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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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問納蘭茗:“你也不能吧?” 納蘭茗:“嗯?!?/br> 陶瀾看過來一眼,納蘭茗可是貴女中的佼佼者,便是不看自身才能,只說出身,也是極為尊貴的了,饒是這般,都不能想出門便出門嗎? 為什么要這樣呢……陶瀾第一次產生這個疑問。 此前她也覺得不公平,但頂多是為女孩們抱不平,再產生些豪情壯志,日后要讓女孩們跟自己一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有個問題陶瀾從沒想過,那就是為什么要這樣呢? 這世上哪個男人沒有母親妻子姐妹女兒,他們為什么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性親屬被這樣對待,并且習以為常呢?最關鍵的是,究竟為什么要把女人關起來? 對于陶瀾的疑問,廿九第一個回答:“小貓小狗可以放養,但老虎獅子一定會被關在籠子之中,即便是主人,也不會傻到將它們放出來?!?/br> 因為她們危險,因為他們害怕。 陶瀾聽了不覺發怔,她放眼看去,這偌大的街道之上,當真是瞧不見一個女子,來來往往盡是一群河童,因為先天條件太差,她們便成了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任誰經過都要狠狠地瞧上兩眼。 “公主?!?/br> 納蘭茗忽道,“平雪皇帝恐怕不會主動跟我們合作,先前紫藤花紋家徽一事,不知公主可否交由我來調查?” 了了頷首:“可?!?/br> “我也去!”陶瀾立刻舉手,反正她不想錯過。 劉敬諾也想跟著一起,但被納蘭茗婉拒,她詢問廿九是否可以幫忙,廿九先是看向了了,得到首肯才點頭。 于是兩邊分道揚鑣,沮喪的未來大將軍迅速振作起來:“嗨呀,不帶我就不帶我,有她們后悔的時候,公主,咱們去嘗嘗……” 她剛想說去嘗嘗看平雪國的特色美食,兜里揣著好多剛兌來的平雪國錢幣呢。 可轉念一想,這到處是男人,不就代表廚子也是?阿娘說過,男人多的地方最不講究,食欲突然就降至冰點。 另一邊,陶瀾一時沖動要跟納蘭茗同行,沒走兩步就后悔了,忍不住扭頭去看了了,雖然離得很遠,但誰讓大曜人身高傲人,一眼便能瞧見。 納蘭茗:“現在后悔還來得及?!?/br> 陶瀾向來嘴巴比腦子快,輸人不輸陣:“誰后悔了?我看你才應該后悔吧,你聽得懂平雪話嗎,就大言不慚地說要調查紫藤花紋家族,到時候無功而返,我可不會幫你求情?!?/br> 納蘭茗:“%¥##%?!?/br> 陶瀾:“……你嘴里含東西了?還是突然變成了大舌頭?” 納蘭茗:“%¥##%?!?/br> 兩次胡言亂語,聽著音節還都一樣,陶瀾更是一頭霧水:“你干嘛?” 納蘭茗輕笑一聲,她這笑含有三分淡然三分優越以及四分高傲,陶瀾最討厭她的就是這一點。 “我說你不聰明?!?/br> 陶瀾:“你才不聰明!” 納蘭茗:“既然你很聰明,想必能聽得懂我方才所說何意?!?/br> 陶瀾……陶瀾還真聽不懂。她悄悄看向廿九,廿九輕聲道:“她說的好像是平雪話?!?/br> 什么? 陶瀾第一反應是不信:“不可能,你絕對是胡說的,因為我不懂所以故意誆我是不是?” 在她心里,納蘭茗堪稱天下第一黑心肝,對于納蘭茗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陶瀾都時時刻刻保持質疑,她們抵達平雪至今也不過一天,她不信納蘭茗會說平雪話。 于是納蘭茗停在一家茶鋪面前,與茶鋪老板交流了幾句,并成功付了錢,買了一壺茶及兩盤點心。 這下陶瀾是不信也得信了,她震驚地問:“你之前學過?” 納蘭茗輕輕淡淡道:“聽聽不就會了,需要學?” 廿九及時伸手摁住險些暴走的小郡主,免得在茶鋪造成一場血案。 見陶瀾氣得要命,納蘭茗十分愉悅地道:“那群人好歹在船上待了十天,你覺得公主不將他們全殺了,難道是慈悲心腸犯了?” 那必然不可能是,這世上誰都有慈悲心腸,獨公主是沒有的。 但陶瀾還是感覺很不可思議:“就這么點時間,你就學會了,還能同這些人交流?” 納蘭茗:“我說了,聽聽就會了?!?/br> 陶瀾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么。一直以來納蘭茗都是才名在外,但陶瀾卻瞧她不起,覺得她虛偽兩面派,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在上書房,納蘭茗永遠比她和劉敬諾還有另外那個伴讀學得快,陶瀾不覺得這有什么,納蘭茗可是出身納蘭氏,曾祖父又是當時大儒,說不定她們學的這些,納蘭茗早在家中提前學過了,有什么稀奇? 直到現在,她才勉強算是認可納蘭茗天資卓絕,確實是與眾不同。 陶瀾素來輸得起,她道:“行,算你厲害,可是紫藤花紋家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查?” 她們在用大曜話對話,不必擔心有人聽得懂,不過納蘭茗生性謹慎,依舊壓低了嗓音:“這個并不難?!?/br> 她覺得陶瀾陷入了思維誤區,那就是把平雪人想得太像人了。 以紫藤花紋為家徽的這個貴族,他并非在國內濫殺無辜,而是在平雪國海域線外的那片無主海域燒殺搶掠——這意味著在平雪國,很可能不犯法,所以才沒有多作掩飾,若是換成納蘭茗來做此事,她絕對不會派遣家奴,即便派遣,也一定會將他們身上的刺青剜去。 目前唯一的問題在于,這個貴族之家的行事,平雪皇帝是否知曉。 如果知曉,那她就沒有用武之地,因為既然君臣互相勾結,就證明他們早已有所對策,即便船隊有著極為驚人的火力,也不可能將整個平雪轟成廢墟。 但如果平雪皇帝不知曉,那cao作空間便海了去了,所以首要目標便是紫藤花紋家族。像這樣的大貴族,一定生活在權力中心,不會是偏遠地帶的小嘍啰。以上觀點,在審問過那幾個海盜后已經得到了肯定。 紫藤花紋家族豈止是生活在權力中心,他們與皇室的關系都極為親密,據說互通婚姻有百年之久。 與這個家族接觸一事,最好不要讓平雪皇帝知曉,公主身份特殊,必定會被盯梢,所以她不能和公主一同行動。 陶瀾并不知道納蘭茗在想什么,但她總感覺很恐怖,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這次被算計的人并不是自己。 從老鯊那里搶來的航線圖,納蘭茗閉著眼睛都能重新繪制,但老鯊的航線圖對這幾個國家的記載并不多,納蘭茗想先摸一摸紫藤花紋家族的狀況,再決定要如何行事。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陶瀾問。 涉及到了正事,她立即將與納蘭茗的那點齟齬拋之腦后,這也是她性格中的可貴之處?!斑@個平川家族,可不是好惹的?!?/br> 船上那幾個活口并不老實,雖然為了活命說出了不少關鍵信息,但他們既然能被派出來當海盜,想必在平川家族中的地位并不算低,可惜幾個頭目都非常忠心,一找到機會便要自盡,死活不肯臣服。 納蘭茗:“這個不用急,我已向公主說過,公主答應了?!?/br> 陶瀾露出疑惑之色,很快她便知道納蘭茗是什么意思了,因為船上的人很快便送來了一份厚禮! 平雪國看起來是比納差及夜遙國力更強,但那也要看跟誰比,瓷器、茶葉與絲綢,在平雪可謂是能賣出天價,尤其是絲綢,陶瀾記得,那位平雪皇帝身上的衣裳便是絲綢所制,然而除了皇帝外,其余大臣的衣裳布料明顯低了幾個檔次。 平川家族派家奴在海域中當海盜燒殺搶掠,為的是什么?不就是錢嗎? 老鯊的船隊在這幾個沿海國家來回做生意,賣給他們的,不也正是他們所缺、所渴望、所迫切想要得到的嗎? 好處是擺在眼前的,這就是最好的敲門磚。 第570章 第二十四朵雪花(二十三) 大曜人在平雪是很顯眼的, 再加上納蘭茗氣質出眾,很快便奉為平川家族座上賓。 掀開箱子看了眼里面的東西后,平川家族的家主平川勝非常滿意, 他很是平易近人, 即便是在大曜也難見到這樣沒有架子的貴族。 年過而立的平川勝比納蘭茗高一些, 大概能到廿九的胸口,在平雪大抵稱得上是偉丈夫了。 納蘭茗笑道:“吾等方拜見過皇帝陛下, 便聽聞平川家的威名,貿然叨擾,還請家主見諒?!?/br> 平川勝知道有大曜的船隊入境, 他原本以為是走私的商人, 沒想到這群人竟是奉大曜帝王的命前來建交,他當即便收起了心下輕視,尤其是見納蘭茗出手闊綽, 更是見財心喜,欲壑難填。 只要納蘭茗愿意,她能與任何人打成一片, 并令對方視她如知己,連平川勝這般心口不一, 輕視女人的小人,都不由得被她的言語打動,相信了她的真誠。 納蘭茗會選擇單獨行動, 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在面見平雪皇帝時, 似乎并沒有看見平川家的人。 平雪的貴族跟看見樹杈子就要抬腿撒尿的野狗一樣, 恨不得處處打滿家徽印記, 納蘭茗一直在觀察所看到的人,進入和離開皇宮時, 也沒有錯過那些??康鸟R車。 如果平川家很受皇帝寵信,那么如此重要的場合,皇帝不應該不讓他們出席。 要么是平川家已為平雪皇帝所忌憚,要么便是平川家不如看起來這樣枝繁葉茂。 就目前來看,似乎是前者。 當著平川勝的面,納蘭茗不著痕跡地將平雪皇帝夸了又夸,從外形氣質到言語談吐,用盡了天上地下的好詞好句,陶瀾差點都聽吐了。 頂著個河童頭生了雙瞇瞇眼的丑八怪矮人,虧納蘭茗夸得出口,她自己不覺得惡心嗎? 納蘭茗夸贊皇帝時,平川勝也笑著附和,同樣的贊美之情溢于言表,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笑容無比虛假,根本不真實,因為就只是兩邊嘴角上揚,眼睛一點變化沒有,將皮笑rou不笑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對皇帝似是有不少意見。 這可真是太好了! 摸清楚底細后,納蘭茗話鋒一轉,不再聚焦于平雪皇帝,而是開始夸贊平川勝,尤其是夸他有男兒的陽剛之氣,偏偏這平川勝愛聽好話,嘴上您過獎了您過獎了,實際上美得兩只瞇瞇眼都要被眼皮子遮蓋。 原來他真正想笑的時候,眼睛會直接陷入到rou里去。 平心而論,平川勝模樣生得還算可以,眼睛雖小,但只要不仔細看的話就不難看,尤其是在有對照組的情況下,更是顯出他的英俊來。 他被納蘭茗夸得心花怒放,便問她下榻在何處,正巧過幾日便是他愛妻的壽辰,屆時想要邀請大曜的客人前來參加。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不得了,原本談笑風生的納蘭茗面上忽地落寞不已:“這……這我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br> 陶瀾:你臉上就差沒寫快來問我四個大字了。 平川勝果真問了:“不知閣下因何而困擾?” 納蘭茗謹慎地朝左右看了看,平川勝立時會意,摒退仆人,只留下彼此的心腹。納蘭茗這才據實以告:“家主如此盛情,按說在下不該推卻,只是……” 平川勝急道:“只是什么?” 納蘭茗搖搖頭:“公主怕是不會應允?!?/br> 平川勝已從她口中知曉帶領大曜船隊前來平雪的領頭人是公主,他聽了納蘭茗的話,不免有些氣氛:“這是為何?我親自給你下請帖,難道她也不許?” 納蘭茗愈發面露無奈,她嘆息著對平川勝道:“家主請看?!?/br> 她指著自己的面容、發型以及穿著。 “實不相瞞,此番出海,我委實不想來?!?/br> 陶瀾低著頭裝出一副老實模樣,頭頂直冒問號,是嗎?難道不是你主動請纓,公主才帶上你的嗎?本來就只有劉敬諾是公主要帶的。 “然而我與公主素有齟齬,因此無從推卻,不得不隨船隊出海?!?/br> 陶瀾:…… 緊接著,納蘭茗用無比真誠的語氣講述了自己的家世,從出身到起勢到鼎盛再到衰敗……她博學多才,寥寥數語便將一個龐大家族在朝代更替中風雨飄搖的走勢娓娓道來,聽得平川勝格外入神,在聽說納蘭珊如今癱倒在床臥病不起時,平川勝將手中的竹質茶杯捏得咯吱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