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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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明德原本沒抱什么希望,但meimei一片真心不能辜負,就在她按下內心思緒,揚起笑容準備夸夸時,一眼瞧見了詹知理手中捧著的小布包,不過重點不是小布包,而是小布包里頭黃燦燦顆粒分明,呈扁圓形的種子! 是玉米! 詹明德噌一下站起身,激動地抓住meimei雙手,生怕把這珍貴的玉米種子弄掉,她盯著種子看,還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太興奮,萬一不能做種呢? 但她在大曜查過作物種子的資料,大曜的農業叢書非常豐富,而且圖文并茂,上面很詳細地羅列著各種種子的特征以及種植方式,詹明德經過再三觀察,確認meimei手里的這捧種子具備胚乳和胚芽,的的確確能夠種植后,一把將meimei摟入懷里! 情緒激動處,甚至捧住meimei的臉,在她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 詹知理徹底傻了,她長到這樣大,連最疼她的娘都沒如此親昵過,一張臉紅成了猴子屁股,手足無措,想跑又怕把小布包里的東西弄灑,只好跺腳抱怨:“姐,你、你做什么啦!不成體統,太不成體統了!” 詹明德也是一時激動,主要還是在大曜待久了,身邊的人好像都很擅長表達情感,尤其詹雌,常常一口一個乖寶貝然后摟著她親她臉一下,詹明德每次都躲每次都嫌棄,結果回了源國,自己先這樣對了meimei。 好在沒人知道她的雙標,詹明德小心接過布包,鄭重其事地對詹知理說:“知理,謝謝你,你真的做了一件非常非常厲害的事?!?/br> 詹知理啊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用手指頭撓撓臉蛋:“沒有那么偉大啦……這不是jiejie你讓我做的嘛?!?/br> 一號并沒有跟詹明德說起這件事,所以詹明德并不知曉,一號竟早早畫出了好些種作物的圖片,并讓詹知理去尋。 源國與大曜不同,大曜在姚皇登基后,基本沒有人敢在老虎頭上動土,人人遵紀守法,生怕被帝王記恨,也就天高皇帝遠的晴水府那群不怕死的,敢無視海禁走私商品。 源國就不一樣了,雖也施行海禁,但皇帝政權不穩,又過于年輕,還沒個子嗣,幾位王爺正處于壯年,哪個愿意屈居其下?而養兵買馬通通需要錢,所以在皇帝不知道的地方走私成風。 這些人十分聰明,不僅將源國的東西帶出去,還會買回外物在源國轉手再賣天價,為了避免被皇帝察覺,做出海生意的王爺們招攬了一群胡商,在京城販賣海外之物。 像這些種子之類,向來不值錢,也無人在意,不如香料金貴。 一號在摸清楚京城的狀況后,覺得這件事自己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做,因此便著重培養詹知理,自己出錢,讓詹知理出去“集圖鑒”。 她把想要的,可能會有的東西畫出來裝訂成冊,讓詹知理去找,每找到一個,就給冊子上的圖片上色,直到把整本冊子集滿。 這是她們姐妹倆的小秘密,詹知理年紀不大,口風卻很緊,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所以直到現在,除了她們兩人外,再無第三人知曉,連岳風都不知道。 不過這些東西不賺錢,人家胡商也不會賣,頂多就是無意中帶了點,冊子上連咖啡豆都是上了色的。 詹明德夸道:“你真是太厲害了,做事仔細謹慎又有耐心,真不愧是我的meimei,能做知理的jiejie真是太好了,太榮幸了?!?/br> 詹知理真是被夸暈了,她暈暈乎乎道:“我、我會繼續努力的,而且我花的都是jiejie你的錢呢……” 詹明德柔聲說:“知理,你真的好生厲害,以后一定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詹知理繼續犯暈:“我不會辜負jiejie的期望,一定不會!” 詹明德小心翼翼地將收集到的種子保存起來,此時此刻,她真的無比感謝一號,因為和一號比起來,自己并沒有做到太多,可一號幾乎為她掃清了前期的所有障礙。 過了幾日,宮中忽地傳來消息,說是太后病了,欲召詹明德前去侍疾。 此前詹明德與皇帝婚約作罷,不乏人傳言說她惹了宮中主子厭煩,但太后這一道懿旨,立時便讓流言成空。 詹明德猜測,想見自己的恐怕不是太后。 她很小的時候便得太后喜歡,因為詹明德打小便懂事貼心,成年后更是美名遠揚,太后屬意她當皇后便是為皇帝考慮,她不在意皇帝納妃的喜好,但認為皇后必定要賢淑端莊母儀天下,蓋因她們母男兩人吃足了先皇后的苦頭。 總之,太后是有意識將詹明德朝她理想中皇后的方向去培養的,詹明德也不負眾望,誰曾想及笄之前竟與異世之人交換神魂,得此奇遇,詹明德自然難以甘心平淡,自此留在宮中做個孤魂。 是的,孤魂。 哪怕是太后,在詹明德看來也不過是被困住的孤魂。 富貴困著她,母愛困著她,執念困著她,世界困著她,她自己也困著她。 詹明德若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個幾十年,恐怕一樣會如此。 雖說婚約沒了,太后卻仍舊對詹明德十分親切,詹明德見她態度與以往并無不同,便猜測皇帝沒有跟太后說出她們解除婚約的真實原因。 這也不奇怪,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母親與孩子,已隨著時間產生分歧,漸行漸遠,因為誰都不肯先低頭,誰都被權勢養出了驕傲。 這對詹明德來說是好事,她可不希望太后與皇帝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那不是給自己找倒霉么。 太后感嘆她們沒有婆媳緣分,又說起詹明德小時的事,說到動情之處,淚水漣漣,詹明德連忙安撫,一陣撒嬌賣癡,做足小兒情態,才哄得太后眉開眼笑。 結果還有意外之喜,當皇帝前來探望太后時,太后竟抓著詹明德的手,對皇帝說:“哀家這輩子,除了你,最喜歡的,最看重的也就是明德,好好的一樁姻緣你偏要拆,你可知外頭是如何說明德的?” “哀家不管,哀家要認明德做義女,皇帝以為如何?” 詹明德跟皇帝齊齊一愣,詹明德是沒想到還有這好事兒,皇帝卻是心情復雜??v然他與詹明德之間并無情愛,但她才貌雙全又行事妥帖,正是他想象中的皇后模樣。眼見她將及笄,想跟未來皇后培養一下感情,結果見一次面被雷劈一次,這不是上天在示警,又是什么? 第591章 第二十五朵雪花(十六) 詹明德心知自己最好不要摻和進太后與皇帝的對話中, 因此低眉順眼全當沒有聽見,皇帝看了她兩眼,有心同她說兩句話, 又怕靠近了再響起天雷之聲。 “皇帝, 皇帝?” 皇帝回過神:“就依母后之言?!?/br> 說罷, 終究是再次看向詹明德,嘆道:“委屈你了?!?/br> 從未來的一國之母到如今這尷尬的不上不下的位置, 封個公主也只能勉強算個補償。沒了婚約,皇帝依舊能夠三宮六院,盡情挑選自己喜愛的女子, 可詹明德卻不然, 誰敢要皇帝都不能要的女人呢?她的命格連真龍天子都壓不住,常人又能如何? 詹明德很上道的回以堅定中帶有悵惘的眼神:“時也命也,都是臣女應受的?!?/br> 說來也奇怪, 在皇帝同意太后認詹明德為義女,并當場寫了圣旨后,皇帝才發現, 自己今日與詹明德共處一室這么久,竟沒聽見巨響! 這是何意?難道說, 他同她命里做不成夫妻,只應當做兄妹? 詹明德:其實只是我沒帶家伙。 一號每每入宮,必定隨身攜帶火藥制成的武器, 皇帝一旦要同她獨處, 她便不聲不響的弄出些驚人的動靜, 搞得皇帝直接有了心理陰影, 有第三者在的情況下都要離一號三米開外。 源國未曾有人鉆研過火藥,除了制作鞭炮煙花, 幾乎沒有旁的用處,配比與成分提升空間極大,再加上未來皇后的身份,入宮可免于搜身,所以一號每次都能順利將東西帶進來。 為了驗證自己是否與詹明德只有兄妹緣分,在太后乏了要休息,令嬤嬤送詹明德離宮時,皇帝主動攬下這活:“母后好生歇著,朕來送明德meimei即可?!?/br> 一開始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慢慢地便靠近了,皇帝確認不會再產生雷聲后,不由得感到荒謬。 此時詹明德主動開口道:“皇上,我有些心里話想同你說,不知皇上是否愿意聽?” 她倆算是青梅竹馬,兒時情誼雖隨著時間逐漸淡去,但終究還是存在的。 皇帝揮退眾人,令他們離得遠遠的,與詹明德漫步向前,問:“你想同朕說什么?” 詹明德低著頭:“皇上可知我與岳家女關系甚好?” 她們倆的來往沒有瞞著別人,皇帝對岳家之事十分關注,自然是知曉的,但他不承認,只道:“你們女兒家的事,朕怎會知道?” 詹明德心知肚明皇帝在說謊,但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同他虛以委蛇:“岳風有大將之能,卻因女兒身不受重視,皇上是否愿意不拘一格降人才,重用岳風?” 皇帝愣住了,他也不是蠢人,第一反應除了覺得這個提議荒唐外,隨即竟感覺頗有道理!他注視詹明德的目光陡然變得溫和無比,仔細看甚至能發現綿綿情意:“明德,委屈你了……” 詹明德靜靜地凝視著他,然后再次低頭,不愿與皇帝對視,似乎是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 不得不說,詹明德很了解皇帝,甚至于她分析得出來皇帝與太后為何情感日漸冷淡?;实郦殧埓髾?,愈發厭惡甜言蜜語,所以向他訴說情衷是沒有用的,無法取信于他,反倒是模棱兩可遮遮掩掩,更容易得他信任。 岳風的名聲并不好,她過于高大強壯,言行舉止又毫不講究,說話直來直往,身為未來皇后的詹明德絕不會同這樣的姑娘來往,但她與岳風的關系卻很好。 如若詹明德直截了當地告訴皇帝,我是為了皇上才與岳家人交好,皇帝興許當時會感動,但很快便會懷疑?,F在詹明德什么都不說,連舉薦岳風都是以自己不忍見其才華凋零為由,皇帝便會腦補,明德啊,當真是愛朕入骨。 又因解除了婚約,兩人日后無緣,多種情緒疊加,詹明德認為,只要皇帝不像自己這樣忽然與人互換身體,那么放岳風前往邊關取代岳將軍一事,便是板上釘釘了。 皇帝遲遲不允岳將軍離京,便是因為他找不到理由留人,但他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這也是岳將軍令他最為忌憚之處——除了這人,滿朝文武竟找不出一個能與其抗衡的,皇帝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眠? 岳風是個極好的選擇。 既能證明皇帝一如既往的厚待岳家,亦能降低皇帝的戒心。 詹明德沒心思跟皇帝繼續演深情,她越是不演,皇帝越信她是愛在心口難開,詹明德只說:“若皇上愿意用岳風,那么岳風啟程之日,我愿隨行?!?/br> 什么? 皇帝驚訝地看著她:“明德,你不必……” “橫豎我在京城也待不下去?!闭裁鞯麓怪垌p聲道,“皇上就成全我這一回吧,屆時,若皇上愿意同我保持聯系,便再好不過了?!?/br> 皇帝長這樣大,平生最感到被愛著的時候,是他與太后當年落魄之時,雖然舉步維艱,卻能擁抱取暖。后來他有權有勢,得登大寶,卻再也尋不回那時的幸福感。今日,在詹明德身上,他又一次體會到了。 詹明德點到即止,既沒有表現的很急切,也沒有試圖從皇帝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好像她這么說根本不是為了自己。 之后,得看岳將軍的了。 將全家老小都留在京中,僅放出一個女兒,岳家的誠意擺在這里,除非皇帝腦子有問題,否則詹明德想不出他不答應的理由。 果不其然,接連數日都沒得到消息后,皇帝忽地決意去春狩,并允許眾臣攜帶家眷隨行。 春狩上,皇帝以自己隨身匕首為獎勵,言明獵物最多者可得賞賜,并開玩笑般隨口說了一句:“貴女們若有擅射獵者,亦可一爭?!?/br> 沒了一個詹明德,千千萬萬個詹明德站起來,貴女們紛紛換了騎裝,只是她們日常便不怎樣鍛煉,是以看著像模像樣,實際上出不了什么成績。 公子哥兒們同樣嬌生慣養,有幾個小心眼的,在看見岳風身著勁裝騎著大馬且收獲頗豐時,還諷刺她說分不清她跟男人的區別。 他們這些紈绔,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仗著家里有能耐便無法無天,嘴姑娘更不是頭一回,曾經甚至有面皮薄的姑娘不堪受辱,家去后便懸梁自盡,這群人依舊不以為然,只說那姑娘太脆弱事兒太多,是她自個兒要死的,怪不得旁人。 幾個紈绔騎著馬湊成一排,對著路過的岳風擠眉弄眼哈哈大笑,等著看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漲紅了臉跟他們辯嘴或流眼淚奪路而逃。 只能說他們太不了解岳風。 岳風說話不拐彎抹角,并不意味著她少根筋聽不懂,實際上她看得比誰都透徹,她只是不在意所謂的“美名”。 因此在確認對方挑釁的是自己后,岳風張弓搭箭,對準了笑得最厲害的那位。 她的箭術有多準,用百里穿楊來形容一點不過分,方才隔了老遠,一箭便穿透黑熊的眼睛,旁邊的男人嚇得要死,岳風卻能利落下馬去查看黑熊的死活,并干脆利落的補刀。 “你,你敢!”紈绔甲色厲內荏地嚷嚷,“我爹可是一品大員!你要傷了我,我爹定不會放過你!” 旁邊幾個一聽,也有了主心骨,“沒錯沒錯,她絕對不敢!” “有本事你射呀!不射我都看不起你!” “裝模作樣!不愧是鄉下來的!” “膽小鬼,土包子!” 岳風面無表情,準頭忽地往下一偏,“嗖”的一聲,利箭破空而來,幾個紈绔嚇得尖叫,但岳風并沒有射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所以在短暫的恐懼過后,發現自己屁事沒有,紈绔們大笑不已。 正要開口繼續嘲諷岳風,誰知笑聲還沒來得及停,身下的馬忽地開始發瘋,拼了命地想要將背上的人給甩下來。 其它馬匹受到影響,跟著原地狂跳亂甩,這幾個紈绔騎術不精,韁繩都握不穩,更別提能駕馭受驚的馬兒,跟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往地上掉,混亂中也不知被馬兒踩踏到了什么部位,只聽慘叫連連,塵土四起。 發狂的馬很快便跑進了密林,地上幾個人跟死了一般毫無動靜。 冷眼旁觀的岳風輕夾馬腹,驅馬上前,微微俯首,看向有氣無力的紈绔們。 “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