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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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溫云過于著急解釋,此番話說得又快又趕,一時岔了氣,捂住胸口咳嗽了起來,阿燕見狀,立即輕撫她的薄背,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夫人慢說些,您身子本就不好,又徹夜未眠縫補鞋靴,手指頭都不知被針尖戳了多少下,本就勞心費力,疲累不堪,這大早上的,若再受了寒可怎生是好?左右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憑他怎么想?!?/br> 直到聽了此話,李秉稹才瞧出此女神色確很憔悴。 兩道濃重的黑眼圈墜在眸下,面容無甚血色,眉尖蹙蹙略有幾分病態,唇瓣也微微泛白,秋日的回廊風輕輕吹來,單薄瘦削的身形好似就要被刮倒…… 按常理說,這般cao勞辛苦,次日卻還要被他這般惡意揣度,此女理應是要動怒的。 可她難得沒有,反而低聲教訓起婢女來,“你這婢子氣性怎得這么大?原就是我們失禮在先,壯士就算曲解了我們用意,那也是一場誤會,說清楚道明白不就好了么? 且不過就是些縫縫補補的手藝,也值當掛在嘴上這般提?” 她抿了抿唇,朝他腳上的鞋靴望了一眼,又柔聲細語道, “……還請壯士勿怪,此靴確是我著急忙慌臨時趕制出來的,并未做得非常精細,還以為壯士或會嫌棄我手藝粗陋,未曾想此刻就穿上了,只是我事先不知壯士尺寸,也不知你穿著是否合腳,若覺得何不妥之處,你只管同我說,我改改便是了?!?/br> 這明事理知進退的溫順姿態,確讓李秉稹高看了幾眼。 其實真論起來,此女除卻多跟了他幾步,到底未曾真正做錯些什么。除非他不打算繼續借此鏢隊隱藏行蹤,否則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她不刻意跟著,也總是甩脫不掉,且大多數時候,他驅馬她坐車,理應也不妨礙什么。 且不過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娘,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不成? 李秉稹這般想了想,忽又覺得方才是自己太過多疑。 拿人手短。 他不好讓這話掉在地上,只道了句, “穿著合適,無需再費心。 ……多謝?!?/br> 徐溫云眼見他態度松軟了下來,繼續乘勝追擊。 “這般客氣便是見外了,咱們還需同路這么久,還是彼此熟稔些好……倒也是我疏忽了,昨日想著或只是萍水相逢,所以到現在都還未與壯士互通過姓名。 我姓周,單名蕓,蕓蕓眾生的那個蕓,不知壯士應當如何稱呼?” 蕓,云。 難怪靴筒上繡有那樣一抹祥云花紋,原來暗含了她的芳名。 可那雙鞋靴本是以報恩之名相送的,多添了這道繡樣,倒顯得有男女私相授受之嫌。 此念頭一閃而過,男人倒也并未深究,只嗓音低沉道。 “單姓陸,獨名煜?!?/br> “陸煜,陸煜…路…遇……” 徐溫云垂眼低嚀,將這兩個名字暗暗在喉舌上滾過幾番,再抬眸時,瞳孔中熠熠閃著奇光異彩,可不就是天降的緣分么?他們兩個就是路上碰巧遇見的呀! 此時空中飄來鏢隊集合的暗哨聲,李秉稹不再理會其他,扭身踏下樓梯,朝廳堂中走去。 既然他并未勸退,那就是默許她今后可以繼續跟隨,徐溫云心中一喜,立馬跟了上去。 集合,清點,揚旗,出發。 做為雇主,徐溫云終于正式成為鏢隊一員,被吸納進長長的隊伍中,望著車前車后皆有帶刀鏢師護衛,只覺無比心安,人身安全問題徹底解決,如今心頭唯剩下那樁棘手的大事。 行在路上,實在沒有什么接觸的好時機,急也無用。 且方才僅僅一個早上,無疑已經取得了巨大進展,二人不僅相互交換了姓名,甚至還有來有回說了好幾句話,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理應不會有何問題,所以徐溫云干脆斂了心思,安安心心做個趕路人。 兩湖境內層巒疊嶂,路徑曲折環繞,難免有些崎嶇不平,好在她并不是個暈車的體質,且鄭明存留下的這幅車架,甚寬甚廣,四平八穩的倒也感受不到太多顛簸。 天高云淡,層林盡染,湖光山色,盡入眼中。 徐溫云悠悠蕩蕩坐在車架上,手掌隨意耷拉在窗櫞外,秋風于指縫間掠過,有種難以言喻的寧靜與自在,后知后覺,她竟感受到幾分久違的自由。 是啊。 她此刻終于不是那個安守后宅,端方賢惠,看人臉色,縮手束腳的嫡長媳徐溫云。 現在的她,隱姓埋名。 是個浪*蕩勾人,肆意妄為的寡婦周蕓。 窮追不舍,暗傳芳心……這樁樁件件哪里像是她以往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呢? 那本以假亂真的籍戶單,無疑給她重新覆上了另一層嶄新的皮囊。 有了那層偽裝,在短短月余之內,她可以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必顧及任何后果,徹徹底底放飛自我,什么婦德夫道,道德體統好似通通都束縛不了她。 有種身在五行中,卻又跳出三界外的荒謬之感。 前路如何,尚且未知,這許是她人生中最后的放縱了吧? 絕不能白白虛度,她必要將從前以后未來得及做的事情,盡數都嘗試一遍。 首先就是,徐溫云不愿如個不倒翁般,呆坐在車架上。 此到津門還早,正襟危坐多累?倒不如舒舒服服躺上一路,所以她命阿燕在車架上鋪了厚實柔軟的毛毯及靠枕,就地四仰八叉倒睡了下來,后又覺得不夠愜意,又取來了昨日現買的話本與瓜果糕點…… 阿燕習慣了那個循規蹈矩的主子,一時不能接受她這般出格,不禁在旁睜大眼睛喃喃道, “……郎主素來最重規矩。 府中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且他最厭惡有人在車架上吃東西,嫌氣味重,又怕掉落食物的殘渣細屑……若郎主瞧見夫人這般,必要訓斥有礙觀瞻,不成體統,指不定還要發怒罰夫人去祠堂夜跪?!?/br> 徐溫云掀起眼眸,有種不知死活的慵懶之美, “你在說甚?什么郎主?什么夫君? 我是個寡婦,夫君早死了,埋在土里三年,尸骨都腐朽成泥,墳頭的草都十丈高了?!?/br> 許是主子被欺壓得久了,連帶阿燕這個婢女,都對榮國公府的一干人等,有著深深的畏懼與屈服,現眼見主子說出此等語不驚人死不休之語,阿燕不由抿唇一笑,輕聲符合了句, “左右活著的時候也不中用?!?/br> 鏢隊走得并不算太快,時而停時而進,就這么晃晃蕩蕩走了整個上午,差不多到了午時左右,終于停在了個岔路口,準備休整停隊,輪班用餐。 鏢隊中隨車的雇主有約莫二三十人,大多湊在一起,彼此間既有個照應,又方便鏢師統一護衛,而徐溫云望向那個獨自走遠,準備自己用餐的男人,哪里會放過這般大好的機會?只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第九章 鏢隊走得并不算太快,時而停時而進,就這么晃晃蕩蕩走了整個上午,差不多到了午時左右,終于停在了個岔路口,準備休整停隊,輪班用餐。 鏢隊中隨車的雇主有約莫二三十人,雖說可以自由活動,但他們絕大多數都湊在一起,彼此間既有個照應,又方便鏢師統一護衛,就算有偶爾想要散散神,也不會離鏢隊太遠,都在鏢師們目之所及的范圍內。 徐溫云哪里能放過任何與陸煜關系更近一步的機會? 踩著踏凳下車的瞬間,就四處搜尋他的身影。 此時個男人上前來,溫聲問道, “娘子是在尋人么?” 此人名為裘棟,是馬鏢頭的副手,算得上是鏢隊中的二把手。 年歲約莫二十三四,生得很周正,年富力強,是個識文斷字會算能寫的,這一路打點官差應對客棧掌柜,都是由裘棟去跑…… 若此趟鏢隊中無陸煜此等卓爾不凡的人物,那徐溫云攻略的對象或就是他。 徐溫云微微欠身, “請問陸少俠上哪兒去了? 怎得未見著他?” 裘棟雖說年齡不大,可押鏢多次,閱歷甚廣,是個老成穩重之人。 他昨兒夜里就聽說,鏢頭與個清艷寡婦簽了張鏢單,但凡是見過那寡婦的,無一不夸貌美,好奇心驅使之下,他特意一探,如今見了真人,才曉得他們絲毫沒有夸張。 忽略她臉上的那幾分憔悴,說是沉魚落雁也不為過。 “奧,娘子尋他可有事? 陸客卿除卻隨鏢,也常會處理些自個兒的私事,人就在附近,兩聲暗哨也就回來了,只是鏢頭吩咐過,這種時候若非遇上解決不了的大事,不能輕易打攪,娘子若不嫌棄,有何吩咐可同我說,我必鞍前馬后,為娘子效勞?!?/br> 有禮有節,進退有度。 這才合該是個正常男人對待她的正確態度,實在是比陸煜那個冰疙瘩強上萬倍。 徐溫云望著裘棟那張端方溫厚的面龐,緩緩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些遺憾, “多謝裘鏢師…… 可惜我所求之事,唯有陸少俠能幫我?!?/br> ?究竟所為何事? 是陸煜能辦到的,而他力所不能及的? 裘棟臉上流露出些困惑不解,正想要問這小寡婦個明白,卻發現她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他身上,而是望向了前方正在休憩的雇主…… 秋日烈陽下,個約莫十幾歲的女孩,被排擠在了樹蔭外頭,就這么暴曬著。 她身上的衣裳材質粗糙,極不合身,袖子僅到小臂中段,細胳膊細腿的,極其干柴瘦弱,相貌倒是好看的,只是未曾將養好,被曬得黝黑。 而樹蔭下,那個盤腿乘涼的老媼,卻錦衣覆身,穿得很是體面,正在嚼咬著張脆香流油的rou餅。 女孩巴巴望著那張餅,使勁兒吞下唾沫,后來許是餓極了,干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rou餅從那老媼手中一把奪過,如餓狼般塞進自己嘴中瘋狂吞咽。 奈何體力不濟,未跑兩步就被老媼逮住,老媼先是將rou餅從她喉嗓中摳出來,然后生生將她騎在身下抽打,嘴中還罵罵咧咧的。 “七姑娘好厲的手爪子,一個沒看住,竟敢搶食了?如此行徑哪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影子?老奴這就代夫人好好教你規矩,免得到了襄陽你還這般不知輕重!你今后若再敢搶,就將手腳都捆住,一路綁著去襄陽!” 那老媼面目猙獰,顯然是下了狠勁兒,抽打在那姑娘身上的每一下都不含糊,徐溫云實在看看不過去,原想上前阻攔,好在有幾個同樣古道熱腸的鏢師,上前將老媼架走了。 望著那個跌在泥濘中,神情不屈的孱弱身影,徐溫云只覺心頭格外淤堵。 她好歹是鄭明存明媒正娶的正室大婦,除了需要看鄭家人臉色,那些內宅的仆婢小廝從來不敢對她有半分怠慢,掌家理事期間,雖談不上手段雷霆,積威甚重,也算得上家紀嚴明,無人敢有任何犯上之舉,所以不由覺得眼前這幕甚是荒唐。 “這世道莫非當真變了? 這做奴才的,不僅比當主子還要威風,竟還倒反天罡,敢對主子動輒打罵?” 站在身側的裘棟,見她不明情況,只得立即上前,壓低了嗓子道, “娘子初入鏢隊,或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