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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所有物在線閱讀 - 第98章

第98章

    陳句句連忙跑過去:“阿姨,阿姨, 你沒事吧?”

    楚楊mama毫無動靜。陳句句目光晃一圈, 內室里面好像也沒什么人,楚楊爸爸不在的樣子。她連忙拿出手機給自己mama打電話:“喂, mama,楚楊mama暈倒了?!?/br>
    李芬搬到這邊,身體正常后就在這邊的商超找到了一個坐班的倉庫管理位置,平日里清閑,不需要做過強的體力勞動, 平常還能跟附近鄰居聊聊天。

    她上著班,剛接到電話, 立刻找了別人替班,趕過來。

    回來后先是打楚楊爸爸電話,楚楊爸爸正好外出采購,在批發市場那塊,一時之間趕不回來。

    打120來回一趟很慢。

    李芬找了商超的送貨司機,正好可以直接開車送她們去市區醫院。只不過,楚楊mama是個微胖的成年女性,很重。商超司機是個五十歲的小個頭男性,連著李芬,外帶陳句句三個人才一塊把她抬上車。

    陳句句跟她mama一塊坐上了車。

    一進醫院掛急診去急救。

    李芬和陳句句在外面等。

    過了一個多小時,楚楊爸爸趕過來,李芬去跟楚楊爸爸交接情況。

    陳句句背著書包坐在醫院上靠墻的藍色座位上等她mama一塊回家,見她mama交接完回來,問道:“沒什么事吧?”

    李芬搖了搖頭說:“肺癌?!?/br>
    “什么?”陳句句驚了。

    “本來之前查出來是早期,她一直拖著不治?!崩罘易剿磉?,“現在發展成中晚期了?!?/br>
    “……為什么拖著不治???”陳句句根本不能理解。

    “可能因為楚楊快高考了吧,不想讓楚楊知道擔心,也沒想到發展這么快?!?/br>
    李芬重重嘆了口氣,作為也活到快四十歲,也經歷過一場生死之間的中年婦女,對這種事心有戚戚焉:“聽醫生說挺嚴重了,不知道有沒有骨轉移,還在等片子?!?/br>
    楚楊mama不抽煙不喝酒,為什么會得肺癌?陳句句又想起楚楊家內室里放著的簡易灶臺,臟污的煤氣罐和熏黑的墻壁。

    她長久地沒有說話,余光中有個人影斜側面的通道跑了過來。

    是楚楊,他也趕過來了。

    楚楊走到他爸爸面前,像是在跟他爸爸說話。

    陳句句聽不到他們說什么,但遠遠看著被昏黃的走廊燈照著的父子兩人,楚楊的神情有顯而易見的震驚。

    到這個時候肯定也瞞不住了。

    李芬說:“正好你爸爸下班也要路過這里,我等他下班來接我們兩個?!彼呐年惥渚浯笸?,“我們先在這等等吧?!?/br>
    陳句句點點頭。

    片子出來了,楚楊爸爸去找醫生,他沒讓楚楊過去。

    李芬是成人,也有這方面經歷,都是親戚鄰居也跟楚楊mama關系比較好,所以她也過去了。

    楚楊獨自一個人坐在距離不遠處的椅子上,頭靠著墻壁,直勾勾看天花板,陳句句去自助飲料柜里面買了兩瓶溫熱的飲料,走到楚楊面前,遞給他一瓶。

    溫暖的東西拿著總是舒服一點。

    楚楊接過,握在手上,沒有喝。

    陳句句坐到他身邊。

    這會兒外面天早就黑了,樹木都很靜,他們坐在一個里面的通道里,主通道那邊光線很亮,總有護士走過,帶來影影綽綽的光影。

    陳句句不知道安慰什么。

    應該說“沒事的,別擔心”嗎?可這句話何其輕飄飄,她說不出口。

    只能安靜地坐在他身邊。

    “我很自私?!背钔蝗徽f。

    陳句句扭過頭。

    “我明明知道她一直咳嗽,我卻沒有在意,我以為她只是感冒,我也只是說讓她早點來醫院,卻沒真的帶她來看。你知道嗎?去年暑假我去英國夏令營那筆錢,本來她是可以用那筆錢做手術的,可是我很虛榮,我想出國去看看,我想表現得跟別人一樣,我想去追周心文,我明明知道出國夏令營這件事對我家很奢侈,可我還是去了?!?/br>
    陳句句想說,可出國那時候楚楊又不知道他mama生病這件事。他爸爸mama主動選擇瞞著他,給了他錢,讓他以為他能去玩一趟。

    “我真是又虛榮又無恥又自私?!?/br>
    楚楊的語氣聽著陷入了深深的自嘲,此時此刻,他一定很后悔很痛苦很自責,這都是會產生的情緒,陳句句也有過。

    但她哪怕心里并不認同楚楊對他自己的貶低,也沒有反駁,她靜靜地說了句:“那以后不自私就好了?!?/br>
    楚楊望她。

    陳句句雙手撐著座椅兩側,盯著醫院的大理石地面的花紋:“我們不是都學過那句話嗎,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無論過去你怎么想都已經發生了,還沒到最壞的情況。你mama需要你?!?/br>
    楚楊凝視著陳句句,高一開學沒多久,他就被周心文吸引,因為她漂亮開朗自信大方,在人群中像是璀璨的明珠一樣耀眼,人往往越缺什么卻被有那些特質的人吸引,所以他迷戀周心文,暑假想去參加夏令營,為了成為別人眼中跟她的相配。高一他就在圖書館碰見過陳句句好幾次,只覺得她是個普通而內向的女孩,連說話聲音都不大,可是,第一次,他看著陳句句的面容,感覺到昏暗醫院的背景里,她的整張白皙的面容都在發著光。

    這不是情愫上的移情別戀,純粹是一種——欣賞和敬意。

    陳句句的爸爸陳敘來了,接她們母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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