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14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寵夫、甜美人、禁止迷戀秘書NPC、暮夏婚約、非正常末日、豪門管家重生后、末世:最強異種他是個戀愛腦啊、薄荷吻、乙女游戲之邱將軍愛吃rou(古言.NP.H)、綁定系統后我cao服女明星(簡體高H)
莊興呆楞當場,笑臉瞬間僵滯。 阿燕不忍直視,干脆偏身到一側。 皇上怎得忽就想起此事來? 徐溫云玉面瞬間紅透,又是羞又是臊,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讓她立即跳進去。 她只能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帶著略微恭維的意味,暗吞口唾沫,由牙縫中艱難道出一句,“……那時也是為皇上龍體著想……且其實皇上原也用不上那些?!?/br> 李秉稹眼皮半耷拉著,倒也并未再為難她。他確有些餓了,料想容國公府也不敢下毒謀害天子,干脆開始用膳。 莊興眼見徐溫云要上前給李秉稹盛湯,立即湊近上前阻攔,“這都是奴才的活計,用不著動夫人的玉指,您坐在一旁陪著萬歲爺就行?!?/br> 徐溫云哪里敢坐,只站在一旁侯著,后來還是李秉稹冷道了句“莫要擋了朕的風”,這才無奈坐在了他對面的椅上。 莊興是個慣會揣摩圣意的,眼瞅著萬歲爺待這位云夫人如此不一般,那這借種求子之事,想必也對她責罰不到哪里去,于是輕聲上前稟報道…… “陛下,鄭明存已簽了那和離書,如今云娘子與容國公府已無任何干系。 小主子今后必是要入宮的,可云娘子這個生母應該何去何從,還請皇上示下?!?/br> 李秉稹執箸指尖微頓,眉眼沉落。 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二人初初重逢時,他滿心滿眼都慶幸著她沒有死,這種巨大的驚喜,甚至能夠覆蓋二人以往發生過的齟齬。 他不在意她嫁過人,生過子。 甚至愿意說出甘愿做情夫這樣的話,循循善誘,以圖二人能有個重來的機會……一旦時機成熟,他總是要再重新將她奪回來。 可她為何要配合那鄭狗,掩蓋這借種求子的彌天大罪? 且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她不止騙了他一次,而是一騙再騙,用一個謊言去遮蓋另外一個謊言…… 起初若說是害怕,李秉稹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在麗妃展露完朱砂痣,被義女帶著去看過那間佛堂之后……她也總該明白他的一片心才是。 可她倒好。 直接選擇與那鄭狗一起,帶著他的兒子遠走高飛。 帝王多疑。 他已給了徐溫云從未有過的最大信任,可她卻一再將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再深的情意,再大的耐心,也幾乎要被消磨殆盡。 莊興眼見皇上不說話,便只試探著道,“……皇子到底年幼,離不開生母。奴才記得宮中還空了好幾座殿宇,那云玉宮也是照著皇上之前的意思打點好了,其實就是位份的問題……” 李秉稹不欲取她性命。 可她都如此謊話連篇,屢次犯上到這個份上了,他沒有施以重刑就已是寬宥,莫非還要上趕子納她入宮,讓她做嬪妃,做皇后么? 所以聽到此處,李秉稹將指尖的筷箸,“啪”地一聲輕搭在碗沿上,眼底一哂。 “什么入宮,什么位分?以她現在的德行,連宮墻的半點邊都沾不上。 孩子需要適應,母后也還未知真相,先去附近尋間宅子將他們母子安置下來,今夜就挪過去?!?/br> 或許是因為將期待放得足夠低,所以就算這番話中盡是羞辱之意,徐溫云卻也并未覺得難受,她甚至覺得慶幸。 畢竟攤上這樣的大事兒,不僅保住了性命,并未連累家人,還能與辰哥兒呆在一起……她已經很滿足了。 現在不是她能計較名份的時候。 所以徐溫云由椅上坐了起來,施施然朝李秉稹行了個禮,“妾身多謝皇上濃恩,今后必定好好看顧孩子,絕不敢再行差踏錯半步?!?/br> 此女倒是很乖覺。 終于不再自稱“臣婦”,而是改口“妾身”了,李秉稹陰郁已久的神情,終于稍霽。 前廳壽宴散得差不多。 辰哥兒小憩了會兒,醒后又到庭院中,與鄭家的幾個孩子玩?!藭r庭院入口處,出現了鄭明存的身影。 他是來辦那最后一件事兒的。 李秉稹此時正好用完膳,眼見他靠近孩子,直接抬腿踏出了樓閣,略微帶著幾分審慎望了過去… 徐溫云與兩個奴仆立即跟上。 “父親!” 辰哥兒甜喚一聲,撒著小短腿就跑上前去。 鄭明存遠遠望見那二人站在一處,眼底頓痛,倉皇收回目光,屈膝蹲下身,將孩子抱在了懷中。 “父親,你方才去哪兒了?” 就算這孩子并非親生,可三年多來,鄭明存實實在在將辰哥兒視如己出,也確是在好好學著如何做個好父親。 他確是太看重臉面,所以才會想到借種求子這招。 可但凡是個世家子弟,活在這豪門大族中,又有誰不沽名釣譽,又有誰想到背上污名蜚語? 一步錯,步步錯。 當初如若有得選,他又何嘗想要去借種生子? 鄭明存撫了撫辰哥兒的小腦袋,眼中閃過萬千惆悵與痛楚,嘴角扯出個凄楚的笑容來,溫聲解釋道。 “……明日父親就要調任離京,上峰說差事艱苦,不方便帶上妻兒,所以辰哥兒,我與你們母子二人從今往后無法在一處,會另有其他人來照顧你們?!?/br> 辰哥兒歪了歪頭,童真可愛的臉上,流露出些困惑的神情, “父親是與母親和離了么?” 鄭明存聞言一愣, “辰哥兒怎得知道和離?” “宇哥兒就是啊,他父母就和離了。 嬸娘原本住在別處,和離后就搬回家住了,宇哥兒以前一個人孤零零的,現在天天和我們玩兒……” 孩子只淺顯知道和離這個詞兒,卻并不能理解這背后的意義,所以就這么輕飄飄說了出來,完全聽不出有任何沉重的意味。 所以鄭明存也就干脆順著孩子的話,艱難承認道,“……是,我便是與你母親和離了?!?/br> 辰哥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他只是覺得他們二人呆在一起,雖然不像宇哥兒所說的父母天天吵架,可母親好似也并不開心,和離就和離了吧。 辰哥兒對和離倒并不太當回事兒。 只雙手攬住鄭明存的脖子,皺著小臉有些難過,“可沒有我們陪著,父親獨自大老遠離京當差,會過得很辛苦,辰哥兒不想讓你那么辛苦……” 這孩子終究沒白養。 鄭明存鼻頭一酸,壓下心底的起伏,略帶幾分苦澀道,“有辰哥兒念著,父親不覺得幸苦?!?/br> 辰哥兒并不舍得父親,癟著小嘴有些不開心,可他隱約知道那是去辦正事兒,阻攔不了,于是只能問,“那父親什么時候回來看我們?過年能回來么,還是元宵節看花燈的時候回來?” 鄭明存用力攥了攥手,有些不敢看孩子,只將辰哥兒用力攬在懷中,聲音發顫,“那是樁要緊差事,父親得時刻在那兒守著,所以或許……再也回不來?!?/br> 辰哥兒聞言愣住,愈發不樂意,充滿靈氣的眼中積了些淚意,小小的鼻頭抽了兩下,可卻還是努力理解,且試圖尋找方法,帶著哭腔追問道。 “……那父親在何處當差?你告訴辰哥兒地址,今后每逢年節了,我就同母親去看你?!?/br> 拒絕孩子的好意,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情??赏ピ和?,毒酒已經備好,只待鄭明存交代完這番話,踏出庭院的瞬間,就要去赴死。 鄭明存喉頭窒堵,難受而刺痛,聲音愈發苦澀,囫圇吞棗道了句,“……指不定在哪兒呢,你們來了只怕也看不著?!?/br> 這下,辰哥兒徹底不樂意了。 眼里的小金豆子奪眶而出,顆顆碩大,砸落在地,嗷嗷就開始哭嚎。 “那豈不是以后再也見不到父親了?不要,父親不準走,辰哥兒不讓你走,嗚嗚嗚嗚,這差事非去不可么……為什么啊……嗚嗚嗚嗚……” 辰哥兒哭得傷心,甚至一度被嗆到咳嗽,好似是哭得要將五臟六腑全都嘔出來,小臉蛋通紅,眉毛都擰在了一期。 那幾個自小看著孩子長大的人,聽慣了哭鬧聲,倒也還好。 唯有那孩子的生父。 哭聲揚起的瞬間,就心疼不已,劍眉深重,形成道深深的溝壑,氣到牙齒都有些咯咯作響。 眼見孩子抱著鄭明存脖子不撒手,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快速轉著翠玉扳指,腦中飛速思考著對策…… 原是打定主意不留鄭明存活口的。 可眼見辰哥兒同他如此難舍難分,如果當真一杯毒酒灌下去,這鄭狗死了倒是一了百了,若今后辰哥兒今后知道真相,因此與他生分了呢?看來此事還需緩緩。 可若是當真因此繞過了他,那也絕無可能。其實現在冷靜下來想想,朝廷現下正值用人之際,此人也尚算有些才干,不如給他尋樁合適的差事,暫且先打發得遠遠的…… 鄭明存正抱著嚎啕大哭的孩子,不知道該如何撫慰,此時眼見莊興走了上來,貼近耳旁低聲道。 “鄭大人待會兒無需喝那杯毒酒了。 皇上免了大人的死罪,讓你去陜甘治理防沙,三年后過年可回來省親,嘖嘖,您可快快哄好小主子吧……” 鄭明存心中了然,立即輕撫了撫辰哥兒的小脊背,三年對孩子還說還是太久,他擔心辰哥兒接受不了,所以并未將話說死,而是溫聲道, “辰哥兒先收聲莫哭,父親答應你,會與你經常通信,只要你能好好用心功課,什么時候能將四書全都融會貫通,父親就何時回來看你,可好?” 這么說,倒讓孩子覺得有些盼頭。 辰哥兒這才抹了抹淚,勉強答應。 鄭明存好不容易將孩子哄好,心中也知到了離開的時候,又與孩子交代兩句后,就往庭院外頭走。 最后的最后,實在沒能忍住,折身回頭向佳人望去……她已走下石階,將孩子抱在懷中,輕聲安慰著,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眸光,抬眼與他對視,還是那副一如以往的模樣,清清凌凌,面色疏淡,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朝他頷了頷首。 而那個主宰了生殺大權的男人,正將眸光落在她們母子二人身上,眼底透出些難能少見的溫情。 …果然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而他終究只是個外人,不過將這幸福偷來了四年而已,鄭明存嘴角勾出絲苦笑,虛步離開。 隨著此人退場,此事便也算了結得差不多。李秉稹朝中另有要事,現行一步離開。 皇家辦事的效率很快。 與容國公府一墻之隔的院落,很快就被騰了出來,而因為預備著要離京,隨身的物件兒是早就收拾好了的,直接騰挪過去就好。 徐溫云母子二人當天就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