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5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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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不由在想,上元時安祿山夸下???,也許是已猜到南詔將要叛亂,故意為之。 他嘴上則隨口應道:“右相大可應承下來,到時我來cao辦,必讓圣人滿意?!?/br> “用度?” 李岫先答道:“夏收前,太府度支并不寬裕?!?/br> 薛白則答道:“不論用度多少,必讓圣人滿意?!?/br> “那便如此?!崩盍指τ謫柕溃骸澳憧上牒昧?,如何罷張垍平章中書門下事之職?” 薛白本懶得理會此事,正要敷衍過去,忽心念一動。 “右相可知一方銅鎮紙?” “銅鎮紙?” 李林甫喃喃了一句,目光中浮起回憶之色,他臉色不太好,思考得有些吃力。 薛白也在瞬間做了思考,又道:“我聽慶王說,要除掉張垍,只需找到一方銅鎮紙,那鎮紙上盤著一條螭龍?!?/br> “螭龍?” 李林甫顯然驚訝了一下,閉上眼,竟是睡著了一般。 過了一會,薛白問道:“右相?” “你方才說什么?”李林甫眼也不睜。 “慶王說武惠妃之死與銅鎮紙有關?!?/br> “慶王?”李林甫重復了一遍,喃喃道:“慶王想為武惠妃守喪,打的無非是爭儲位的心思,他很聰明,看出壽王大概是無緣于儲位了?!?/br> 李岫愣了一下,想要開口說話,卻見薛白抬起手指,按上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只聽李林甫繼續道:“我答應過惠妃,一定保護壽王,只怕往后要食言了?!?/br> “為何?” “漢景帝時,栗姬一心爭皇后、太子之位,終落得恚恨而死,以史為鑒,可以知人心啊?!崩盍指@惜道,“惠妃生前,一應用度,皆以皇后之禮。死后被追封為皇后,待到下葬時,反而只以嬪妃之禮草草安葬,慶王為此還請示了一番,圣人卻不愿再作花費?!?/br> “阿爺,別說了?!崩钺督K是忍不住,打斷道:“這些話大逆……” “閉嘴?!崩盍指Φ?,“這里沒有家奴說話的份?!?/br> 李岫只好去拉薛白。 薛白卻給了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繼續向李林甫提問。 “為何?” “你以為圣人寵愛惠妃,只因用情太深?滌蕩武周妖風豈是那般容易的?;蒎凰?,武氏外戚鬧得厲害,只好以一個皇后的封號安撫他們。至于太府的花費,卻不是能給死人用的?!?/br> 薛白問道:“如此說來,圣人是……” “我們都被圣人利用了啊?!崩盍指Φ?,“圣人是利用我們除掉太子、張九齡。眼下事成,圣人便要掃除不聽話的棋子?!?/br> 李岫聽得如此言語,嚇得臉色發白,有心想要再次阻止,卻已嚇得不敢輕易開口。 “武惠妃該不會是……圣人賜死的?” “她今年,該是三十八歲吧?她一向康健,豈會被冤魂嚇死?” “可那銅鎮紙?” “賜下鴆酒時,盤子里便放著那方銅鎮紙。你當那是什么?那是一個理由,讓惠妃飲下鴆酒的理由?!?/br> 薛白又問道:“那方銅鎮紙后來又到了何處?” “似乎是與惠妃別的遺物一起賜給壽王了,或是收到了太府庫藏里?!?/br> “賜給壽王?圣人是想以皇孫之死警告壽王?” 李林甫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圣人根本就不在乎皇孫,孫子比兒子還要多許多,有何好在意的?若真在意,為何只死了惠妃,而你沒事,我也沒事?!?/br> 薛白不知所言,李林甫對此事的看法與唐昌公主完全不同,唐昌公主說圣人是因皇孫之死而發現被武惠妃欺騙,從親情的角度解讀;李林甫眼中卻只有冰冷的權力規則。 那么,誰才是真正說中了李隆基心思的那個? “那方銅鎮紙,能打死人嗎?”薛白又問道。 “既已打死,多言何意?!崩盍指Φ?,“此事到此為止,往后只當不知,爛在心里吧?!?/br> 薛白見他不想再說,還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那,右相看我是誰?” “楊洄?!崩盍指ρ垡膊槐?,“你在與我耍笑嗎?” 薛白遂指向李岫,問道:“他呢?是誰?” “蒼璧,送客?!?/br> 李岫一愣,只好抬手向薛白道:“駙馬,請?!?/br> 李林甫這才睜開眼,一直看著二人身影離開,眼中隱隱有光芒閃動,也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他拉了拉身后的繩索,招過一名女使,吩咐道:“把啞奴喚來?!?/br> “喏?!?/br> 等看文牘庫的啞奴來了,李林甫比劃了幾個手勢,意思是,把藏在地下暗格里的那一匣卷宗拿來。 待卷宗到了,他翻開,再一次看了一遍關于抄家薛繡的記錄。 許久,李林甫仰頭看天,手摸胡子,心里喃喃自語道:“豎子為何打聽這些陳年舊事?” *** 壽王宅。 李琎再次款款走近屋中,向李琩問道:“找到了嗎?” “為何一定要找它?” “我不明白,若李倩未死,它為何還會出現在貞順皇后屋內?!?/br> “阿兄,你往??墒侨f事不顧的?!崩瞵d大為不解,問道:“為何獨獨對此事耿耿于懷?!?/br> 李琎微蹙著眉,很小聲地喃喃自語了一句。 “若她不是被嚇死,而是為李倩償命,為何不追咎我?若李倩未死,她又為何會死?” “你說什么?” “沒什么?!崩瞵Q回過神,問道:“銅鎮紙,是丟了還是不在你府上?” “那兩箱遺物我從未翻過,應該是一開始就不在?!?/br> 李琎道:“那就在太府庫藏,我去找找?!?/br> 李琩不覺得這有何值得上心的,送了李琎離開,搖了搖頭,往他妻子韋氏屋中去。 到了屋內,他便道:“榮義郡主成婚時,你隨我去赴宴?!?/br> “是?!?/br> 李琩轉頭環顧,發現那個美貌的侍婢又不在。 他從王妃的院子返回花廳,路上,迎面見遲姝慌慌張張地過來,他遂攔住她,問道:“你在這做什么?” “王妃喚奴婢去問十八郎,是否去榮義郡主的婚宴?!?/br> “我與她說過了,你隨我過來?!?/br> “喏?!?/br> 遲姝隨著李琩重新回了花廳,才進門,腰已被摟住。 “你想勾引我是嗎?近來總在我眼皮子底下晃?!?/br> “奴婢……奴婢沒有……” “還敢說沒有,我都看到你了?!?/br> 遲姝害怕不已,還想掙扎,人已被李琩按倒。 *** 小屋中,床榻咯吱咯吱作響了許久。 兩個人氣喘吁吁。 “來……” 杜妗感到一陣茫然,之后想起了什么,雙手用力按住薛白那有力的腰肢。 她很累了,閉上眼歇了一會,想到了一些遙遠的事。倘若,生了一個孩子,她會將那孩子寄到顏嫣膝下。 初時是極為不甘的,但此事她思來想去,只有那樣,她掙來的一切才能以最順利的方式交到她的孩子手里,她必然會掙到很多東西,因為她生來強大。 有時候,她也意識到她想要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讓她的強大更有意義。 她與薛白一樣,始終愛的是自己。 當然,八字還沒一撇,眼下她不與薛白說這些,更愿意說些高興的事。 “我為你證明……你很行?!?/br> “為何要證明?” “因為長安許多人都說你不行?!倍沛⌒α诵?,抹了抹被汗水黏在臉上的碎發,“但你有多行,近來只有我知道?!?/br> “我們高興就好,管他們如何說?!?/br> “好吧,便聽你這位坐懷不亂的端方君子的?!?/br> 到今日,杜妗的心態卻是有些變了,不再嫉妒顏嫣。她想到她捧著大碗喝藥的樣子,知她肯定是沒辦法像自己這樣與薛白抵死交戰的。 此時,院內的鈴鐺聲響起,是曲水來了。 這婢女如今已懂事了許多,若不是急事,不會在杜妗與薛白相見的時候跑來。 “二娘?!?/br> “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