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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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戍守,中間其實還有個插曲——兩年前靖安侯府的老太君襄宜郡主突發重病,太醫前去都一度說怕是要準備后事,云清寒特請旨回了長陵侍疾,要不是老太君絕處逢生及時好轉,估摸著靖安侯府這到手的鶴城差事又得還給朝堂。 眼下宮宴之上,幾個朝臣又糾纏起之前就沒糾纏出結果的鶴城駐防將領人選之事來,待到殿中歌舞換了又兩輪,秦王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好了,今日端午,宮宴上都消停些?!?/br> 然而沒消停一會兒,又有人舊事重提了南邊水患,說北邊的干旱和四方軍餉告急以及所謂的國庫空虛都是瞎扯,南邊水患卻是實打實的,這賑災之事已經拖了許久,再拖下去怕寒了人心。 長吁短嘆完了,那官員又問云清寒回來路上看到災情如何沒有。 云清曉正要聽他哥怎么回答,目光卻突然被殿中群舞的變換吸引了去—— 只見身著彩衣的舞女們步步生蓮華間環繞如含苞待放的花,齊齊往外一仰舞,便有打扮更為華麗奪目的一個舞女自花芯而出,不知如何做到的,竟是平地升空一般輕盈地踩到了周遭其他舞女手中所持的軟扇上。 舞女們隨之變換陣型,自然成列地展開來,離云清曉他們所在的高臺越發近了,而凌空主舞的舞女沿著軟扇款款行來,眉眼間笑意如畫。 來到離高臺不過一丈之地時,舞女手腕輕動,所持軟扇驟然間銀光一閃、輕紗落下現出軟劍的行跡來,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她踩著最后一個同伴撐起的扇面落到了高臺上。 方才柔軟的舉止變得凌厲,她持劍目標明確地朝龍椅上的應津亭而來。 與此同時,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蒙面黑衣人自高臺上方的橫梁跳下,拿著更短的匕首,亦是兇意明確——匕首寒光直指應津亭身側的云清曉。 電光石火間,云清曉尋思著他今天還想回家吃粽子呢! 第20章 “刺……刺客!” “有刺客!快護駕——” “保護秦王!” “禁軍呢!快點把刺客抓起來!” “該死,禁軍是干什么吃的,竟能讓舞女把刀劍帶進來!” “梁上有人都沒發現,錢都指揮使這皇糧吃得真容易??!” “禁軍在干什么!動作快點!” “錢都指揮使居然喝醉了?這端午席有這么好吃嗎……” “等等,靖安侯……” 底下同一時間四面八方響起七嘴八舌,高臺之上須臾之間刀光劍影,同一大殿內的場面仿佛被強硬地劃分為了兩個極端。 云清曉先看到了沖應津亭去的軟劍,尋思著皇帝被刺殺的名場面也是讓他瞧見了——還沒尋思完,發現橫梁上又跳下一個黑衣人。 嚯,居然真的有蒙面黑衣躲房梁上搞刺殺的!不過既然都能悄悄躲上房梁了,干嘛還要安排舞女打草驚蛇,直接跳下來劍指龍椅不是更快,難道舞女和黑衣人不是一伙的?那應津亭這敵人也太多了吧!都選今晚動手,這么默契嗎! ——還是沒嚯完,思緒轉瞬又跳到下一個念頭,那就是云清曉發現這黑衣人怎么好像是沖他而不是沖應津亭? 腦子清楚這個事實,但他并不強健的身體實在是反應不過來,云清曉此時才知道原來面臨生死危機自己都能這么“淡定”…… 早知道就不該覺得坐在皇帝身邊很有意思!坐他哥身邊的話,就算有刺客針對他,他哥武藝高強也能護他一下。他還想今天宮宴結束了回家吃粽子呢! 下意識瞥向應津亭,云清曉發現應津亭似乎也被突發的刺殺嚇懵了似的,坐在龍椅上沒動彈。 于是云清曉詭異地心理平衡了——看,應津亭長那么漂亮的肌rou,現在遇到刺客不也躲都忘了嗎,所以他這個紈绔不行,很能被理解……沒想到他要和應津亭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唉,也不知道他的喪禮能不能蹭個龍氣。 不過,“坦然赴死”的云清曉接著又發現,舞女和黑衣人應該不是一伙的,因為兩個人一點提前計劃過的默契都看不出來,那黑衣人的匕首也不知道怎么的,沖著云清曉這邊來的路上卻擦到了舞女手里的軟劍劍刃。 軟劍與匕首交錯,兩邊的力道和氣勢都亂了。 舞女的軟劍更長更易變形,本來想要從桌案上方穿過去刺殺龍椅上的應津亭,但黑衣人的匕首害得她軟劍偏低了點,就擦到了桌角處,錯失良機。 而黑衣人自己的刺殺行動顯然也受到了影響,竟是仿佛是個生手第一次干這臟活一般,手一抖就把匕首掉到了地上,然后黑衣人落到地上去撿匕首,把正欲抽劍另找角度的舞女擋住了。 舞女本不欲和這莫名其妙跳出來的黑衣人有牽扯,只想奔著自己的目標速戰速決,奈何被干擾,她大動肝火,心想哪條道上的窩囊廢被放出來了:“滾開!” 黑衣人聞言也火了:“你哪條道上的躥出來亂我計劃!” 舞女沒工夫費口舌,禁軍再假裝遲鈍也得有個限度,做得太明顯事后就不好看了,所以她不能再耽誤時間,不然禁軍上來了這戲不好作。 抽回軟劍,然后舞女想要踩著桌案凌空刺應津亭,但黑衣人還是很樸實地想要撿自己的匕首,行動間又把舞女妨礙了。 “蠢貨!”舞女罵道。 黑衣人不甘示弱:“我計劃得好好的,要不是你突然跳出來,害得我也不得不提前跳出來,能變成這樣!你耽誤了我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