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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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元景為凌波跟了了帶了禮物,都是些女兒家喜歡的胭脂首飾,還有零嘴布偶之類的小玩意兒,滿滿當當裝了一大箱。 可了了不愛紅裝,對師兄們送的禮物也從不珍惜,送來時什么樣,如今還是什么樣。 玉書在了了面前頗有幾分拘謹,他不知要如何與性格冷淡的小師妹相處,因為時常他說十句,了了也不一定回一句,于是努力尋找話題:“師尊要教你修煉了,這可真好?!?/br> 了了看著他,不說話。 “呃……師尊教導時有些嚴厲,不過都是為了我們好,若是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跟大師兄……” 了了還是不說話。 玉書俊秀的臉龐出現一滴汗,他輕聲道:“小師妹,那我便先行一步,明日見?!?/br> 不知為何,他總覺著小師妹的房里很冷很冷,冷得連銅皮鐵骨的修士都有些招架不住。 玉書一走,真儀才感慨:“小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可親,他待我可好,只是我辜負了他?!?/br> 了了說:“你不必難過,你死后,玉書也有了道侶?!?/br> 真儀頓時無言以對,他們師徒四人之間的關系是一團亂麻,她與師姐凌波對師尊太離仙君一往情深,大師兄元景與小師兄玉書卻對她情根深種,而被她和師姐愛慕的師尊,則另有所愛。 小時她們感情還很好,可隨著年歲增長,師姐恨她得師尊另眼相待,彼此便漸行漸遠,到最后反目成仇,師姐幾次三番陷害于她,最后更是害到了那位身上,被師尊廢除修為丟回凡間,變回了凡人。 人人放不下,人人求不得。 第4章 第一朵雪花(四) 真儀近乎感慨地說完后,發覺了了又在看自己,她只覺莫名其妙,難道她說錯了? 誰不是放不下,誰不是求不得? 次日,了了與師姐師兄共同聆聽師尊教誨,不過凌波的心思顯然已飄出十萬八千里,她只顧偷覷美貌師尊,根本無心修煉。 “萬物有靈,相生相克,我等修士便以五行為依據,尋求運轉之道……” 斂聚,生長,浸潤,破滅,融合,天地萬物的力量存在于五行之中,五行各有陰陽兩道大分支,這兩大分支又延伸出無數小分支,這些分支,被稱為“道”,如太離仙君便是水支霞道,元景是金支風道,玉書是木支芽道,凌波則與太離仙君同為水支,至于道……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 關于五行大道如何修煉,各大門派的修煉方式也不盡相同,除卻門派之分外,劍修與醫修,丹修與器修等等從類別來看,各不相同,而人修與妖修,鬼修與魔修,由于種族不同,亦有極大區別。 修仙并無捷徑,端看修者是否足夠刻苦,道心又是否堅定。 如何選擇自己的道,是修仙入門的第一個問題,了了聽得很認真,太離仙君縱有一萬種不是,在修仙一道上,他的確擔當得起師尊這個稱呼。 當著了了的面,玉書為她演示了自己的能力,他僅僅是將一把種子灑向地面,種子沾土即瘋長,瞬間生成無數高草,草葉邊緣鋒利如鋸齒,令人膽寒。 隨后他又cao控高草變回種子,略有憂心:“是不是嚇著小師妹了?” 凌波說:“她連個表情都沒有,便是嚇著也瞧不出來?!?/br> 確認了了約莫明白了這些理論,太離仙君才緩緩開口:“現在你可以選擇修哪一種運轉之道,至于你自己的道,要你自己去尋,旁人幫不了你?!?/br> 凌波提醒她:“你要謹慎選擇啊,一旦入門,便不能更改,硬著頭皮也要走下去了?!?/br> 了了靜靜地沒有說話,她抬起手,放在面前的書案上,緊接著眾人頓覺周圍升起一陣刺骨寒意,那張書案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生出厚厚一層寒冰,將其與地面牢牢凍??! 不僅如此,寒冰還在往四下蔓延,座峰的土地、樹木、建筑……只眨眼間,盡數掛上冰霜! 了了收回手,寒冰便又開始緩緩退去,凌波元景玉書目瞪口呆,饒太離仙君見多識廣,亦是始料未及。 他自己便是世無其二的天才修士,擇道時曾有霞光映天,可這片寒冰顯然要比他當年的霞光更加綿長霸道,師徒五人一時間竟無人開腔,直到凌波拍起手:“了了,你好厲害!這就是你的道?!” 玉書也反應過來:“師尊,冰道應當屬于水系吧?” 太離仙君慢慢點了下頭,他看了了的目光有些疑惑,命格還是那個命格,然而甲子之身的容器應當不能修仙才對。 真儀的命格便是傳說中的“甲子之身”,十分特殊,無論神、鬼、人、魔,都能容納,并且可以完美融合,是再好不過的奪舍之軀,且甲子之身在被奪舍后便會失效,獲得這具身體的人恍若新生,是再好不過的容器。 太離仙君原本應該疑心了了是否是奪舍后的人,可從命格來看她仍是甲子之身,這說明她并非被人奪舍,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波很是羨慕,大師兄小師兄擇道也就算了,比自己入門晚了好些年的小師妹現在也先一步擇道,她難得生出斗志,握緊拳頭發出壯語豪言:“等著瞧吧,我很快也能擇道了!” “雜念太多,難?!?/br> 了了的話令凌波瞬間泄氣:“你、你就不能鼓勵鼓勵我?” 了了沒有回應,因為即便是在真儀死后,凌波也一直沒能擇道,直至太離與心愛之人飛升渡劫,凌波真正死心,斷情絕愛,才終于尋到了自己的道。 絕大多數的道都隸屬于各自的五行派系,惟獨無情道,五行之下各有其分支,即便如此,真正修無情道的修者仍舊少之又少,人生在世,難以斷情,囿于情愛不得解脫之人,無法擇道。 這時,太離仙君道:“既然如此,從今日起,你便隨為師修煉?!?/br> 比如擇道,顯然是朝夕陪伴在師尊身邊更令凌波羨慕,因此一下課,她便跟在了了身后念叨,了了說:“你可以隨我一起?!?/br> “我不行?!绷璨ù诡^喪氣,“我又沒有擇道?!?/br> 不擇道便永遠是在臨門一腳徘徊,從前凌波自覺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現在她卻心中堵得慌,師尊、大師兄小師兄,小師妹,大家都在往前走,惟獨她還原地踏步。 了了看著她,那眼神冷淡無比,凌波只覺心中最隱蔽的小心思被她看明白,一時間又羞又愧,只想逃避,卻在轉身時被了了一把抓住。 只一下,便讓凌波凍得狠狠打了個哆嗦,她抱住雙臂心有余悸:“你怎么這么冷……每次靠近你,我都覺得自己快結冰了?!?/br> 了了阻止她離開后瞬間松手,沒有人能夠靠她太近,因為她總是這樣冷,每個試圖擁抱她的人,都將被冰雪吞噬。 即便共同生活十年,即便這十年都是由凌波在照顧對人世間一無所知的她,了了仍舊不懂凌波,她問:“你要如何才能斬斷雜念?” 凌波見她小小年紀,說話卻老氣橫秋,撲哧一聲,開玩笑道:“等哪天你比師尊還厲害,我說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道?!?/br> 她是隨口一說,了了卻頷首:“一言為定?!?/br> “一言為定?什么一言為定?” 凌波呆滯地站在原地,直到了了的背影消失,她才跳起來:“不是不是,我說了什么,你就跟我一言為定呀?了了、了了——” 雖然做了太離仙君的徒兒,但了了并不將他的話奉為圭臬,她總是有自己的想法,被太離仙君帶在身邊教導后,了了對任何兵器都沒有興趣,因為這十年間,她看了許許多多的書,有修仙界的,也有凡間的,看來看去,大道理她通通沒記住,反倒是產生一個疑慮。 她不記得是誰創造了自己,但她知道在擁有靈魂與心臟之前,她只是漫無邊際的冰雪,沒有生命也沒有性別,可是在成為“人”之后,冰雪成為了“她”。 早在五年前,了了便對無上宗藏書閣那堆得小山高的書籍徹底失去興趣,大師兄小師兄從凡間帶來的書,了了也不愛看,她討厭任何教導她應該如何做“人”的文字,她生來如此,不會為任何言語任何事物改變。 真要說哪里不同,大概只剩下凌波。 在了了看來,凌波腦子不大靈光,也認不清楚現實,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給她梳頭發,教她穿衣服,將她從崖邊抱回房中,總是鍥而不舍哄她開口說話——了了想要更了解她一點,因為她們很相似,她們都是“她”。 了解凌波就是了解自己,了了想知道自己誕生的來由與意義,因此她總是想將奪走師姐全部注意力的師尊做成雪人,放在太陽下一遍一遍融化。 擋在面前的全部除掉就好了,暴風雪足以掩蓋世間一切,無論高尚還是低賤,干凈還是污穢,最終都將沉寂于冰雪之下。 修士在未擇道之前,大多練劍習武,擇道之后則以感悟閉關居多,引天地靈氣匯聚,佐以道術,能夠發揮更強大的威力,但了了的劍法學都是照本宣科,劍譜上怎樣講,她看一遍就能記下,缺陷是招數不夠精準。 太離仙君讓她展示,了了隨意拔出一把劍,一遍劍法下來,太離仙君起身行至她身邊,“手要抬得再高一些?!?/br> 他從背后伸手搭在了了腕上,眉目間并無動情之色,然而靠得這樣近,卻似是無形中將她圈在懷里,倘若真是懷春少女,哪個能夠頂住誘惑? 了了反手就是一劍,太離仙君蹙眉,拂袖將劍甩開,長劍刺入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绷肆死浔卣f,“請你自重?!?/br> 太離仙君一時間竟啞口無言,他沉聲道:“凌波沒有教會你尊師重道?” 了了不不喜歡別人碰,也不喜歡跟人說話,她覺著跟在太離仙君身邊學不到什么,凌波總是吹捧師尊厲害,那么這樣厲害的人,會察覺不出凌波的心思么? 明明知道卻還是放任,不糾正也不教導,他如此對待凌波,自然也如此對待真儀,兩個女徒都愛慕師父,你爭我搶頭破血流,偏偏師父另有所愛。 這樣不在意女徒,任由她們葬送前程,了了覺著自己也得不到多好的待遇,既然如此,又何必對他禮遇? 見了了這樣快便出來,凌波連忙迎上:“你怎么現在就出來了?師尊教導大師兄小師兄的時候,少則兩三日,多則十天半個月,你這也就一個時辰!” “小師妹,小師妹?” 臭丫頭又不理她! 凌波氣呼呼提起裙擺追上去:“小師妹!了了!了了!” 跑沒幾步正好撞上大師兄,元景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才沒讓凌波摔個趔趄。 第5章 第一朵雪花(五) “跑這么快,摔了不疼???” 凌波吐吐舌頭:“我追了了呢,她又不好好聽我說話?!?/br> 元景忍住想笑的沖動撒開手:“慢點走,別跑那么快?!?/br> 凌波正要拔腿再追,突然意識到什么:“大師兄,你……” “嗯?” “沒,沒事?!?/br> 凌波干笑兩聲,又提起裙擺繼續跑,這回速度顯然慢了不少,她在房間沒找到了了,就知道了了肯定又去了座峰崖邊,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了喜歡崖邊勝過任何地方,她剛被抱回來時,在屋子里待了沒一會兒便消失不見,當時師尊閉關,大師兄小師兄都不在,凌波被嚇得一邊哭一邊找,結果她嗓子都喊啞了了了也不回應,臭丫頭明明聽見她的聲音了! 也是從那時起,凌波才發現了了的性格是乖巧又叛逆,安靜又古怪。 座峰壁立千仞,崖邊山風呼嘯,稍微站不穩便可能被卷走,站在崖邊往下望,深不見底,凌波可不敢看,她總擔心要掉下去。 “師妹,你過來,別站在那兒?!?/br> 毫不意外沒有得到回應,凌波無奈嘆氣:“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呀?我可是師姐!別以為你擇道了,就能沒大沒小,只要我活著一天,喘一天的氣,我就永遠是你師姐!死了也是!” 了了緩緩回頭:“干什么?” “你隨我來呀,宗門大比不是要到了嗎?這次角逐勝出的三人將代表咱們無上宗參加三個月后的門派大比,那可是年輕一代出人頭地打響名號的好機會!” “……跟你有關系嗎?” 凌波怒道:“當然有關系!要穿得漂漂亮亮,不能給無上宗丟人!你隨我來!” 她原想拖著了了走,手一伸開,剛碰到衣袖,便感到徹骨寒意,凍得凌波打了個哆嗦:“快點快點,隨我來!” 了了被她吵得受不了,只好隨她回房,凌波很快抱來一大堆新衣裙,她不大喜歡師兄們買回來的衣衫,男人的審美著實太差,因此她都是要布料自己裁剪縫制,凌波雖在修仙一途無建樹,可包括太離仙君在內,所有人的衣食住行,全是靠她一手打點。 “這是我新給你做的,快換上我看看?!?/br> 凌波興沖沖地對了了說,抬手拿起一件紅色長裙,“你皮膚白,紅色正襯你,鮮艷又喜慶,到時定能一鳴驚人!” 聽她說自己能一鳴驚人,了了自動忽略了前面的話,輕輕點頭,表示贊同。 “你也這么認為對吧?到時咱們用美貌殺死他們!”凌波愈發興奮,“你穿紅的我穿白的,大殺四方,成就修仙界第一第二美人之名,當然我是第一你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