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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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汪香留抱著腦袋冥思苦想:“啊……我怎么感覺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想起來了!他不是蔡姨兒子嗎?!” 見了了歪頭,她解釋:“之前蔡姨還在家里時,你在樓上不出來,我就到處飄,看到過媽送書給她,說什么讓她家文博好好讀書,爭取今年也考進首都大學?!?/br> 說完,汪香留一臉我懂了:“肯定是因為蔡姨被辭退,他來找你算賬的!” 想了想又說:“不對啊,憑什么?雖然辭了她,但多結了三個月工資跟獎金,還幫她找了下家,她兒子憑什么來找你麻煩?已經仁至義盡了!” 就算沒給三個月工資沒幫忙找下家,因為不喜歡所以換人,就得被找事? 其實這事兒,還真怪不著了了,但蔡姨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被辭退,就是因為這個霸道的女孩太不講理,她在黎家干了五年都好好的,這女孩一來自己就丟了工作,雖然說黎先生幫她聯系了新的雇主,但這不對比就沒有高低,新雇主一家可沒有黎先生一家和善! 蔡姨想得太多,事實上新雇主一家并不難相處,人家只是沒有像陶晴好那樣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她加獎金,外加奉送免費資料而已,但蔡姨想念的也不是陶晴好,而是黎成周跟黎深,甚至于她時常擔心自己走了,黎深一個人在家面對后媽繼妹還有不是一條心的親爸得多難受。 心里想得多,嘴上就會抱怨,田文博作為直接受益人,感受最為明顯。 媽給的零花錢少了,平時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現在也沒了,那些書啊什么的,雖然他不看,可都是很難買的參考書,隨便轉手一本就夠他上好幾天網呢! 再加上蔡姨時不時數落了了兩句,說她是鄉下丫頭沒規矩,田文博可不全聽進心里? 他沒錢憋得難受,一沒本事自己賺,二吃不了苦不想打工,三天上也不掉餡餅,就想教訓教訓鄉下丫頭,讓她知道什么叫厲害。 蔡姨對兒子非常有信心,認為田文博一定能考上首都大學——鄉下丫頭都考得進來,她兒子咋不行? 她不僅會把陶晴好母女的事情告知黎成周,還會跟家人講黎家家事,有時不免添油加醋,田文博一聽說了了媽是二婚,她是二婚媽的拖油瓶,膽子可不就大了起來,覺得欺負她也沒事? 哪怕蔡姨還說了了性格很差,把黎深打到住院,田文博也沒當回事,一女的,想把男的打進醫院,肯定偷襲的唄,他主動找上門不給對方機會,那鄉下丫頭還能把他打死是怎么地?叫她跪地求饒認錯! 汪香留見了了表情冰冷,立刻不厭其煩地提醒:“打一頓就行了哦,不能下手太重,你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了?!?/br> 了了:“把你身上錢都掏出來?!?/br> 田文博生怕再挨打,所以不敢不交,但他最近很窮,翻遍全身上下也沒幾個鋼镚兒,了了不嫌棄,全部拿走,然后轉身走人。 田文博不敢相信她居然就這么算了! 汪香留是勸了了別傷人,不是叫她忍著氣別出,見她不再追究,震驚不已:“你,你不揍他了?高低揍一頓再說??!不然把他拽到學校門口,媽還在呢,她要是知道,肯定找蔡姨算賬?!?/br> 了了說:“怪不得你在汪家過不好,在葉家也過不好?!?/br> 汪香留:“……說話就說話,人身攻擊干啥?”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這是在諷刺她笨。 了了懶得跟汪香留解釋,她捏著手里幾枚鋼镚,經過學校募捐箱時,順手丟了進去。 直到晚上睡覺,汪香留才敢相信了了是真的不追究,她不理解,就算不教訓田文博一頓,跟媽說一聲總行吧?再不然跟黎成周說啊,讓黎成周擺平,可了了居然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汪香留恨自己只是個小雪人,不然她絕對要去告狀!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了了跟陶晴好一起回家,郭阿姨正在院子里裝模作樣地澆花,看見她倆回來,火速迎上:“陶老師,了了,你們回來了,頭前那個姓蔡的來了,黎深把她叫書房去了,也不知在說些啥,要不要我打電話通知先生?” 陶晴好挺高興:“蔡姨來了啊,好久沒見著她了,她跟黎深感情挺好,可能是回來看他的吧?!?/br> 郭阿姨搖頭:“我看不見得,她眼睛是腫的,估計哭了挺長時間?!?/br> 汪香留激動地飛進客廳,根本來不及等了了。 只要在了了附近,她就可以自由活動,還能隨意穿墻,所以直接沖入三樓黎深書房,盡情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陶晴好也不好去三樓看,了了則不關心,她的點心時間到了,有誰能比草莓蛋糕更重要呢? 陶晴好平日為了維持身材,甜點都是淺嘗輒止,她親自去泡了兩杯紅茶,了了接受了她的茶,分給她一小塊蛋糕。 郭阿姨給了了烤的蛋糕六寸,了了分給陶晴好十分之一。 陶晴好把蛋糕上的草莓遞到了了嘴邊,了了想了想,張嘴吃下,陶晴好就笑了,問她甜不甜。 了了點頭。 換了人,很多事情就看得清楚了,以前蔡姨在,每天菜跟水果也都很好,但別的先不提,光是蛋糕上的草莓,了了就經常吃到看起來紅結果卻很酸的,她不喜歡酸味,只是沒有表情所以旁人看不出來。 而郭阿姨來之后,同樣的每日預算,蛋糕上的草莓就是又大又紅又甜,蝦蟹也比從前更大,甚至還有結余。 蔡姨可沒有過結余,不僅如此,她還跟陶晴好說過好幾次預算不太夠呢。 因為黎家富有,平日衣食住行樣樣都好,花的錢自然也多,蔡姨又會做人,陶晴好從沒想過她會克扣日常預算。 要知道蔡姨不僅拿工資,還有獎金跟各種各樣的貼補,了了沒來之前,黎家統共三張嘴吃飯,黎深學業繁忙,還常常住校,那沒吃完的新鮮蔬菜水果與rou,都默認蔡姨可以拿走的。 郭阿姨喜歡看了了吃東西,她沒了丈夫兒子后,娘家婆家都嫌她命硬,怕被她克死,連找工作,雇主一聽說她男人兒子都是病死的,也怕她身上有什么傳染病,所以哪怕手藝很好,人品也不差,郭阿姨還是很難找到合適的工作,雇主給開的工資也低。 郭阿姨最不了解的就是有人說了了不好相處,她都在這上了幾個月班了,沒覺得了了不好相處啊,真不懂那些人是怎么看的。 她喜滋滋看著了了吃蛋糕,一邊叮囑要注意愛護牙齒,一邊又端出一盤新鮮草莓。 這時,蔡姨下樓了,黎深走在她身后,蔡姨瞧見陶晴好,紅腫的眼睛嘩啦淚流:“陶老師……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陶晴好雖不明所以,可蔡姨這表情已經說明了事情嚴重性,她拉開椅子去迎:“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蔡姨帶著哭腔道:“我家文博,我家文博他被人害了??!” 第104章 第四朵雪花(二十三) “蔡姨, 你別急,坐下慢慢說?!?/br> 蔡姨兩只眼睛腫得跟桃子一樣,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一件鮮綠色的衣服, 了了看著, 感覺很像是一只青蛙。 陶晴好問了好幾遍蔡姨都不回答, 不??薏煌?薏煌??,好像除了淚水沒有其它表達痛苦的方式, 郭阿姨見她抓著陶晴好的手不松開,上前去拉人:“你瞧瞧你這眼睛,再哭下去可哭壞了啊, 快坐下說, 我去給你弄條熱毛巾來?!?/br> 她力氣要比蔡姨大,蔡姨的手被迫從陶晴好身上離開,這才斷斷續續告訴陶晴好發生了什么事。 距離田文博找了了麻煩反被教訓已經過了半個月, 田文博身上僅剩的幾個鋼镚都被了了搜刮走了,蔡姨換工作后手頭不如從前寬裕,家里還有兩個老的等吃藥, 男人不怎么回家,但凡回來必定翻箱倒柜找錢用, 再加上還有田文博的日常開銷,以及未來讀大學的錢。 蔡姨對老公兒子掏心挖肺,對婆婆公公也盡心盡力, 可問題在于, 人家不領情。 之前在黎家工作, 她有工資加獎金, 每次回家大包小包,吃喝不愁, 結果不知怎地突然換了雇主,工資少了獎金沒了,回家帶的也都是剩菜,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偷偷藏了錢。 田文博要不到錢怎么辦? 偷。 一開始他偷蔡姨的,反正是親媽,抓著了也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但蔡姨沒那么多錢給他偷,還得給兩位老人買藥看病呢! 田文博從家里搞不到家,大手大腳慣了,褲腰帶壓根勒不住,頭了那麻桿跟青春痘為啥樂意跟他玩?還不是因為他有錢,大方,愿意請客?田文博在班里男生中人緣很不錯,人送外號田大款,他穿得好用的參考書也好,同學們下意識認為他家境也好。 這個年紀的男生,虛榮心難免重一些,自尊心也強,形象打出去了,田文博怎么能接受自己從云端跌落? 搞不到錢怎么辦?那就想別的辦法。 他班里還真有家境好的,正好上體育課,田文博謊稱自己拉肚子,趁著教室里沒人摸走了人家錢包里的現金,第一次他膽小,沒敢拿太多,于是順利過關。 后來他拿錢去書店租小說看,書店里不僅賣書,還有各種文具啊卡片啊之類的,田文博胖,肚子上rou好幾層,他想要的卡買不起咋辦?就趁著人多往褲子里塞,等出了書店再拿出來。 書店里人來人往,老板也不能盯著每一個學生,而且田文博平日出手闊綽,誰會想到他居然偷東西? 向下總比向上容易,一旦開了這個口,想再收手就難了。 數次不勞而獲還能全身而退養大了田文博的胃口,偷能偷多少,夠干什么?那幾十塊錢幾包卡幾本書,根本滿足不了他日益增長的貪念,于是田文博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他今年讀高三,放學最晚,高三放學的時候小賣部都關門了,田文博白天親眼看見小賣部抽屜里那滿滿當當的錢,這幾日他手頭緊,青春痘暗示了好幾次想去上網田文博都裝聽不懂,對方敞開了說他就表示自己不想去,這一天兩天的能搪塞,可次數一多,他家里有錢的形象還有誰信? 為了能在朋友面前面子過得去,田文博鋌而走險撬了小賣部的窗戶,他不敢把錢全拿走,就胡亂往大票子抓了一把。 誰知道小賣部老板每天進出賬都記著,田文博一次偷走好幾百,人家算賬怎么可能算不出? 還有窗戶上留下的痕跡,小賣部老板立刻報了公安,田文博第一次入室行竊,留下不少線索,他沒敢馬上把錢花了,想等兩天避避風頭,誰知道錢還沒焐熱,就被抓了! 蔡姨正在雇主家做事,突然接到學校老師電話,說她家田文博撬人窗戶偷錢被抓,蔡姨當然不信,文博怎么可能會偷錢? 她趕緊跟雇主請假趕去學校,田文博雖然干了這事兒,卻打死不承認,看到親媽來了是又哭又喊說自己冤枉。 警察跟兒子,蔡姨信誰還用說嗎? 她坐地大哭賴警察亂抓好人,抓不到真正的小偷就拿她兒子頂罪,在學校大鬧一通,但田文博滿了十八歲,蔡姨再鬧,也得看小賣部老板愿不愿意息事寧人。 偏偏人家不愿意,眼見兒子哭喊著媽被帶走,蔡姨心都要碎了,所以才趕來這兒求助,只是陶晴好跟黎成周都不在家,她便先求了黎深,并且口口聲聲保證田文博絕對是被人陷害的。 “……就是他那兩個同學!天天帶著我家文博不學好,都把文博給帶壞了!” 蔡姨義憤填膺拍著大腿,“我跟他說了多少回別跟那種差生一起玩,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那倆小兔崽子一個屁都不放,讓我文博給他們頂罪!” 陶晴好沒見過田文博,也不知蔡姨說得是真是假,但郭阿姨覺得吧,這樣的媽能養出啥樣好兒子? “陶老師,你可一定要跟黎先生說說,讓黎先生救救文博??!”蔡姨又開始哭,“他今年高三,正是人生最重要的時候,千萬不能出事啊,不然一輩子都要毀了!” 汪香留憤憤不平:“活該,誰讓他偷東西,這種人也配上大學?” 郭阿姨擔心陶晴好一口應承,連忙搶話:“哎呀,你說說你,怎么不相信警察呢?要是你兒子真是被人陷害的,警察肯定能查出來,到時候你家兒子就能回家了,不用擔心?!?/br> 蔡姨怒道:“誰說的?他們要是存心害我家文博呢?我家文博是好孩子,好學生!” 黎深雙手環胸靠在一樓欄桿旁邊,眉頭微蹙,他不傻,蔡姨哭訴時他就覺得她避重就輕,什么都說是別人帶的,好像田文博是個弱智,分不清對錯。 要真是被人陷害,這個忙肯定要幫,但如果不是,直接答應下來可不好。 陶晴好當然也想得到這一點,她安慰蔡姨:“你也不用太擔心,郭姐說得對,要相信警察,他們不會污蔑一個好孩子的?!?/br> 蔡姨覺得這聲郭姐特刺耳,她跟郭阿姨還有陶晴好年紀相仿,可能比陶晴好大個幾歲,但她在這工作五年多,陶晴好可沒叫過她一聲姐,現在這姓郭的才干多久? 只是眼下兒子的事情最重要,蔡姨沒工夫計較,雖一口咬定田文博被人陷害,但她兒子到底是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完美,她心里其實隱約有數,所以才死活要陶晴好答應她一定救人。 陶晴好心腸軟,不大擅長拒絕人,黎深見她隱約有被說動的模樣,眉頭微動,剛想開口,一張椅子被刻意推出刺耳的響聲,了了吃完蛋糕跟水果,對陶晴好說:“前幾天的曲子練會了,彈給你聽?!?/br> 雖然每天都在忙著學習,但了了依舊能抽出時間跟陶晴好學鋼琴,現在她說要彈琴給陶晴好聽,陶晴好怎么能不高興? 而且了了過時不候,她要是現在不去,再想聽就沒機會了。 郭阿姨大聲道:“哎呀我知道你心里頭著急,但著急也沒用不是?陶老師沒那么大的人脈,還是得等先生回來?!?/br> 蔡姨好歹在這工作過五年多,黎成周雖溫和儒雅,卻不像陶晴好心軟好說話,他只有對待妻子時才溫柔似水,蔡姨對他向來是敬畏多過親近,不然也不會抓著陶晴好,想陶晴好幫忙。 只要陶老師先答應了,先生就肯定不會拒絕。 可陶晴好被了了叫走,蔡姨想去追,郭阿姨搶先一步牢牢抓住她雙手,面露憐惜不停安慰,蔡姨不想被安慰都不成。 很快,從樓上傳來悅耳的琴音,黎深有點訝異,他知道后媽這個女兒很聰明,聽說還要提前畢業,所以這陣子忙著考試,兩人基本打不著照面,卻沒想到她學琴也這么快。 陶晴好趴在鋼琴蓋上,雙手托腮笑容滿面看女兒彈琴,了了的音樂天賦出乎她的意料,以前在村子里沒有條件,現在有琴也有時間,要是女兒想學,她還可以去請音樂學院的老師來教。 黑白琴鍵上跳躍著修長的手指,無數歡快的音符隨著手指舞動洋溢于空中,一首節奏明快的曲子,情感到位,但彈琴的人卻面無表情,陶晴好想笑,忍住了。 了了是在與陶晴好相認后才接觸到鋼琴,她學得很快,譜子看一遍就能記住,但很少彈給陶晴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