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6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寵夫、甜美人、禁止迷戀秘書NPC、暮夏婚約、非正常末日、豪門管家重生后、末世:最強異種他是個戀愛腦啊、薄荷吻、乙女游戲之邱將軍愛吃rou(古言.NP.H)、綁定系統后我cao服女明星(簡體高H)
這語氣中甚至帶了十成十的篤定和霸道。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陸煜若執意如此,豈不是撂不開手,甩脫不掉?那她如何能回去和鄭明存交差? 且事已至此,就算拋棄一切不談,這段情緣中也已經添摻了太多陰穢,他們二人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了。 陸煜或能忍受她任性與胡鬧,可卻決計無法容忍她那些算計與欺瞞。 若是得知這段感情,最開始只是起于借種求子,那他該如何做想? 只怕殺了她的心都有! 既如此,那便更不能好聚好散了。 只能狠下心,撕破臉,讓他對自己徹底厭惡,將這一路的事情都拋諸腦后,如此才是對彼此都好,雙方才能各自投奔新生活。 心中打定這個主意后,徐溫云面色沉冷了幾分,面若寒霜,挑了挑眉問道。 “……跟在你身邊? 敢問煜郎,你讓我以何種身份跟在你身邊呢?” “通房。 你暫且,以通房的身份跟在我身邊?!?/br> 原以為二人已對此事達成了默契。 誰知她竟還會如此挑明了問。 陸煜知她素來倔強,又有些桀驁,又豈能甘心情愿做個通房,所以免不了還要溫聲解釋一番,語氣放緩,耐著性子道。 “通房微末,是有些委屈了你。 可你也不必因此不忿,須知你是再嫁的鰥寡之身,家中又無權無勢,就算做了我的嫡妻,那也是眾矢之的?!?/br> 陸煜身為天潢貴胄,擔著社稷大任,以他前半生的軌跡來看,壓根就未曾想到過,此生會與個出生卑賤的寡婦勾纏上。 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 在這押鏢路上的短短三十余天中,他確實對她動心起念,亦沉浸于二人的魚水之歡中。 可終究還不至于頭腦昏聵,在此大事未成之際,動蕩不安之時,乍然迎娶個寡婦為妻。 退一萬步講。 就算他肯。 母妃也不會肯,那些幕僚黨臣,軍中重臣也不會肯。 天家皇族,一步登天,門閥階層,牽一發則動全身,沒有人會允許個無權無勢,喪夫孤弱的寡婦,做他的王妃,登上今后的皇后寶座,做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幕僚會倒戈,黨臣會寒心,指不定都要轉投去太子陣營,那他戎馬半生,籌謀了幾年的大計,豈不是全部都要因此功虧一簣? 男歡女愛,事小。 權勢地位,為大。 “通房,已是最適宜你身份,且最穩妥的位置?!?/br> 通…房… 就算徐溫云早已預料到他不會娶她為妻,可也至少以為他也會納她為妾,誰曾想,竟是通房? 徐溫云不由瞳孔微擴,面上神情流露幾分凄楚,心頭涌上濃烈的苦澀。 其實捫心自問,在二人耳鬢廝磨之時,她腦中也曾閃現過些瞬念,想著是否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可以與陸煜一道浪跡天涯,做對神仙眷侶。 可這通房兩個字,將她心底余留的溫情徹底湮滅。 這帶給她的沖擊力實在有些太大,使得她心中生出些不甘不忿來,她薄唇緊抿,望向男人的眸光滿是嘲弄戲謔。 “……陸煜,你說這話是認真的么? 就算我父親落罪,可我好歹也是正經八百的官家小姐,可你這么個草莽憨夫,竟大言不慚讓我給你做通房?” 陸煜知她雖面上隨和,可骨子里卻是十足的驕傲,只擔心她打心底里不能接受,所以甚至想要上前,將她摟在懷中好好撫慰。 “蕓兒,通房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罷了。 且你今后便會知道,身為我的女人,名分并非最最緊要的,子嗣才是……我實乃…” 當今煜王這四個還未來不及說出口,就被她扯著嗓子,紅著眼嘶喊著打斷。 “名分都不緊要,那還有什么是緊要的?!我若不和你成親,僅讓你做個見不得光的情夫,莫非你能甘心情愿么?!” 通房是什么? 不過就是個任男人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在側侍奉暖床工具罷了,在內宅中只比奴婢的地位高上一點,需日日看主母臉色,稍有不慎就會被發賣出去。他竟如此狠心,讓她做通房?! 徐溫云滿眼通紅,清輝的月光順著窗櫞灑落,落在釵镮耳鐺上,折射出些爍亮微光,夜風刮在她白色飄軟的寢衣上,猶如充滿怨念的鬼魅。 一滴碩大的淚珠,由眸框中滴落,順著面頰流下,徐溫云抬手迅速將淚痕抹去。 她擰著眉尖,單薄的脊背繃得筆直,嘴角噙了抹冷笑望著他,眼底盡是遮掩不住的厭惡。 “……你家貧位卑,其堪配我? 饒是聘我為妻我都不愿,更遑論是通房?不過場露水情緣罷了,倒也難為你這般當真?!?/br> 房中響起女人似是譏諷,又似是嘲弄的聲音,好似冷刃斷裂,發出的刺耳錚錚之聲。 陸煜朝她走近的步子頓住,瞳孔震動,眼睫慌亂顫了幾下,一時間怔愣住了,“你說什么?” “我說你家貧位卑,豈堪配我!” 徐溫云又厲聲重復了遍。 “你該不會如此天真,錯認為我對你情根深種了吧?其實我不過就當這是場露水情緣! 呵,還通房呢?真以為我會放著自由自在的寡婦不當,被情愛沖頭腦,去做你那勞什子通房么?憑你也配?” 錚然猖厲的話語聲,響徹在房屋上空傳來陣陣回聲,好似把淬了毒的匕首,冷不丁被最信任的人,狠狠刺入胸膛之上,驟然心頭巨痛,有些喘不過氣來。 露水情緣。 半路夫妻。 合之則聚。 不合則散。 她是這個意思么? 可豈會如此?那些日日的噓寒問暖,頓頓噴香溫熱的飯食,榻上的嬌纏情話……莫非這些通通都是假的? 若真如此,那她做戲未免也做得太全乎了些,所以陸煜下意識是不相信。 “莫非你是因著不愿屈居通房,所以才故意說出這些氣話來?周蕓,莫非是這一路我對你疏于管教太過,所以才縱得你如此口不擇言,肆意妄為?! 你跟在我身邊,若不將通身的這些臭毛病改改,莫說通房,只怕連性命都要丟了!” 陸煜氣眉頭豎立,額間青筋猛跳,可饒是如此,他也還是極力控制著情緒,想接上方才的話語,預備將自己的真實身份直接吐露。 “你氣性倒也不必如此大。 做我的通房,必不會委屈了你,我實則是……” “誰家的通房都委屈! 憑他是誰,饒是玉皇大帝讓我做通房,我都不稀罕!” 可徐溫云實在是聽不得通房這兩個字,瞬間就炸了毛!她袖下的手掌早就緊握成拳,神情憤然,雙眼猩紅著望他,將平日里壓制已久的反骨與張狂,全都釋放了出來。 她實在是太過生氣。 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顯然已經無法收場,那不如干脆肆意宣泄一通,倒也正好不必給他留什么顏面了! “陸煜,你以為你是誰?既無官身又無錢權,卻還如此癡心妄想,想讓我給你做通房?這話你倒是有臉說,可我壓根都沒臉聽!” “這么跟你說,就算我是個寡婦,可憑我的姿貌,只要愿意嫁,這世上多得是男人愿意娶我為妻! 且就算做通房,我為何不留在岳州給許復州做通房,至少他還是個前途遠大的當朝五品,而你呢?你是什么?個混跡綠林的草莽而已?!?/br> 徐溫云薄唇輕抿,下巴微揚,顯得格外傲慢,輕乜過來的眸光,盡是冷峻與犀利,言辭更是極盡諷刺。 她如此強勢潑辣的一面,陸煜曾在岳州城見過一次。 那時候她也是如現在這般氣勢洶洶,道自己已經移情別戀上旁人,讓他今后莫要上前糾纏。 可這一路經歷過了這么多事,二人甚至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在榻上抵死纏綿無數次,有過許多花前月下的美好時光……陸煜原以為她改了。 她已經變得柔軟溫順,乖巧嫻靜了,卻未曾想,她只是隱藏了自己那面,用姿態更好看的的一面,來暫且應對他罷了。 陸煜眼周驟緊,將眸光落在她那張花顏月貌,卻恣厲無比的臉上,終于確定她是認真的,并非是在同他說笑。 這一刻。 他那般雷厲風行,殺伐果決之人,竟由心底翻涌出些慌亂與無措…… “分明是你對我窮追猛打,是你道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是你在榻上反復索要求歡……” 隨著男人低聲囈語著,那些甜蜜情好的畫面,仿佛瞬間閃現在了眼前,徐溫云眸底酸澀一陣,心頭窒堵,驟然有些喘不上去,可依舊還是梗著脖子道。 “甜言蜜語,就該即時聽,即時忘! 若非那么誆騙著你,我身上的醉心碎魂丹又如何能解?陸煜,說白了你就是我用來解毒的工具罷了!你我同行不過三十二天,三十二天而已!莫非你就以為我當真非你不可了么?” 這些真假參半的話語,實在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眼見男人身形猛然震晃,徐溫云也并不好過,她只覺有把鋒銳利器,將她的五臟六腑都攪亂了位。 陸煜他動情了是么? 那好,便將他這份情意貶得一文不值,讓他知道,這不過就是霧里看花一場! “煜郎可知,我為何會對你另眼相待?” 許是聽出了稱呼的變化,亦察覺到她語氣中的些微不同,陸煜掀起眼皮朝她望去,晦暗如墨的眸光中,似又迸射出些微亮。 可她接下來的話語,更讓他置身寒潭。 “……是因你像極了我的亡夫。 其實我心里,從來都只有他一人。你有所不知,他是那樣一個溫潤如玉的翩躚君子,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待我也很體貼周到,所以就算他身患重疾,我也心甘情愿嫁過去為他沖喜,以至于他埋身黃土,我也愿為他守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