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他們穿著滑雪學校統一的鮮亮滑雪服,眼角眉梢里都是偶遇偶像的驚喜。 “余!你怎么會在這里!” “余!我超喜歡你的!你真的好厲害!” “哇哇哇,我是不是在做夢!快掐掐我,我居然偶遇了余!” 稚嫩的,變聲期的,已經接近成人的不同嗓音環繞在輪椅四周,余曜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先接誰的話。 他被四周高高低低的聲音吵得有點頭疼。 安保人員見狀就走過來驅趕人群。 被驅趕的學生們也不生氣,反而一個連一個地排成長隊,眼巴巴地望著輪椅,試圖保持安靜地跟著一起走。 他們的眼里亮晶晶的,崇拜也很純粹。 余曜看在眼里,也不好讓人攆得太狠,見他們沒有再貼過來,就示意安保人員退后。 期間不經意地目光掃過,視線就不由得停在了末尾那個被人背在背上的十四五歲的亞裔面孔上。 在西方人眼里,亞裔似乎都長得雷同。 但在華國人眼里,華國人,r國人和h國人的長相從氣質上就有很大區別。 至少在余曜眼里是這樣。 所以他一眼就敢斷定,這個缺了一條腿,戴著單板滑雪用矯形器的小少年是華國人。 而且不是m籍華裔的abc,就是土生土長的那種華國人。 如同驗證余曜的猜想般,見偶像望了過來,這個八歲時因車禍左腿癱瘓的少年就忍住害羞,高舉著手臂喊了聲,“余哥,歡迎你來到阿斯本!” 字正腔圓的華國話,還帶著東北腔,沒有長時間的語言環境浸染很難學會。 余曜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不過如果身有殘疾的話,為什么不留在華國訓練? 據他所知,光是東北就有十多家不錯的雪場,基本上夠日常的訓練所用了。 余曜謹慎地沒有問出來,但不知不覺就多在意了那個殘疾少年幾分。 原因也簡單。 單板滑雪冷門,殘奧會更冷門。 如果說學單板滑雪說不定還有出頭之日,冬殘奧會的單板滑雪金牌可以說是毫無水花。 非得是熱愛到極致,才會選擇這種受傷率高,回報率極低的運動。 余曜的心緒被同樣的熱愛牽動。 等到發現兩人居然是門對門的鄰居,背著殘疾少年的人告別時,又自我介紹說他就是孩子父親的時候,少年就在對方殷殷切切的灼熱目光里,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祁望霄。 “我沒有意見?!?/br> 祁望霄在余曜的面前向來很好說話。 余曜就主動開了口,“天氣冷,我們臨出門前煮了茶,要一起嘗嘗嗎?” 對面的父子倆登時就是兩眼放光。 做父親的一開始還試圖客套,“哎呀,這是不是有點太打擾了?” 做兒子的卻已經迫不及待了,“去去去!我爸爸藏的就有好茶,我讓他都拿過來!” 被兒子賣了的虞巖柏:…… 不過上門喝茶的哪有不帶禮物的,他把兒子往門口一放,就跑進屋把自己才收的安溪鐵觀音拿了出來,微微氣喘道。 “冬天最適合喝烏龍茶,養胃!” 被親爹摞在門口的虞元志就主動捧場,“真的,我見過這個盒子,在行李箱的最最里面,肯定是我爸收藏里最喜歡的!” 父子倆熱情地一唱一和,反倒讓隨口邀請的余曜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異地同胞,鄰里之間,倒也不用計較那么多。 他照舊邀請新鄰居進門,把他們帶到了熱騰騰的圍爐邊。 虞巖柏四下打量幾眼,很有些感慨,“這棟別墅空了好幾年了,沒想到居然是你們老余家的?!?/br> 他不清楚余曜和祁望霄的關系,按照年紀自動默認祁望霄是余曜的哥哥之類。 余曜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愿,只是在虞元志落座后,把烤得開花的板栗推了過去,“嘗嘗這個?!?/br> 虞元志接過,也不忸怩,咔嚓咔嚓地剝起栗子來,邊剝邊傻樂。 “余哥,我之前還以為只有在集訓中心才能見到你的真人呢,沒想到在阿斯本就見到了!” 集訓中心? 余曜想了想,明了,“你要進國家隊了嗎?” 華國有殘奧隊這事余曜知道,但殘奧隊有沒有單板項目,又是在哪集訓,他還真不清楚。 虞元志性情活潑,見余曜有些疑惑的樣子,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個遍。 余曜這才了解了些始末。 華國殘奧隊之前有過單板方面的賽項,但一直沒被重視,往往只有殘奧之前才會臨時組建,成績也不太好。 還是在他單板奪冠后,整個單板項目都被拔到了新的重視高度,殘奧隊那邊自然注意到了,才動了重新招收集訓隊的心思。 虞元志就是今年第一個獲得進入資格的人,只不過還沒有正式開始集訓而已。 說起來,他們還真有那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淵源。 余曜一時有點感慨。 虞元志的父親就緊接著補全了關于自家孩子的另外一段。 原來虞元志打小就喜歡滑雪,只不過他從小學的是雙板,因為成績斐然,也被選進了省隊。 但在八歲那年,一場意外車禍讓他的左腿從膝蓋以下都沒了知覺,還是聽從了教練的建議,才改成了單板,并且一直堅持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