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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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中秋。 原本是闔家團圓,花好月圓的日子,榮國公府卻透出些不對勁兒。 徐溫云聽何寧說,以往每到中秋,闔府上下的婦人們都會團圍在一起做月餅,和面,揉餡,壓紋,蒸烤,做好之后分食給闔府的下人。 可今日卻什么動靜都沒有,甚至連午膳,都是由小廚房做好,由奴仆們端送到各房中的。 鄭明存自昨日下午出門,整夜都沒有回來,雖說二人確是貌合神離,徐溫云也算不得容國公府真正的媳婦,可現在她腹中懷著孩子,在京城中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容國公府了。 她遣阿燕出門打探消息,兩個鐘后,阿燕才輕手輕腳回來了,小臉嚇得煞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不僅是咱們容國公府,整條永安街都跟死寂了般。 門房方才悄摸和奴婢說,隔壁房御史突發暴斃身亡,禮部具尚書不知所蹤,御林衛總使由馬上跌落……接連不斷出了好幾樁蹊蹺事情,家丁們個個手上都拿著家伙,蹲守在府中的各處出入口呢……” 徐溫云聽得心慌,只吩咐下去,讓人守好院門,閑雜人等不能入內。 * 當夜。 圓月如盤,清輝的月光灑落大地,將巍峨的皇宮,顯得愈發磅礴大氣。 金漆雕龍,琉璃作鳳的宮殿中,半人高的宮燈隨著夜風飄動搖曳著,宮娥們裙擺翩翩,捧奉上各種各樣的精致的佳肴美酒,輕置宮桌上。 中秋夜宴,天子與臣同樂。 病重在床,已口不能言的皇帝,也由太子做主,披著松散不合身的龍袍,被推到了宴上的主座上。 太子一身明黃蟒袍,坐在右側偏中的長桌后,眼見朝臣都到得差不多,便開始發難。 “煜王何在? 我朝素有中秋祭月之禮,天家子孫該齊聚一堂,對月祈福,一則祈禱父皇龍體康健,鼎盛春秋,二則祝禱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孤早就在一月之前,就給皇族子弟發下宮貼,現下旁人都到了,怎得獨煜王還未到?” 太子眸光驟緊, “他如此不遵不敬,忤逆狂悖,可有將天家祖制放在心上,可有將父皇與孤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引得朝臣紛紛附和。 “煜王反骨桀驁,論罪當誅?!?/br> “仗著有幾分軍功在身,虎符在手,煜王已不聽朝廷調令許久?!?/br> “煜王心懷不臣之心許久,陛下不可縱容!” “煜王如此行徑,不配做皇族子弟,臣等請諫,褫奪封號,削其兵權,將為白身,派御林軍去漠北將其押送回京!” 此言一出,席上群臣紛紛附和,太子自得之際,卻又瞧見素日里唯命是從的鄭廣松并未符合,心中不由生了幾分迥異。 不過眼見一切都在朝預料中發展,太子也并未想太多,他立時站起身來,長長的袖擺一揮。 “諸君言之有理。 孤這就代皇上下詔?!?/br> 此時遠處宴席傳來微弱的勸諫聲, “太子三思,削藩事關重大,須得皇上親自定奪,您若立下此詔,便有越俎代庖,僭越皇權之嫌?!?/br> 太子嫌這人有些不知趣兒,莫非看不出來,他就是要趁機踩死煜王,讓他永無翻身之地么? “皇上身患重疾,無法打理政事,孤代行其責,又有何不可?若有一切罪責,孤今后一力承擔便是,誰人若再敢置喙半句,殺無赦! 來人吶,去將玉璽取來?!?/br> 詔書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由個宦官捧了上來,只需將玉璽蓋在黃稠之上即可。 眼見那印就要蓋上,太子聽得耳旁幽幽傳來句讓人膽寒的蒼老之聲。 “既是朕之天責,便不需太子代勞了?!?/br> 太子聞言,俯下身蓋印的身形頓然一僵,驚懼由尾椎直沖天靈蓋,瞳孔劇烈震動,不敢置信般緩緩朝身側望去。 只見原本虛弱不堪,無法說話的老皇帝,竟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桌子,緩緩朝他逼近。 太子懵得腦中空了半瞬,指尖的玉璽也哐當一聲滑落在地,好似將有塌天大禍般,喃喃道, “……不可能,豈會如此……” “豈會什么? 朕豈會有力氣站起來,豈會還能張嘴說話,豈會阻止你兄弟鬩墻禍害朝政是么?” 老皇帝的話語還帶著病后的微弱,卻又擲地有聲,回蕩在高闊的宮殿中,傳入了每個朝臣的耳中。 有些不知內情者,看著眼前這父子對峙的一幕,不禁惶惶然問道,“皇上這是何出此言……” 老皇帝并未回答,只抱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以為,老眼帶淚,對太子痛心疾首道。 “你是朕心心念念盼來的嫡子,自小受朕親自教養,十歲就被立為太子,朕待你從來就比其他皇子親厚些。 所以雖知你天資不佳,每每犯錯,朕也總是寬宥,想著今后你就算不能做個開疆擴土的帝王,可在其他臣子的擁立下,也總能做個守成君帝?!?/br> “誰知慣子如殺子。 你不僅沒有約束言行,好好思過,甚至還愈發肆意妄為,竟在朕的餐食中下毒,累得朕重病在床,口不能言……慶丙吶,你可知朕得知真相后,比起憤怒,更多的是痛心不已,失望至極!” 太子面色發白,已是抖若篩糠,又扭頭向階下的朝臣們望去,只見他們個個都掩面嘆息,甚至都不敢與他對上眼神。 不。 事已至此。 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太子呼吸一窒,牙齒打著顫,冷汗濕透了后背,尖銳的嗓音幾乎破音。 “……父皇這是重疾未愈,開始說起胡話來了!來人,快將父皇扶下去。 御林衛何在,速速上前,未免今后傳出流言蜚語,將廳中所有聞言者,一個不留,統統滅口!” 隨著這一句,廳中的官員們立即如驚弓之鳥般,戰戰兢兢全部緊緊圍在了一起,殿內的御林衛兵們,通通亮出尖刀,緩步朝他們欺近。 老皇帝眼見太子竟如此冥頑不靈,更是氣到身形一晃,只能扶著桌子才能站穩,松垮老態的眼中,滿是無可奈何與氣憤。 此等危急時刻,殿外忽響起陣兵器械斗的相撞之聲,而后兩隊身黑鎧的兵士快步沖了進來,圍護著朝臣們,兵刃一致對外,與御林衛拔刀相向。 個身形高闊,覆著銀色鎧甲的男人,在將士們的簇擁下,滿臉煞氣地踏入殿中。 隨著他如風的腳步,紅色戰袍獵獵作響,銀色泛光的甲面上,沾滿了猩紅的鮮血。 那是張非常具有攻擊力的面龐,五官立體沉冷,氣質錚然凜冽,一雙眼睛狹長幽深,有種銳不可擋,與生俱來的強勢。 李秉稹收了正在滴血的長劍,踏上石階,朝老皇帝屈膝深跪了下去,聲線沉澈。 “兒臣護駕來遲,父皇受驚了?!?/br> 第四十三章 圓月高懸在夜空上, 月光輕柔恬靜,灑滿在了濤竹院內寬闊的橫庭中,萬物寂靜, 只有偶爾傳來寒蟬的鳴叫聲。 八月十五,是闔家團圓的好日子。 徐溫云斜斜倚在窗櫞上,抬頭賞月的同時,忽就有些想遠在衡洲的家人,近來收到了回信,弟妹兩個已經在入京路上, 想來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又不知為何, 想到了陸煜。 其實很不該在想他的。 不過就是個出身江湖的莽漢,用阿燕的話說, 給她提鞋都不配,更遑論居然還只愿給她個通房名份。 可她此生, 到底也只有過那么一個男人,且這人還是腹中孩兒的父親, 孩子與他血脈相連,終究也算得上半個親人。 因著這點, 徐溫云也就能夠原宥自己,偶爾容他在腦中閃現了。 …… 那日事畢后,她通身無力, 陸煜便依舊將她打橫抱去池中沐浴。浴池是個露天的,抬頭望天, 夜中也掛了輪圓月。 二人緊緊摟抱在一起, 她柔弱無依靠在他健碩的胸膛上, 在水波微漾聲中,她掰著手指頭算二人即將分離, 不禁帶了幾分悵然道, “也不知中秋月圓那天,你我會在做些什么……” “那日,我大抵已回家爭奪到家產了?!?/br> 他語調不急不緩,有些饜足后的慵懶,緊而將她愈發抱緊了幾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淺淺一吻。 “蕓兒,屆時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br> 那時徐溫云滿心滿眼想著的,是如若借種成功,二人只怕已在中秋之前就分道揚鑣了,所以只柔順敷衍了幾句。 現在記起這番話,便想他那爭奪家產之事究竟怎么樣了呢,她抬眼望向那毫無殘缺的圓月……想來他也已經如愿,爭奪到份家產,有地有宅,再也不用四處飄零了吧。 …… 這夜。 徐溫云想著宮宴上許是會有異動,或會有消息傳來,便一直未睡,待到子時三刻,才聽得院外傳來陣腳步聲,立馬迎上前去,是鄭明存回來了。 夜里原正是人疲累安睡的時候,可他的眼睛卻在放光,情緒頗為高漲,有種經歷過大事的振奮。 鄭明存向來是個能沉得住氣之人,可作為今夜參與宮闈巨變,改朝換代的親身經歷者,心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實在有些壓抑不住。 迫不及待想要尋個出口與人分享。 待入了書房,四下無人時,他略略激動在書房中踱了幾步,略微定神后,對徐溫云道。 “你可知今夜宮宴上發生了何事? 李秉稷在皇上膳食中下毒之事被當場揭穿,惱羞成怒要將百官滅口,幸得煜王及時帶兵救駕,才免了場血光之災,待一切調停后…… 皇上當即下了退位詔書,宣布今后不理政事,只以太上皇自居,且廢除李秉稷的太子之位,自即日起傳位給煜王李秉稹,想來明日就會昭告天下?!?/br> “從今往后,改天換日。 這天下,便是煜王的天下了!” 官場上的政黨之爭,以往鄭明存從未與徐溫云提起過,可由他興奮雀躍的神情來看,便知煜王登基,于榮國公府來說是為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