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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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只是在默默催淚 ,后來,由喉頭發出細微哽咽聲,分明是在極力壓抑著啜泣。 此時,徐溫云也察覺到了身側男人的眸光,她多少覺得有些窘迫,秀頸低垂,微微朝男人相反的方向偏身,掐著巾帕拭淚,努力控制著翻涌而來的情緒……如此佯裝倔強,反而更能讓人覺得心生憐惜。 桌面傳來陣摩擦聲。 只見方才那碗由她斟倒,被置在桌角的茶水,被兩根修長清雋的指尖,輕推到她身前。 這個界限分明的陌生人,無聲釋放著安慰與好意。 徐溫云接收到了,她咽下喉頭的酸意,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笑笑,略帶幾分解釋的意味, “不該放這么多辣椒的,嗆得涕淚齊下,倒讓壯士見笑了?!?/br> 好在她也無須再解釋更多,前方“哐啷”傳來一聲鑼響,預示著休息時間結束,鏢隊集合收隊,朝目的地繼續進發,身側的男人聞聲而動,快步行至路旁,吹了聲響亮的號哨,一匹溜光水滑,四蹄健碩的黑色駿馬,噠噠由叢林中踏出,男人翻身而上,領頭在隊伍最前方,緩緩朝道路盡頭的行遠而去…… 揚威鏢局的人一走,此處可就不安全了。 若是方才那兩個無賴不甘心再折返回來,那她們主仆二人哪兒還能有活路? 徐溫云心急如焚,好在此刻阿燕終于回來了。 阿燕倒也不是特意耽擱了這么久,實在是方才肚中鬧起了龍王,只得先尋了個地方方便,好在打探回來的消息確令人心喜。 “夫人,咱確確是趕上了! 方才那人帶我去尋總鏢頭,您猜揚威鏢局這趟鏢去的是哪兒?是津門!那處離京城不遠,快馬加鞭只需兩日就能到,可以說是極其順路,那總鏢頭還道,若執意要等趕往京城的鏢隊,須得再等小半月?!?/br> 竟如此湊巧? 徐溫云望著眼前整齊劃一,紀律嚴明的鏢隊,眸光瞬間放亮,她果然是有些運道在身上的! “夫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郎主只給了三十天的時間,咱們可等不了小半個月,眼下既有現成到津門的鏢隊,那大可先到津門再做打算,咱們快快跟上他們,立馬下個鏢單,等著收編入隊吧!” “先不急。 容我再看看?!?/br> 既然她以后孩子的父親,注定要在這趟鏢局的鏢師里頭找。 那剛開始就要瞪大眼睛看清楚,先選準目標,再漸漸攻克。 徐溫云并沒有著急下鏢單,而是趁他們還未走遠,迅速跟了上去,待到路面寬闊時,她命車夫將車架驅得時而快,時而慢,撩起車前的帷幔,探出半個腦袋,將鏢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打量了個遍。 她細數了數,除卻坐在車架上隨鏢的主顧,鏢隊中的鏢師加上小廝,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人,撇開那些歲數大的,相貌丑的,個子矮的,禿頭的,少年白頭的……剩下的也就不多了,而再從相貌上優中選優,能讓她或有些興趣說上幾句話的,單掌都能數得過來。 而其中最出類拔萃的。 無疑是那個在茶寮中施手相助,在隊伍最前方引路的黑衣男子。 他仿佛與馬兒融為一體,闊背挺直,身姿偉岸,氣度非凡,透出種不同凡響的領袖氣質,仿若列在身后的不僅僅是支鏢隊,而是能夠足以橫掃天下的強悍精兵……配上那樣英武的一張臉,實在是讓人挪不開眼。 又再細想想,由方才的短暫交集,其實能窺見此人身上很多優點。 首先,他沉默寡言,不懂風情,瞧著就不像是個會在外頭尋花問柳,沉迷酒色的,其次這鐵定是個心智堅毅吃得了苦的,否則也練不出那樣出神入化的武功,身上還有幾分古道熱腸,又知分寸,懂進退。 可凡事分兩面。 這男人戒備心極重,行事也格外小心謹慎,通身都自帶幾分生人勿進的氣場,讓人不禁望之心畏,這樣一個難啃的骨頭,徐溫云實在很難想象,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勾得他神魂顛倒,身心俱陷。 可再看看鏢隊中的其他人,更是讓她提不起哪怕絲毫興趣。 徐溫云蹙眉思索一番,在經過復雜的思想斗爭后,終究覺得事關血脈傳承,絕不能敷衍將就,更不能有任何畏難心理,下了莫大的決心,望著那個英姿颯爽的男人,咬了咬牙根道。 “要不就他了。 相貌比郎主英俊。 個頭比郎主高。 武功比郎主強?!?/br> “且看他那身板壯碩得很,瞧著……就像是能一擊即中的樣子?!?/br> 第六章 既已做下決定,那便向著目標努力前進。 什么借種懷胎,舍父求子都是后話,當務之急,是要與那個男人同在一個鏢隊。 可簽訂鏢單事關重大,不好隨意在山野鄉路旁敷衍了事,徐溫云打算待到了建寧城后,再找總鏢頭敲定具體細則,好在跟在鏢隊后頭就是省心,有著那面鏢旗開道,這一路無人敢上前冒犯,她也算得上是無形中沾光。 經過好幾個時辰的奔波,酉時一刻,車輪終于碾過西斜的夕陽,悠悠駛入建寧城中。 鏢隊這浩浩蕩蕩兩三百個人,停在了建寧城中最大最繁華的玉蘭客棧。 此時或是鏢隊最繁忙的時候,雇主入住,里外檢查,搬挪鏢品,料理車架……事無巨細都需總鏢頭過問,徐溫云眼見此時不是簽訂鏢單的好時候,就趁天色還早,帶阿燕去城中商市,添置了些路上必備之物。 待再回玉蘭客棧,鏢隊內務已然打理妥當,徐溫云侯在議事廳中,遣阿燕請了總鏢頭來。 總鏢頭姓馬,約莫四十出頭,干押鏢這行之前,是江浙地區赫赫有名的捕快,經驗老道,在黑白兩道都極其吃得開,他早就注意到了緊跟鏢隊一路的車架,因著午時阿燕曾向他探問過,所以明白這主仆二人的用意。 押鏢賺的是賣命辛苦錢,一路勞心費力,還隨時有見血送命的風險,在能力范圍之內,馬鏢頭自然也希望主顧越多越好,能多賺些銀錢,何樂而不為呢?可為了不出岔子,還需提前盤問清楚。 馬鏢頭自認走南闖北,見識甚廣,卻從未在半路遇見過這般貌美如花,氣韻高潔的女娘,出于謹慎起見,他只揣著手,態度恭敬回話。 “娘子若想隨鏢,我老馬頭自然樂意至極。 只是我們揚威鏢局有個規矩,但凡半路接鏢,一則鏢價要高三成,二則必要出示籍戶單子與路引,說明去由,待去官衙核實身份后,方可入隊?!?/br> 馬鏢頭識人無數,見過不少窮兇極惡之徒,依據以往經驗,眼前這主仆二人,絕不至于是什么暗娼盜匪,可就怕她們或是哪家豪門大戶跑出來的美妾,又或者是由妓院逃出來的頭牌行首。 徐溫云明白鏢頭的顧慮,立馬讓阿燕將籍戶單子與路引,奉至馬鏢頭身前。 “既是鏢局的規矩,我自然沒有二話。 這幾張單子還請鏢頭過目,銀錢方面不是問題,只要能安然護送我至津門,我愿再添兩成鏢價?!?/br> 徐溫云是絕不能表露真實身份的,好在鄭明存拋開心狠手辣這一點,辦事非常妥帖,給她的那張籍戶單子上,除卻嫁入榮國公戶那三年,其余的背景都與她在衡州的境況大同小異,壓根就不用刻意編排些什么,不怕露出馬腳。 “不瞞鏢頭,我實在是被逼得沒有活路,匆忙逃離衡州的。 也是我命不好,幼年喪母,三年前嫁人沒多久,丈夫也病死了,十六歲那年就做了寡婦……好在父親在朝中任職,有母家庇佑,起初日子倒也不至于難過,可今年父親在任上出了差錯,被流放去了瘴氣叢生的蜀州,樹倒猢猻散,夫家欺我沒有了靠山,不僅要搶占我的家產,還看我生得有幾分顏色,意欲將我賣去青樓……幸而他們的計謀被我這婢女偷聽到,我才慌忙逃了出來,想著去津門投奔姨母?!?/br> “所以鏢頭,此行名為護鏢,實則是救命!” 這身世原只有五分真,可在她惶惶然泫然欲泣的的慘狀中,竟被生生渲染到了十分真。 父親流放,母親身亡,夫家坑害,鰥寡孤獨…… 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生生就是個大寫的慘字! 馬鏢頭心中原還有幾分疑慮,現在也差不多一掃而空,手上的戶籍單子一摸就是真的,上頭的信息與她所說也沒有什么出入,主要他想不到這女娘有任何動機撒謊,憑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莫非還想混進鏢隊劫鏢不成? 半路接鏢的事兒海了去了,總不能瞧人家生得好看,就過分揣度。 鏢師多少都有些狹義之心,眼見這小寡婦與自家女兒差不多大,身世卻如此凄慘,馬鏢頭也不由生出些憐憫,他心中有了決斷,卻依舊不露聲色,只道了句, “娘子如此說,便是將身家性命都交出來了,我更不能大意。 倒不是信不過娘子,也絕非刻意為難,只是還需再走個流程,娘子在此處稍候,我這就命人去衙門核實,如若順利,待會兒就能與娘子簽單?!?/br> 按理說這個時間,衙門早就下值了,可既然能打開門做押鏢生意,自然黑白兩道都有門路,也不知那馬鏢頭使了些什么手段,等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他就揣著那戶籍單子與路引回來了,臉上終于有了些松快。 “尋專人查檢過了,這兩樣東西沒有任何異樣。 娘子,咱們這就可以簽訂鏢單?!?/br> 榮國公府做出來的東西,自然經得起查,絕不會有任何披露。 此結果在徐溫云意料之中,所以早就讓阿燕在廳中備好了筆墨紙硯,現下對馬鏢頭溫聲道了幾聲辛苦,然后引他至桌前簽訂鏢單,根據鏢種的不同,鏢單也會有些許差異,徐溫云這種情況屬于人身鏢,需在鏢單上注明起運地點,具體鏢利等內容,再由雙方各自蓋章。 按印之后,徐溫云終于松了口氣,她如今真正算得上鏢局的一員,至少有了安全保障,不必再擔驚受怕。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啃下那根硬骨頭! “馬鏢頭,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此去津門一路,我不僅帶上了所有家當,還隨身揣了幾樣家傳至寶,若在路上丟失,我一無所有事小,身死后不敢去見列祖列宗事大,我不放心交給任何人保管,可又實在太過害怕,就連吃飯睡覺都不得安生…… 思來想去,可否請鏢頭通融通融,遣個身手好的鏢頭到我身側來,保駕護航,日夜不離? 當然了,銀錢好說?!?/br> 馬鏢頭并未察覺出“日夜不離”這四個字有任何不妥。 出于多年的職業習慣,他全然想不到男女的風月之事上去,說白了,這不過就是鏢師的本職工作,許多在外行走的豪門巨賈,哪怕是如廁,身側都有保鏢貼身護衛,所以這實在算不得什么過分的要求。 馬鏢頭頷首應下,將她引到門外的長廊上,放眼望向樓下廳堂中,全是不用輪班的鏢師,他們盡數湊在一起,趁著這難得的休閑時間耍樂。 他抬起指尖隨手點了點, “這個,那個,還有他……這幾個小伙身手都不錯,人也很機靈,小娘子若是信得過,可當一用?!?/br> 。 。 馬鏢頭不疑有他,完完全全是出自保鏢的角度為她擇選,點兵點將揪出來的,相貌形態萬千,各有迥異……徐溫云越聽越著急,因為她用眸光掃視一番,發現那個目標人選,此刻壓根就不在場樓下廳堂中,所以干脆直接挑明了說。 “……我記得有位黑衣鏢師,他如何? 馬鏢頭有所不知,午時在茶寮中,就是那位鏢師幫我脫了險,我覺得那倒是個很穩妥的人,且話也不多,如若可以,我想聘他守護左右?!?/br> 鏢隊中的鏢師都是統一著裝,至于著黑衣的,唯有一位。 馬鏢頭心中了然,臉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小娘子,咱鏢隊中能者眾多,無論你屬意哪位,我皆能為你調派。 可唯獨那位,我做不了他的主?!?/br> “為何?” “那位公子嚴格說來,并非揚威鏢局的人。 此人原是個走單的綠林好漢,七日前鏢隊途徑永州遇上些小麻煩,是這公子出面擺平,避免了場傷亡,我眼見此人行事正派,武功高強,見識膽識皆不凡,便有意想要結交,得知他偏巧也要去津門,便花高價請他留在隊中押鏢坐鎮,所以他并非普通鏢師,而是上位客卿?!?/br> 雖馬鏢頭有些語焉不詳,可徐溫云心中清楚,鏢師講究和氣生財,除非必要從不輕易動刀,既能扯上傷亡二字,那“麻煩”必然不小,且能讓鏢頭這般拉攏恭維,此人有些真本事在身上。 那男人竟是個這樣的角色,難怪這一路不見他處理任何具體事物,可在鏢隊中威望好似卻很高。 如此一來,這人豈不是更難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