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管家重生后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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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要過來看下房子?!苯幻咛挚戳讼峦蟊?,他眉心微蹙,手腕上的表并不是自己日常佩戴的普通石英表,而是傅承焰送的那塊運動手表。 出門匆忙,他忘記換下來了。 恍惚幾秒后,江一眠回神看著手表上顯示的時間,禮貌問,“一小時后,您方便嗎?” 老太太說這app是孫兒弄的,孫兒不跟她住,接到電話時她還不知道房子已經有人付了款,江一眠說明情況后她笑呵呵地連聲說好。 掛電話后,江一眠戴上藍牙耳機,照例開始聽手機里的彈奏錄音。 * 七點五十分,江一眠打開琴行的門,進入辦公室。 他打開電腦和打印機,從手機相冊里翻出秦霄的照片。 看了兩秒,上傳到電腦上。 點開圖片處理軟件,將照片簡單排列,一張a4紙單面四張照片。 然后打開打印機的紙倉看了下,選擇打印,在打印份數那欄輸入100,點擊確認打印。 彩色打印機開始工作,低低的鳴響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印有秦霄照片的a4紙一張一張從出紙口出來,江一眠坐在椅子上看了會兒,側面的角度看上去,秦霄的眼神被弱化,看不太清。 打印結束,他刪除電腦里的記錄,關掉電腦和打印機,克制有些顫抖的手,拿出出紙口一大疊溫熱的a4紙,立在桌面上整理整齊,然后放進工裝包里。 接著,他走出辦公室,帶上門。 進入琴房,放下包,開始練琴。 八點半,方映蓉到了,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后,他才挎上包離開,去了琴行斜對面的一個老舊小區——清泉三苑。 房東老太太已經等在門口了,她頭發花白,笑容慈祥地打量路過的每一個年輕小伙子。 走近才發現她的眼神聚焦不明顯,有些茫然感。 江一眠看得出,她眼睛不太好。 他走過去禮貌打招呼,老太太這才轉頭,渾黃的眼睛短暫地亮了一下,笑著說,“小伙子,你可真準時啊,說一個小時就整好一個小時?!?/br> “抱歉,讓您久等了?!苯幻吒谒筮呑哌M小區。 “也沒多久,我剛出來一會兒,就卡著點兒出來的?!彼f完一邊走一邊給江一眠介紹小區的情況。 垃圾清運費在門衛室交,電費水費氣費在清泉社區的代收點交,就在小區旁邊。小區門衛是個老大爺,他習慣零點關門,最好是在零點之前回來,免得他睡了起來開門脾氣大要罵人。 江一眠安靜聽著,跟著她直走到底然后進了左手邊的狹窄單元門,上樓。 一梯兩戶,樓道幽暗,墻面發黃斑駁,回聲還挺大。 老太太雖然眼睛不太好,但腿腳卻很麻利,走在前面絲毫不用江一眠刻意放緩腳步等她。 一口氣上到七樓,她摸出鑰匙,插進左手邊那道木門的鎖孔。 似乎是怕江一眠擔心這木門不結實,她說,“你放心,我們小區很安全的,我就住在樓下,幾十年了,從沒遭過賊?!?/br> 江一眠點點頭,跟著她進了屋。 內里逼仄,帶有簡單家電的一廳一廚一衛,進門左邊是廁所接著廚房,右邊是客廳和陽臺,床就在客廳里,旁邊有個小小的雙人沙發。 里面的東西都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凈,廚房和陽臺兩頭的窗戶全打開,采光和通風都很好,隱隱能聞見陽光的味道。 江一眠很滿意。 老太太把鑰匙給他后,叮囑他有事就到樓下左邊那戶找她,然后離開了。 江一眠立在門邊仔細聽著她下樓的腳步聲,直到她安全走到樓下,響起開門聲,他才關上門。 門后釘了只老式金屬插銷,銹跡斑斑,江一眠拉過插桿,算是反鎖了。 他走進客廳,將包放在沙發里,打開,拿出里面那沓印有秦霄照片的a4紙。然后走到電視機前,摸出風衣口袋里的固體膠,顫抖著手將a4紙一張一張貼到墻上。 很快,整面墻從上到下,一排一排,全是秦霄的照片,400張秦霄的臉,400雙秦霄的眼。 江一眠從電視柜上下來,取出工裝包里的一疊卡片,十張,他放了九張在柜體下面的抽屜里,留了手里這一張,卡片上的字跡雋秀—— 【第一項,直視秦霄的照片,10分?!?/br> 江一眠將卡片橫立在墻邊,然后直視整面墻。 秦霄陰鷙的眉眼開始鮮活起來,化成腦海里無數個對他施暴后又花言巧語哄他的魔鬼。 時間緩緩流逝,江一眠呼吸逐漸急促,身體的顫抖越發明顯,冷汗順著額角滑落至脖頸,他開始緩步后退,只十幾秒就退無可退跌進了沙發里。 江一眠閉上雙眼,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兩分鐘后,再次睜開眼。 還是很難受,呼吸困難,身子發僵,依然只堅持了十幾秒。 江一眠接著閉眼調整,繼續。 這只是脫敏訓練的第一步,他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一小時后,渾身濕透的江一眠抓起工裝包奪門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沖下樓的,只隱約感覺磕到了膝蓋好幾次,跌跌撞撞跑出小區后,他腳底發軟,跌坐在墻邊大口呼吸。 盛夏上午的陽光很烈,可被冷汗濕透的江一眠卻覺得好冷。他不自覺地裹緊風衣,身體卻抖得越來越厲害。 他狀態很不好,開始有人駐足觀望,過了會兒有人上前詢問情況,他始終顫抖著一言不發。 慢慢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江一眠很清楚,人群里沒有傅承焰,沒有那個能安撫自己的男人。 有人在撥打120。 “喂,急救中心嗎?清泉三苑門口有個人突發疾病……意識清楚沒有昏迷……精神狀態好像很不好……站不起來……沒有外傷……嗯沒錯清泉三苑……” 人越來越多,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嘈雜。 江一眠有些意識朦朧,視野里開始出現重影。 狀態越來越糟了。 可這一次,他必須靠自己。 僵硬的雙手開始舒展指節,他抓起工裝包,努力撐著小區外墻,咬牙爬起來,撥開紛雜的人群,沖到路邊的公交站,隨便上了一輛剛剛駛入的公交車。 江一眠隨手從錢夾里摸出一張紙幣,看也沒看直接按進投幣箱里。 不是上班高峰期,車上的人很少,只有零星幾個老年人,座位邊放著買菜的小拉車,隔著過道表情豐富地聊著天。 見有人走過來,連忙縮回夸張的手勢和探出去的半個身子。 江一眠挨個扶著座椅走到最后一排左邊的靠窗位置坐下,車內開著空調,他打開車窗,暖風猛地灌了進來,吹得他濕了的額發不斷在額角拂動,星星點點的冰涼觸感,穿透盛夏的燥熱,直入骨髓。 他抄緊風衣,無法聚焦的目光投在車窗外不斷后退的綠化帶和高樓上。公車上了高架,穿城而過。 隨著時間流逝,江一眠被風吹得漸漸清醒起來,冷汗止住了,視線也明朗了許多。 江一眠抬起還有些僵硬的手,看了看表,下午三點。 車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時從鱗次櫛比的高樓變成了一望無垠的田野。 公車到站,終點站播報聲響起,江一眠才發現空蕩的車上只余他一人。 他挪出身子,起身無力地走到投幣箱,摸出錢夾。豈料司機師傅說不回程了,這是城鄉公交,一天只跑兩趟,這是第二趟收班車,得明早再進城了。 下車后,公車起步,從大路拐進了鄉村小路,應該是回家去了。 江一眠腳底仍舊有些發軟,烈日當頭,他攥著手里的工裝包,走到路邊不遠處一棵鳳凰木下,靠著樹根坐下。鳳凰花開,高大的軀干上萬千枝葉和花朵散開,好似為他撐起了一把火紅的大傘。 看著無人的公路,無邊的田野,遠處零星的自建房,日光肆無忌憚地蒸發周遭的水汽,嘶鳴不斷的蟬聲讓每一根神經都跟著燥了起來。 江一眠抿了抿干澀的嘴唇,很渴。 也很崩潰。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全身。 他靜靜望著遠方的金黃稻田,在樹下坐了很久很久,才拿出手機,點開打車app,試著叫個順風車。 劃了幾下沒反應,江一眠才發現沒有網,移動信號也只有一格。 真是應了那句,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他開啟飛行模式,再關閉,網絡重啟,再次嘗試點進打車app。 此時,屏幕突然顯示來電,還沒響鈴,他滑動的指尖就不小心觸碰到了接聽鍵。 “這么快就接了?看來江管家很想我?!备党醒孢€是一貫的不著調。 江一眠卻在聽見他聲音的那一刻呆呆地望著手機屏幕,淺棕的眸子逐漸凝起水霧,很想哭。 聽筒里蟬鳴陣陣,始終沒有人聲。 傅承焰想到江一眠之前發病的模樣,突然預感不好,語速不自覺加快,“你在哪兒?” 一滴淚水砸在亮起的屏幕,在傅承焰的名字上緩緩暈開。 “說話?!备党醒婷黠@有些急了,后半句語氣卻溫柔起來,“告訴我,好嗎?” 江一眠一言不發,努力克制情緒,就那樣小心翼翼地捧著手機。 良久之后。 他將哽咽壓進喉嚨里,低低出聲,“……我也不知道?!?/br> 聽筒里突然響起電流聲。 傅承焰:“微信上給我發個定位?!?/br> 江一眠:“沒網?!?/br> “戴表了嗎?”傅承焰又問,“我送你的那只?!?/br> 江一眠:“戴了?!彪娏髀暽w過人聲。 傅承焰的聲音斷續,“你說什么……戴了嗎……” 沒等江一眠再次回答,短促的“嘟嘟”聲響起,通話斷了。 他看向屏幕上方的信號欄,顯示“無服務”。 江一眠認命般地鎖了屏。 他不知道傅承焰會不會來找他,但心底有個聲音讓他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