,我等玄門中人,便以鎮壓惡鬼,守衛蒼生為己任?!?/br> 小陸:“既然這樣,為什么現在又準備和國家合作了呢?” 通難與通劫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近些年來,惡鬼誕生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兇猛,已不知有多少玄學人士為之而死,如今是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玄門已是青黃不接,無法再擔此重任了?!?/br> 李芒沉吟著問道:“如果兇手不是活人,我們警察應該怎么做?” 她其實更想問,警察要學畫符收鬼跳大神之類的嗎? 通難道:“等特別調查部門成立,我們可以互助辦案,玄門也需要政府的幫助?!?/br> 小張:“那我們手頭這個碎尸案呢?” 通劫:“我已通知寺中長輩,他們很快便會趕來?!?/br> 葛姐猶豫著問:“趕來之后,對于惡鬼……你們一般會怎么處置?超度它們,還是……?” 通難答道:“只有未曾沾染人命的惡鬼才有資格被超度,似這等嗜殺之鬼,必須將其剿滅,否則放任下去,必定釀成大禍?!?/br> 魚苗兒忍不住說道:“可根據我們調查,若無惡人,便無惡鬼,一味只剿殺惡鬼就有用了嗎?只要還有人打女胎,只要還有人家重男輕女,像今天這樣的惡鬼就會源源不斷的出現?!?/br> 通劫聞言,一張白凈面善的臉上竟顯出嚴厲之色:“施主萬不可這般想!鬼是不會共情人類的存在,它們殘暴嗜殺,視人類為仇敵,面對想方設法要你命的仇敵,怎能去憐憫?施主站到鬼的立場上思考,鬼卻不會反過來憐惜人類?!?/br> “師兄說得對?!蓖y頷首:“已經成熟的惡鬼最擅長花言巧語蠱惑人心,無論它們說什么都不能信。便是它們生前遭遇過劫難,可人間又非法外之地,哪里輪得到它們無視人間法律出手尋仇?更何況鬼是萬般幽冥集合之物,被它們殘害致死的人,說不定與它們生前毫無瓜葛?!?/br> 重案組的眾人紛紛沉默,通難再次叮囑道:“不要同情鬼,不要信任鬼,更不要妄圖去理解和拯救鬼,它們與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他說得很嚴重,對鬼并不了解的警察們連連點頭,小張問:“大師,鬼這么厲害,那我們普通人該怎么自保???萬一遇到了怎么辦?” 通劫道:“諸位施主是警察,身上正氣十足,一般情況來說,鬼魅不敢近身,不過去寺廟請個平安符戴著也是不錯的?!?/br> 葛姐順口問了句他們寺廟的平安符需要多少香火錢,通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比了個五。 小張:“五十?” 通劫不好意思地搖頭。 小鐘:“五百?” 通劫還是不好意思地搖頭。 小陸:“……不會是五千吧?” 通劫依舊不好意思地搖頭。 鯊魚:“你別告訴我是五萬?!?/br> 這回通劫沒有搖頭了。 重案組瞬間作鳥獸散,要說剛才她們還想請張平安符以防萬一的話,現下是想都不再想。五萬!干點啥不好,去買張符! 重案組的大家家境都比較一般,也就小鐘家還算有錢,不過她們市局最有錢的肯定是法醫主任閔英智,那是隨隨便便都能給局里捐樓捐資金的真正豪門。 閔英智是肯定不會花五萬來買通劫通難他們寺的平安符的,她問了豐登,小光頭也會畫,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錢與其讓別人賺,為什么不讓她們家小光頭賺呢? 所以下班后,閔英智就帶小光頭去了京市的白事一條街,找了家看起來最氣派的店進去。其實黃紙這類東西去佛事商店也能買,但小光頭自成一家,與僧道不同路。 閔英智博學多才,可什么樣的黃紙能畫符,這她可是真真兒的一竅不通。 見豐登買了最普通的那一等,閔英智道:“不用給老大省錢,她的錢多得根本花不完?!?/br> 豐登認真道:“都是一樣的?!?/br> 她們孟婆一脈畫符從來不講究這些,再好的黃紙若沒有經過洗練,也撐不住自然之理,所以買普通黃紙回去洗練再畫即可。 閔英智聽不懂,但感覺很深奧的樣子。 之后她們又去買了朱砂,見豐登只要這兩樣,閔英智忍不住問:“這就夠了嗎?要不要給你買點別的?公雞血黑狗血之類的?” 豐登搖搖頭,她的小臉皺成一團,解釋道:“我們跟其它家……不一樣,樣樣都不一樣?!?/br> 她說得很模糊,可能是因為年紀太小組織不好語言,可閔英智神奇地聽懂了:“就跟中餐和西餐一樣,雖然都能吃,但做法體系完全不同,是嗎?” 豐登點點頭又搖搖頭:“比他們厲害……得多?!?/br> 這個閔英智信,豐登才三歲,今天局里來的外援看著雖然也年輕,但少說也有二十四五六。 回到家后,閔英杰得知豐登要畫符也跑來圍觀,除了老大還沒下班外,兩姐妹一左一右跟護法似的,都等著小光頭帶她們見見世面。 閔英杰問:“不用擺張桌子鋪條黃布嗎?焚香沐浴請神上身呢?” 豐登像模像樣地走到椅子旁邊,手腳并用爬上去,本來她是想坐的,可這張椅子平時是老大在用,老大身高一米八七,豐登坐上去連個頭皮都露不出來,所以她爬上去后甩掉兩只小布鞋,穿著襪子站在上面。 小大師外表看起來嚴肅得很,道袍布鞋搭配小光頭,卻穿著一雙印了圓滾滾q版小青蛙的襪子。 毛筆用的是老大筆山上的中狼毫,握在豐登手里像模像樣,她面前的黃紙是閔英智幫忙裁的,墨是閔英杰給磨的,派頭十足。 豐登抬起手,她年紀雖小,握起毛筆手腕卻極穩,下筆更是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暢,不知是否是錯覺,豐登提筆在黃紙上落字的一瞬間,閔英智跟閔英杰都感覺書房內的空氣變得更加清新怡人,令人精神一震。 重案組一共有七個人,但豐登總共畫了十張護身符,閔英杰接過自己那張時,表情都是錯愕的。 說實話她對小光頭態度不算好,一直不冷不熱不搭理,沒想到護身符還有她的份兒。 豐登將護身符疊成了小青蛙,閔英智收起來時問:“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豐登:“護身符水火不侵,也不懼穢物,只有人為可毀?!?/br> 閔英杰問:“那要是掉馬桶里,撈上來也還能用?” 豐登的小臉登時皺起來。 閔英智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br> 閔英杰才不試呢,她又不傻。 她好奇地問豐登:“你們到底是個什么門派,為什么畫符這么輕松?我以前跟組當過一部靈異片的助理導演,劇組請了專業的道士來指導,他們畫符可講究了,成功率還不高?!?/br> 閔英智代替豐登回答道:“你沒聽豐登說嘛,她們跟僧道完全是不同體系,就跟文理科一樣,這有什么好問的,你又學不會?!?/br> 這話閔英杰就不樂意聽了:“你怎么知道我學不會?萬一我有天賦呢?” 豐登在夾縫中小小聲道:“你沒有?!?/br> 閔英杰:…… 怕閔英杰不相信,豐登急忙道:“我沒有說謊,你真沒有?!?/br> 閔英杰:…… 閔英智忍俊不禁,戳了戳豐登rou嘟嘟的臉蛋子:“再說你三姐的玻璃心都要碎了?!?/br> 豐登想了想,怕閔英杰真的心碎,連忙回答她之前的問題:“我們孟婆一脈,遵循的是自然之理。醫卜星相術,皆依自然之理而生,既無祖師亦無信仰,自然之理無處不在,所以不需要……不需要……” 她想不出那個合適的詞,閔英智適時提醒:“前搖?!?/br> “對,所以不需要前搖?!必S登點頭:“不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