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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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入朝堂不過三四載,就能將黨爭的利害關系分析得頭頭是道,這番話說得也是鞭辟入里,鄭廣松聽了,臉上不禁流露出些欣慰之色。 可當下卻并未表態,只拍了拍他的肩頭。 “你說的這些,為父又何嘗不知?此事關系容國公府的榮辱興衰,我自會好好權衡,你為官年頭尚淺,咂摸不透其中的玄機,暫且無需費神了?!?/br> 若換做以往,父親斷然不會心生猶豫,可眼瞧他如此,想來已是動了更換門庭的心思。 所以那煜王究竟是關起門來同父親說了些什么?是威逼,還是利誘?竟就讓父親生出了倒戈之意? 雖是匆匆一見,可鄭明存也不知道為何,對此人有種與生俱來的反感與忌憚,一想到今后或許要仰他鼻息做事,就通身都有些不自在。 * 永安街。 濤竹院這頭。 婦人們不知朝堂上的那些詭譎波折,只管在內宅中一片靜好。 徐溫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安胎,平日里除了吃睡,就是去容國公府偌大的后院遛彎消食。 今兒個也是巧了,抬眼就望見了同樣逛院子的何寧,徐溫云立即笑迎了上去…… 她在京中既無娘家,也無姐妹,更無朋友,除了阿燕能與她調笑幾句,平日里連個能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何寧雖然驕橫了些,可心思好像卻不是特別壞,所以徐溫云得閑了,也樂得上她身前湊一湊。 “六弟妹也出來消食兒呀? 這一個人多不得趣兒,怎得不約上我吶?” 何寧大老遠就看見了她。 那套紅寶石的套鏈首飾,在秋陽下熠熠生輝,經這么一捯飭,襯得那人也格外光艷奪目,這通身華貴的,哪里看得出來是個小官家的庶女??? 何寧心中可太酸了,自然而然也沒給她什么好臉。 “不是? 今兒個既不是年節,又沒有家宴,你穿戴成這樣做什么,有必要這么招搖過市么,打量誰沒幾件好首飾似的?!?/br> 徐溫云這次可真不是故意氣她,只無奈著解釋。 “如非郎主吩咐,我當真也不愿戴這勞什子玩意兒。 你是不知有多累人,早起午休都要為它重新梳髻,日日都得折騰一個時辰,且還巨沉,跟頭上頂了個花盆似的?!?/br> 許是由著話中聽出幾分真心實意,何寧終究沒有再對她發難,只冷哼了聲,“得了便宜還賣乖?!?/br> 徐溫云自然不會同她計較。 與她扯了幾句閑話,言語中提及了中秋筵席之事,結果還沒說兩句,何寧就打斷她的話語。 “……你也算得上個閉目塞耳的,不知父親大人今早傳令,說今年府中的中秋筵席取消了么。 父親與幾個男眷接了宮宴的帖子,中秋當夜要入宮參宴,你是不知,二房那幾個女眷聽了不用cao持費心,樂得蹦了三丈高,只差要去放炮仗……” 徐溫云確實與其他幾房交集不多,平日里也并不太關注這些,現在聞言也只點了點頭,適時給予何寧言語上的肯定。 “……要不還得是六弟妹你消息更靈通呢?!?/br> “想來你這小門小戶中出來的,未曾見過公爵豪門設宴那等宏大的場面,只是你今年無福得見了,等明年中秋吧?!?/br> 何寧嘴上奚落她幾句,腦中忽然又冒出來那件要緊事,垂眼看了看她的肚子,緊而佯裝隨意問道。 “……三嫂,我聽六郎說過,家中這幾個子弟自打生下來,身上大大小小都有塊紅色胎記,好似是鄭家血脈中傳下來的哩,六郎的那塊胎記是在左側小腿上。 三哥的胎記……是在何處呀?” ? 若是問陸煜身上幾塊胎記,徐溫云必然能回答得上來。 可鄭明存?她壓根就沒見過他赤**身裸**體的模樣,哪里知道什么胎記不胎記之事。 可或許是何寧這人太過直腸子,但凡有些心思都掛在臉上,徐溫云單單從這聲非同尋常的“三嫂”上,就咂摸出幾分不對勁兒來…… 一則她是實在不知道。 二則此事也不好信口胡謅。誰知鄭明存年幼時,有沒有和兄弟們下河玩水扎過猛子,若她說的和別人知道的對不上號,那豈不是受人話柄了? “那胎記啊……” 徐溫云佯裝細細回想,緊而側身給阿燕使了個眼神。 阿燕立即福至心靈,上前道了句, “眼瞅著就到夫人要喝安胎藥的時候了,藥性涼了可不好,不如還是暫且先回去,改日再同六夫人說話吧?!?/br> 既是如此,徐溫云也只得無奈道, “那我便暫且先回去了,六弟妹有所不知,那坐胎藥但凡晚喝一會兒,劉嬤嬤的臉色就不大好看,指不定要去婆母身前如何排宣我呢……” “誒,不是,你說完再走啊……” 徐溫云聽著身后傳來的聲音,腳下步子愈發快了幾分,她緊握了握阿燕的手,略略有些擔心。 “你說她不會是察覺出了什么蹊蹺吧?否則為何會忽然問起胎記的事兒?” 阿燕蹙眉搖了搖頭, “理應不會吧……六夫人瞧著可不是那么細致的人?!?/br> 雖說如此,可徐溫云心中也有些說不準,不過她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畢竟在這個家里,若說誰最擔心借種求子之事暴露,那人肯定不是她。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徐溫云總覺得最近或要有大事發生。 首先是府中的中秋筵席取消了,且家主還命人到各院傳話,道中秋那日閉府一天,不僅不待客,且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得隨意走動。 其次就是,鄭明存近來有些迥異。 雖說他以前在徐溫玉面前慣來沒有什么好臉,可偶爾還能時不時呲她幾句,那樣才是正常的。 可近幾日他神色格外凝重,壓根就未正眼看過她,甚至偶爾臉上竟還會顯露出頹喪。 ……這些都隱約讓徐溫云覺得有些不安。許是心中裝著事,又或者是白天睡過了,晚上有些失眠,夜里便讓阿燕扶她出來轉轉。 誰知竟在月下,庭院中清池邊,撞見了她那個不好相與的金主。 且稀奇的是,鄭明存著了件極少上身的黑衣,隱在夜中,若不是那張俊朗的面龐白得乍眼,險些就不知那兒竟站了個人。 他指尖攥了封書信,聽見動靜回頭,望見是她的瞬間,眉頭蹙得更緊了幾分。 “……秋夜寒涼,你出來做甚?” 聽他這話的語氣,就知是心氣不順極了。 徐溫云實則很有些做奴仆的覺悟,知道若想日子過得好,頭等大事就是要將金主伺候好。 鄭明存心情若是如此一直不快,她必得遭殃。 所以有時候或主動,或被動…… 徐溫云須得承擔起溫柔解語花的重任。 “……郎主可是有心事? 不妨同妾身說說,妾身雖幫不上什么忙,但總能為郎主疏解疏解心情?!?/br> 鄭明存的心事,便是與父親政見相左。 他是堅定不移的太子黨,而由父親這兩日的行徑來看,已是全然投靠了煜王。 他明面上是絕不敢忤逆父親的。 可暗地里卻寫下手中這封書信,上頭說明了煜王已經入京,且其他一些不利于太子的異動,正在糾結著要不要讓暗衛將其送去東宮。 這些政事,原也是同個婦人說不上的,可鄭明存這兩日,實在是在父子綱常與心中道義兩者之間反復動搖,心中也確實煩悶。 “太子與煜王,你更看好哪個?” 這話倒并不是什么忌諱。 街頭巷尾,酒肆茶寮,早就人人談論,爭相發表見解,鄭明存忽就很好奇她是如何想的。 徐溫云便猜到他是為政事煩憂。 她雖身在內宅,隱約也能察覺到,如今兩黨已在朝中爭奪不休,而榮國公府根深樹大,只怕是早就受到波及,牽扯其中。 “……我選煜王?!?/br> 聽到這個與心中完全截然相反的答案,鄭明存不禁眼周驟緊,冷聲問道, “為何?” “妾身混跡在鏢隊中,入京路上歇腳納涼時,也聽了許多民間百姓的見解,其中支持煜王者眾多,而提起太子則是怨聲載道,所以由此可見,煜王甚得民心?!?/br> “自古有句名言,得民心者得天下?!?/br> 鄭明存聞言不禁反駁, “可煜王得位,實乃名不正言不順。 太子,才是嫡系正統,皇帝親傳的繼位人選?!?/br> 徐溫云沉默半晌后,幽幽道了句,“……是啊,太子哪怕只是個平庸之輩,可憑著他出身高貴,乃皇后嫡子,又是皇上親傳,也合該繼承大統的。 可為何呢?他為何還是如此有失民心呢?” 說到底,不過就是六個字。 自作孽,不可活。 鄭明存聽出她話中的潛臺詞,身形都被震得慌了慌,不禁抬眸向她望去。 只見清暉的月光下,她披了件厚實的淺白色薄氅,襟邊的細短的輕軟絨毛,隨著夜風搖曳著,明眸皓齒,雙瞳剪水,眸光中透出些鐘靈毓秀的靈氣,顯得清慧近妖。 他的眸光盯落在她面龐上幾瞬,終究并未再說些什么,淡聲吩咐道, “……更深露重,你身懷有孕,且回去吧?!?/br> 待人走后,鄭明存又在池邊靜站了許久,而后由袖中取出個火折來,打出火光后,將其湊到那份書信的邊角處。 黑暗中泛起了陣紅色火花,很快又消失殆盡,半空中飄出些黑色燼塵,打著旋兒落在幽深粼粼的池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