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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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平雪國貴族的家徽?!?/br> 陶瀾指著那個頗為華麗復雜的印記說著,“而且不是普通貴族,必定是有權有勢的貴族?!?/br> 納蘭茗嘲諷地笑笑:“這便不奇怪了,我說他們怎地看起來訓練有素,原來是平雪國的軍隊偽裝而來?!?/br> 這也能解釋他們為什么不在大海上直接動手,而是要把船只引入死人島了,只有這樣才不會鬧得太大,畢竟納差與夜遙雖國力不如平雪,但兔子急了尚且咬人,真把人家惹惱了,兩個國家左右包夾,平雪也落不著什么好。 又跟人家做生意,又搶人家,簡直無恥至極。 這海盜果真聽得懂大曜話,幾人對話時,他面露驚恐,一副怕死模樣。 他們在這條航線上做這種事已經有好些年,現在他才感到奇怪,怎地這支船隊上,竟以如此年幼的少年為尊? 很遺憾,他沒有那個資格讓人為他解答,廿九一腳踩到他腳腕上,她用了很大的力氣,都能聽到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海盜發出慘叫,用帶著濃重口音的大曜話說:“饒命!饒命!不要殺我!” “財寶在哪里?”廿九最先問這個問題。 這些海盜船里頭除了口糧外什么都沒有,航線圖啊財寶啊通通不在,此處距離平雪又還很遠,他們一定是將這些寶貝藏在了某處,然后一并運回國內。 后面那個頭目見這不成器的手下竟要背叛,急得像條蟲子在地上扭動,被狠狠踹了一腳后疼得弓腰。 這海盜也不傻,生怕自己說了就會被殺,便道:“……我,我可以帶你們去藏財寶的地方?!?/br> 隨即廿九連他另一只腳腕也踩斷了,她笑問此人:“是什么讓你覺得你可以跟我們討價還價呢?” 蝴蝶刀在她掌心快速翻飛,說不定下一秒便會刺透海盜的喉嚨,此人也當真求生欲十足,見提條件不成,立馬老實下來,原來死人島不僅是他們的拋尸之地,也是藏寶之處,在群島盡頭,他們搶來的寶貝全都堆積在那里,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大船前來運輸。 被轟爛的海盜船碎片在海面上漂浮,頭目的眼睛緊緊盯著火炮,他不知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竟會發出雷鳴般的巨響,每響一次,就會有一艘船四分五裂,連船上的人都沒法活。 他又害怕,又貪婪,害怕火炮的威力,又因這威力想要搶奪。 倘若能夠搶來,帶回國內送給大人…… 沒等美夢做起,雙眼忽地一陣疼痛,原來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腳,納蘭茗低頭問道:“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想要這雙眼睛了嗎?” 戰罷,火炮已經收了回去,此時大船甲板一片平滑無害,可這海盜頭子卻死死盯著火炮的位置,目不轉睛。 他不會以為他還能把這個消息傳遞回國內吧? 那是絕對沒可能的。 由于運輸船數日前剛來過,所以如今島上堆積的財寶還沒有被運走,正好船隊還有四艘空船,裝這些綽綽有余。 此次遇上海島,船隊無一人傷亡,凈賺兩船奇珍異寶。 之后也陸陸續續遇到過幾次海盜,跟這次比都是小打小鬧了,一看就不是假的,人是真海盜。 船隊的應對方式也很簡單,海盜殺了財寶沒收,海盜船看情況決定摧毀還是留下。 如此一路平安抵達平雪,看見平雪國土時,被關在底層船艙的幾個假海盜已經快要活活餓死了,底層船艙不透光,他們每個人都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一點食物跟淡水都沒有,連排泄都無人管問。 就這樣足足被餓了快十天,沒有食物勉強還能撐,可沒有水卻實在痛苦,這幾人為了活命,便蠕動靠近彼此,用嘴巴互相蹭,幫忙將嘴里堵著的布團吐出來,至于喝什么水……那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這群大曜人簡直是惡鬼!他們剛被從船艙里提出來,就被銬上重重的鐐銬,第一件事不是進食,而是讓他們拿著拖布水桶,去將被弄臟的底層船艙清理干凈! 怎會有如此殘忍之人?! 海盜們恨得牙癢癢,卻敢怒不敢言,這十天的折磨,已足夠他們學乖了。 第569章 第二十四朵雪花(二十二) 與納差國比, 平雪對外來船隊的入境檢查做得十分嚴謹,連朝廷文書都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些遍,直到確認了了等人身份無誤, 才準許下船。 這也就表示, 大家不能像在納差國那樣行動自由了, 必須要先得到平雪皇帝召見,之后看雙方洽談如何, 才能決定接下來的行程。 在去往平雪皇宮的馬車上,劉敬諾將車窗打開,同車內的眾人都仔細觀察著這個國家。 他們大多留著一種不是那么好看的發型, 打理得像一朵向日葵——沒有瓜子的那種, 腦袋正上面那片是光的,隱隱能看出剃光后透著青的頭皮,但腦袋外圍卻又被一圈頭發圍著, 再在腦后或盤或編或束。 ……真的很難看。 這種河童發型,就是神仙下凡都拯救不了。 男人全是這種打扮,至于女人, 目前為止,她們沒在街上看到過女人。 哪怕是帝王尚未登基前的大曜, 往街上走一圈,也能瞧見路過的女行人,路邊的女商販, 鋪子里的女掌柜, 但在平雪的公共場合, 她們一個女人都沒有見到。 此外, 平雪的服飾與大曜頗為相似,不過細看便很是不同, 負責帶路的官員是個留了八字胡的小矮個,毫不夸張地說,身為成年人的他,身高還不如下個月才過十歲生日的劉敬諾。 以至于他們的馬車都比大曜的要小上一些,拉車的馬匹亦然,最初看見平雪國的馬車時,大家的心情都很復雜,因為那拉車的馬瞧著挺精神,可架不住是匹矮腳馬呀! 在大曜上馬車得踩凳子或是抬腿,在平雪完全不用,甚至一輛大馬車坐上三個人就頂了天。 平雪國的官員非常有禮貌,完全看不出之前檢查文書時他看了不下五遍并且再三提出質疑的模樣。此地建筑不見山石瓦塊,大多為木質房屋,應該是與平雪國特殊的地理環境有關,據航海圖上的標注,平雪國地動頻發,海嘯暴風更是常態。 好不容易乘坐小矮馬車抵達皇宮,劉敬諾第一個從車里跳下來,她受不了這逼仄的破車了,還不如她們自個兒的馬! 由于到達其它國家,眾人代表的便是大曜,所以在下船前,她們便換上了改良過后的大曜服飾,很是方便行動。先敬羅裳后敬人,不管放到哪兒都是這樣。 臣民通通小矮個,平雪皇帝又能好到哪兒去?他生就一副典型平雪國人面相,發面餅子般的臉上面一雙瞇瞇眼,得知船隊是由大曜而來后,立刻便詢問她們,大曜是否如傳聞中那般到處金山銀山。 與皇帝同時接待使臣團的平雪官員們在互相見禮后,按照平雪國的習慣,分別在皇帝左右兩側跪坐下來。 這個姿勢對平雪人當然不算什么,他們打小路都不會走可能就已經習慣了跪坐,大曜人可承受不住這個! 但入鄉隨俗,她們又是以大曜之名入境,若要婉拒卻也不好,這點大局觀劉敬諾還是有的,她咬咬牙心想頂多腿麻上一陣子。 正要坐下之際,卻聽公主道:“我等不擅跪坐,勞煩送上幾把椅子?!?/br> 語氣一如既往的冰冷堅硬。 一位平雪官員立刻道:“貴客遠道而來,難道不應當順風隨俗?我聽聞大曜乃是禮儀之邦,怎地諸位卻這般粗魯不文?” 他這話也不怎么客氣,腔調卻很柔和,了了垂眸看他一眼:“你也配同我說話?” 站著都不能直視她的人,不自慚形穢便罷了,還敢大放厥詞——難道她是來跟平雪建交的嗎?別開玩笑了,與納差和夜遙兩國相比,處于中間地帶的平雪國資源并不豐富,實際上直接繞開平雪去往夜遙都行,之所以會來,是來算賬的。 那支近千人的海盜船隊,必然是平雪國貴族的家奴,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沒有當場擰斷平雪皇帝的頭,已經是了了格外仁慈了。 跟她這樣的人,無論講道理還是講情面都不管用,平雪的一眾官員對大曜人難免有點畏懼,這種身高差放誰眼前誰不怕? 她就站在那里,卻殺氣四溢,平雪皇帝見她并不好拿捏,思索片刻,做了決定,命人送來了椅子。 ……然后場面就變得更為滑稽了些。 平雪皇帝與臣子們是跪坐的,其中平雪皇帝跪坐在厚厚的金色蒲團上,整體比他的大臣們高出一截,但架不住他們的身高擺在那兒,蒲團再高,還能高過椅子? 尤其是廿九,她那因坐了小椅子而不得不岔開的一雙長腿,其高度正好跟跪坐的平雪人腦袋齊平。 平雪與大曜并無交集,但數百年前,平雪國曾經派遣過使臣前往中原,他們如今所穿的衣服,所使用的語言與文字,隱隱都能看出大曜的影子。 所以平雪國的皇帝與臣子們,對大曜并不算特別陌生,畢竟三五不時的,還有大曜的船隊入境做買賣。 他們聽說過大曜的國土能夠綿延萬里,整個平雪國也不過大曜一府之地,而大曜共有六十四府!不說人口,光是土地,便遠勝平雪多矣。 所以了了完全有這個資格囂張跋扈,她再無禮,平雪皇帝也不敢對她如何,故意撤去殿內的椅子,讓她們跪坐,不過是想試探她們的態度。 兩國人分別按照自己的習俗或跪或坐,氣氛逐漸和緩之際,平雪皇帝翻看完了手中文書,忽地滿眼古怪地看向了了,問道:“你……你是公主?” 其它官員也露出震驚之色,蓋因了了年紀不大,個頭卻高,、穿著打扮比平雪國的男人還要簡單——他們平雪國的男人,都會打耳洞戴項鏈抹口脂呢! 是以自見面至今,所有人都將了了當作了男子。 他們這反應過于夸張,奈何在場眾人中,能聽懂平雪話的目前并不是全部。 毫無疑問,平雪國上到皇帝下到臣子全員認錯,而且被認錯的不止了了,所有人都一樣。 他們判斷性別的標準似乎就是衣服、妝容以及身體曲線,沒注意到其實船隊所有人都沒有喉結。 瞧廿九那坐姿,別說是平雪國的女人,就是大曜的女人都沒幾個敢這樣坐的! 平雪皇帝態度驟然大變,竟直接起身不愿再與她們交談,似乎和女人談正事對尊貴的皇帝陛下而言是一種侮辱,可惜他剛走沒幾步,一把飛刀破空而來,直直刺入他面前的一根柱子,刀身仍舊微微晃動。 了了:“我允許你走了么?” 丟了把刀出去威脅的廿九有點驚訝于這皇宮的建筑質量,她已經只用了三分力,但那木頭做的柱子已經裂開了一道縫。 平雪皇帝被嚇得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不敢再提離去之事。 與先前潛移默化要求大曜船隊跪坐一樣,他仍舊是故意的,仿佛他天生高貴,女人不配與他說話,更不配成為使者。 一位官員流著冷汗打圓場道:“公主殿下,還請你手下留情,皇帝陛下只是身體不適,所以想要先去休息,不如公主殿下攜使團先暫住別館,等皇帝陛下好轉,咱們再作商談?!?/br> 顯然,大曜使團全是女人這一發現令平雪君臣難以接受,他們找借口想要退場,也只是想私下商議,再決定要如何對待。 了了沒有立即答應,她冷冷地盯著這群人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只給你們兩天時間?!?/br> 這兩天時間,也正好讓眾人熟悉一下平雪。 之后她們便被安排進了別館之中,納差、平雪、夜遙這三個國家經常有貿易往來,因此都在皇宮外建造了專供使團入住的別館,了了等人入住時別館是空的,據說夜遙人剛走。 雖說在資源上,平雪國不如另外兩國,但瘸子里頭挑將軍,平雪有較為先進的冶煉之術,因為曾在中原學習過文化,平雪還有一套自己的練兵之法,在國力上完全可以壓制納差與夜遙。 不過藥材和布匹才是他們與另外兩國交易時最主要的貨物。 稍作安頓后,大家便不想在別館待了,但在出門時卻被守衛面露難色地攔下,原因很簡單,她們是女子,按照平雪的國規,在沒有家主首肯,且男子陪同的情況下,女子不得出門。 這是什么荒唐規矩,陶瀾可不吃這一套。 她毫不客氣地將小矮個守衛往外狠狠一推,冷笑著說:“你們平雪的規矩,憑什么要我們大曜人遵守?好狗不擋路,滾開!” 守衛到底也不敢阻攔,只能默默地看著她們離去,再火速上報。 大人們要求別館死死盯住這些大曜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陶瀾因此憋了一肚子氣,她一向覺得納蘭茗所說的話過于偏激,要女人們走出家門,也不代表要把男人們關進去,像劉敬諾說的那樣,跟納差國一樣不就很好嗎?大家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的人生,無需活在框架之中,是想要留在后宅又或是拋頭露面,全看個人選擇。 但平雪這爛地方未免過于惡心了,竟需要家主首肯,還要有男子陪同方能出門?這是什么道理! 納蘭茗聽她抱怨,語氣淡淡:“京城不也如此?!?/br> 陶瀾驚訝道:“誰說的?我從來想出門便出門,父王從不管我?!?/br> 納蘭茗輕哂:“宗室郡主自是與常人不同?!?/br> 陶瀾愣了愣,她有心反駁納蘭茗,說自己平日里舉辦宴會,邀請貴女們前來作樂,也從未有人拒絕,這難道不代表大家都能出門嗎,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卻說不出來。 大抵……在經歷了這么多之后,陶瀾也不像從前那樣有著天真的殘忍了,她很清楚這番話只是自己死鴨子嘴硬想要反駁納蘭茗而來,事實究竟如何,她即便沒有深思過,也有些察覺。 “我在西北的時候,大多數人家的女孩都能出門,不會被關起來?!?/br> 劉敬諾忽然開口,“但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他們家的女孩卻不然。我阿娘說,這是普通人家需要養家糊口的緣故,等到了京城,我就發現,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可以隨意出門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