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116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寵夫、甜美人、禁止迷戀秘書NPC、暮夏婚約、非正常末日、豪門管家重生后、末世:最強異種他是個戀愛腦啊、薄荷吻、乙女游戲之邱將軍愛吃rou(古言.NP.H)、綁定系統后我cao服女明星(簡體高H)
今日也不例外。 “皇上病了,病得不輕。 太醫說是邪風入體,七情內傷,損傷脾胃,引發了心絞痛?!?/br> 徐溫云裁紙的指尖微頓,眉尖微不可見蹙了蹙,幾息之后又恢復常態,只裝聾作啞,混當聽不見。 月兒觀她神色,好似并不反感,只又唇瓣甕動,繼續說道。 “皇上不遵醫囑,既不喝藥,也不好生休息,只硬扛著。今日未用過早膳,就又去上早朝了?!?/br> 徐溫云取來漿糊,指尖執起木刷,將漿糊刷在細長的竹蓖上,反復且細致。 “奴婢昨日瞧見夫人是哭著出宮的……莫非是皇上惹您生氣了么?還是他兇您了,您切莫放在心上,其實皇上他打心底里是很看重夫人的,就連奴婢都是皇上……” 徐溫云此時才終于停下手中動作,清泠泠望著月兒,溫柔的語氣中,帶著堅決。 “月兒,今后在我面前,委實可以不必提及皇上。我對他的事兒……其實當真一點都不感興趣?!?/br> * * * 中秋之日。 容國公府的中秋夜宴,闔家都會聚在一起用晚膳,可今年情況有些特殊。 鄭明存忙了小半個月,今日上峰才允了三個時辰歸家,讓他在節時能與親眷團圓,待用過午膳,便又要回署衙當差。 而徐溫云這頭,宮中下了御令,讓今年扎燈的官眷命婦們,全都要留用在宮中過夜祈福。 所以濤竹院中,便只能將這頓團圓飯放在了中午。 這是繼上次在車架內發生爭執后,夫婦二人的頭次見面。 無論心中芥蒂多深,至少面上都默契揭過不提,只在孩子面前粉飾太平,營造出闔家喜樂的模樣。 其實捫心自問,鄭明存雖不是個稱職的丈夫,可卻實實在在是個合格的父親。 他難得歸府,卻顧不上休息。 先是檢查了辰哥兒近來的功課,而后又陪孩子在庭院中玩兒了好一陣,到了午膳時分,才抱著孩子,坐到了他親手制作的孩童適用座椅上。 因著上次沒能一同出行,辰哥兒至今還心心念念著,“什么時候再去吃仙客匯的螃蟹宴呀?” “再過些時日,父親忙完這陣兒,你母親也將宮中事務脫手了,挑個得閑的休沐去,可好?” 辰哥兒開心地點點頭, “那便這么說定了?!?/br> 其實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有幾個這樣的瞬間,便也已經足夠了吧? 與其讓他的真實身世暴露,不知會迎接什么狂風驟雨,那她寧愿辰哥兒就如同現在這般,歡樂和諧長大。 容國公府向來注重年節,此次中秋,府中來了許多族人親眷,熱鬧得很,濤竹院這頭的午膳用過之后,辰哥兒就上前廳,同堂兄弟們玩耍去了。 鄭明存取了幾身換洗衣物,就要上署衙繼續當差,徐溫云照例相送他到府門口。 鄭明存挑著眼尾覷她,冷聲譏諷, “瞧你這幅鬼樣子,日日入宮扎燈,耗得精氣神兒都散了,知道的以為是在過中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中元節撞了鬼。 忙完這陣上庫房挑幾樣好的補補,沒得讓人見了,還以為我容國公府虧著你了?!?/br> 徐溫云木然點點頭,慣常賢妻良母般,輕聲回應了句, “入秋后愈發寒冷,郎主晚上安歇時,要注意切莫收凍著涼?!?/br> 二人如同正常夫妻般,有來有往說了幾句。 眼見鄭明存的車架消失在巷道盡頭,徐溫云折身回府,免不得頂著容國公府嫡長媳的名頭,與鄭家的各個親眷應酬一番,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才又帶著阿燕入了宮。 自從那日將話說絕,接下來六七日,徐溫云就再未見過皇上,過了這中秋之夜,這入宮扎燈的差事也算是了了,只要他今后不打算追究前塵往事,那二人理應也沒有理由再見。 徐溫云是這么期盼著的。 自從今上登基以后,接連幾年下來,中秋夜宴已由尋常家宴,演變成了犒勞群臣的盛宴。 能夠參加的,都是追隨皇上多年,在潛龍時就忠心耿耿的肱骨,鐘粹宮中歌舞升平,絲竹弦樂,夾雜著歡聲笑語,隱隱隨著呼嘯夜風,傳到了闔宮的每個角落。 而徐溫云等滯留在宮中的外命婦,只需在欽天監點定的吉時,在宮中四處燃放天燈,祈福之后,便可回到之前各自制燈之地安歇。 今夜闔宮的注意力,都在鐘粹宮的中秋盛宴上,其他宮中的婢女,也都被調遣過去幫襯。 徐溫云主仆亥時回到云玉宮時,偌大的宮殿中,烏漆嘛黑,一絲光亮也無,只有半人高的宮燈,在月光下隨著夜風左右紛飛搖晃。 阿燕摸黑找出火折子,點燃殿中的幾盞宮燈,徐溫云卻并未入殿,而是靜立在空曠寬闊庭院中,抬首賞月。 祁朝中秋素來有燃燈祭月的習俗。 圓月如盆,高掛在靜謐的夜空中,清輝柔和的月光灑落大地,此時京城四處,橢圓形的彩燈熠熠冉冉升起,點綴著漆黑的夜空,星星點點,如夢如幻。 李秉稹方才在宴上,與眾人舉杯暢飲了幾杯,現正出來醒神,負手佇立在高閣之上,望著眼前盛大繁華的景象。 勵精圖治四年之后,李秉稹以鐵血手腕征伐漠北,蕩平內賊,治貪腐,清內政……祁朝已大改之前的靡態,從上到下重新煥發了新的生機。 此等豐功偉績,足以名留青史,受后人贊譽。 卻偏偏在情愛上栽了跟頭。 君臨天下,山河坐擁,天家尊榮,萬世千秋,卻獨獨箍不住個女人的心。 每每回想起她那日在云玉殿說的話語,李秉稹就覺得心絞痛復又發作一次。 他暫時還未想好,應該如何對待這段充滿占有欲的畸*形感情,也不知遭到那樣強烈的拒絕后,該以何種姿態面對她。 李秉稹想到此處,端起手中的月光琉璃盞,悶然將酒水灌入喉中,扭身正欲要先回養心殿…… 結果眼尾余光處,竟望見夜空中,一盞祈福彩燈在空中燃燒,直直下墜在皇宮的東南處,在夜風助力下,火舌迅速在屋檐席卷開來,燃起了熊熊大火。 莊興亦望見這幕,慌張道了句, “陛下,那是云玉宮的方向,鄭夫人今夜留在宮中夜宿,莫要被火勢殃及才好!” 李秉稹心頭漏跳一拍,壓根就等不及踏下樓閣,運了輕功翻身一躍,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就在雕龍畫鳳的檐壁上翻騰跳躍,以幾乎rou眼看不清的速度,朝著火點迅速掠去。 此舉差點讓莊興嚇得失了魂,在皇帝跳下的瞬間,立馬攀著欄桿探身去望,眼見皇上輕功了得,并無大礙,這才癱倒在地上大大松了口氣。 后又反應過來,cao著尖細的嗓子大喊,“走水了,快,快命潛火軍去滅火!” 李秉稹的動作雖很迅速,可晚上風勢實在太大,造價不菲的主殿并未受到分毫損傷,可左側供宮婢們住的廡房中,卻已陷入火海。 只有寥寥幾個宮人,望見火勢后,提了水桶前來幫襯,在一片混亂中,李秉稹左右張望,并未望見那個心中所思所想之人。 他一把拽住正在救火的阿燕,心焦喝問道,“怎得不見周蕓?她人呢?!” 阿燕已經哭得不成人樣,望見李秉稹的瞬間,仿若看見了救星,顫顫巍巍哽咽哭訴道。 “夫人道正殿乃是嬪妃所居之地,她住著于禮不合,執意要歇在這間廡房中,誰知奴婢去更衣的功夫,火就燒起來了……” 阿燕涕淚齊下,哭得六神無主, “陸客卿,求你救救夫人,當年之事怪不得她,當真怪不得她的……” 哐啷一聲巨響,傳來聲瓦柱坍塌之聲,屋檐前角已然塌落,整幢房子都搖搖欲墜。 李秉稹見狀,壓根來不急細究其他,不顧旁人的勸阻,直直就朝濃煙滾滾的烈火中沖了進去。 滿天通紅的火焰在夜幕中跳舞,吞噬著整個房間,刺鼻的煙霧嗆入,視線不清,呼吸不暢。 徐溫云也不知怎得就起火了,正要沖出房間,腳底一崴,摔落在地,疼得一時站不起身來,結果也就幾息的功夫,火勢彌漫開來。 她萬千青絲垂落身周,身上只穿著準備就寢的中衣,只能將秋被遮蓋在身上阻擋火勢,正惶恐不安縮在榻角,瑟瑟發抖。 忽聽得房門處傳來動靜,不由抬眼望去。 只見在一片煙熏火燎中,那個原不該出現在此處的明黃身影,腳下踩著崩落的簇簇火苗而來,身后是緊追不舍的火舌。 在熠熠火光中,男人眉眼愈發濃烈,他雙唇緊抿,面龐硬朗且英武,帶著萬夫難敵的氣勢,似風凜凜闖入房內。 望見徐溫云的瞬間,屈膝傾身而下,將她打橫抱在懷中。 半邊臉被火光映得猩紅,半邊臉則深 埋在暗夜之中。 “你我豈能只是君臣關系?” “這救命之恩,朕要讓鄭夫人以身償還!” 第六十一章 皓月當空, 圓滿無缺。 遠方的漆黑夜幕中,大部分彩燈都已經飄遠去了天際,只有單單幾只四散零落, 游離星點在夜空中。 每到中秋節,總有幾起因彩燈而燃火的事件,當夜京城中所有潛火軍都嚴陣以待著,云玉宮的火勢也很很快被撲滅了。 灰燼與余溫還飄散在夜空中,那間廡房被燒毀了大半間,幾乎只剩下斷壁殘垣, 燒焦的木頭裸*露在夜空中, 還有幾個潛火軍在澆水善后,潑熄剩余的火星。 徐溫云身上披著件材質絕佳, 溜光水滑的墨色狐裘氅,腳踝上裹纏著白紗布, 臉上余留著幾道烏七八黑的污痕,顯示著方才經歷過火災的劫難。 她兀自站在云玉殿外的玉階上, 呼嘯的夜風刮過,單薄纖瘦的身形, 亦隨之微微晃蕩。 直到現在,她腦海中還反復重映著方才皇上闖入火場救她那幕,并且對這一事實, 依舊有些不敢相信。 天皇帝王,九五至尊。 竟為了救個臣妻, 就身闖火場, 他是昏了頭, 腦子進了水,將身家性命都拋諸腦后了么? 他的毫發都是國祚根本, 若當真有個三長兩短,江山社稷怎么辦? ……他究竟只是在懷念那月余的情分,還是僅僅貪戀她這幅身子。她究竟有哪里好,當真值得他豁出去性命救么? 徐溫云指尖攥著他的玄色狐氅,貝齒發狠咬著內側唇壁,心中震動久久不能平息。 宮人與太醫在殿內往返穿梭著,阿燕在一片兵荒馬亂中,不知由哪兒尋來了杯熱水,用手掌遮著風,小心翼翼端到她身前。 “奴婢方才聽太醫說,皇上這幾日龍體一直不適,又病中飲酒,夜風侵體,擔憂心窒之下……這才暈了過去。 沒有大礙,夫人莫要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