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3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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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陰翳,獨自面對著御榻,伸手撫摸著金龍針繡,如同撫摸一個美人。 過了一會,他平復了神色,回過身看向高力士,問道:“太真沒事吧?” “回陛下,貴妃一路逃到了驪山上,安然無恙。 高力士答著,臉上浮起笑意,又補充道:“她扮著的是白素貞的妝,旁人哪認得出貴妃?她也是能跑的,只不多時的工夫,已逃到了百僚廳里?!?/br> “沒事就好?!崩盥』溃骸叭籼嬗邪朦c損傷,朕絕饒不了這些人!” 此番,連高力士也不確定圣人口中“這些人”是誰,只知道接下來,每個人都要面對如何重獲圣人信任的難題。 他甚至隱隱感覺到,圣人連對貴妃都有了一絲的疏離,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雖然《白蛇傳》是貴妃執意要演的,但懷疑誰也不該懷疑到貴妃才是…… 太樂署的官舍中。 “狀元郎只有這一處傷口嗎?”御醫查看過傷勢之后,這般問了一句。 薛白看起來非常虛弱,喃喃道:“是,大的皮外傷只有這一處。 “狀元郎身板比平時看起來要厚實,這一刀并未傷到筋骨……想必是失血過多,故而昏厥了?!?/br> 薛白道:“我與賊人搏斗被重創了幾下,想必是傷到了肺腑,五臟六腑至此時猶覺疼痛?!?/br> “是,老夫明白,明白。狀元郎傷勢……還是很重的,老夫為你多開些藥?!?/br> “多謝神醫?!?/br> “告辭,狀元郎放心,真不必相送了,你傷重在身,還是養著。哎呀,虢國夫人這賞賜太重了,老夫……老夫就拜領了。 御醫走后,楊玉瑤便在薛白榻邊坐下,一臉憂慮。 行刺發生時,她正在看臺上,被人群擁簇著第一時間隨圣駕入了宮,人是安然無門和及士的,她工位有白工,恢入存擁族有朱恙。但她卻沒想到望京門沒多久就關了。 為此事,她當時在內宮其實大鬧了一場,只是沒什么作用,今日也懶得提。 如今薛白傷了,她作為義姐,倒是可以明面上看看。只是看著這個往日里生龍活虎的小郎病快快的,她卻也是十分傷心。 “你真是…… 偏是他救了楊玉環,她怪也怪不到他,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薛白沒想到楊玉瑤有這般關切,不由笑了笑。 “還笑? “三姐不必擔心,我與你說個秘密,你附耳過來?!?/br> 楊玉瑤于是附耳過去。 只聽薛白小聲道:“真是小傷,說得重些,顯得功勞大罷了?!?/br> “真的?” “試試便知,三姐可想看我活動一番?” 楊玉瑤往門邊看了一眼,小聲道:“不好試吧,傷口萬一繃開了?” “不妨的,輕一些?!?/br> “你真是的?!睏钣瘳幫屏搜Π滓话?,嗔道:“平時不見你常來看我,如今受傷了反倒興致勃勃的。養著,眼下又不宜洗沐,我嫌棄你這一身的血泥味?!?/br> 正說著話,明珠跑來說謝阿蠻又來了。 楊玉瑤今日不想走,吩咐明珠去攔一攔,她則與薛白說起正事來。 “此番你立了大功,想必昭應尉都不夠封賞你的功勞吧? “功勞必定是有的,且不小。。 薛白沉吟著,也一直在想著此事,緩緩道:“但在圣人的角度,眼下絕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真相不明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br> “你能有何嫌疑?”楊玉瑤道:“那戲也不是你要排的,圣人還能疑玉環不成?” “達奚撫。 “什么? “達奚撫麻煩大了?!毖Π椎溃骸捌疫€剛剛與他做了交易,與他交往頻繁?!?/br> 楊玉瑤十分不解,問道:“這也會有所影響?” “主要還是看圣人眼下的心情?!毖Π滓嗖荒懿峦咐盥』?,沉吟道:“問題不算嚴重,但我多少有些嫌疑。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攀咬了?!?/br> “他攀咬你做甚?” 聽了楊玉瑤這句話,薛白不由笑了一下,道:“他要攀咬的人可多了?!?/br> 第214章 劉氏吉主 七月初九,華清宮的變亂已過去了一日。 薛白雖然在太樂署的官舍里臥床歇息,卻依舊能感受到驪山周遭有一種緊繃的氣氛。 這感受很奇怪,他分明一步也沒邁出屋子,眼前只有謝阿蠻在體貼照顧他。 “你身上臟臟的,不難受嗎?”謝阿蠻剝了一個荔枝,遞到薛白嘴邊,問道:“我喚人給你打點水來,擦拭一下身體?” “謝典事又不是宮人,何必做這些?” “你救了貴妃,身邊總要有人照顧嘛,快吃了?!?/br> 若不是謝阿蠻在這里,青嵐與明珠其實能來照顧得更好。 薛白只好小心地咬了荔枝,避免碰到她的手。 “狀元郎可在?” 恰此時,郭千里竟是直接推門進來,見此一幕,連忙捂住眼,要退出去。 “郭將軍有事嗎?”薛白問道。 “薛郎若是傷好些了,隨我走一趟吧?!惫Ю镄Φ溃骸耙獑栃┦虑??!?/br> 謝阿蠻道:“他受了重傷呢?!?/br> “哈哈,我們在戰場上受了更重的傷,那也得回營啊。有次我腸子掉出來,我就捂著肚子回營,結果到了帳里一看,原來是別人的腸子粘在我身上了!” “我隨郭將軍走一趟?!?/br> 薛白勉力撐起身來,郭千里上前扶著他,便往宮墻外的講武殿去。 出了太樂署官舍,那種凝重的氛圍更是撲面壓來。 一路上,郭千里也說了些案情新的進展。 “那些逆賊,我們拿了十三個活口,已經不小心弄死六個了。還在審,旁的該暫時看管的也都看管起來了?!?/br> 薛白問道:“包括我也是? “放心?!惫Ю锏溃骸皯岩烧l也不會懷疑你,何況你還立了功。圣人與你,所以才由我來請你,但肯定是有些話要問的?!?/br> “關于法海?” “應該不是?!惫Ю锎髶u其頭,“依我看是有人攀咬你了,否則若只是法海,讓我來問幾句話便是,何必把你請過去?!?/br> 從這個細節上看,他是有義氣的,人也不傻……就是嘴快。 薛白沉吟著,問道:“此事是由誰審?” “這般大的事,肯定不能由陳將軍一人來審?!惫Ю锏?,“但不知圣人要派誰一起審,要看這驪山上下的王公重臣們,哪個最先得到圣人的信任?!?/br> 薛白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圣人應該誰都不信。 “覲見?我?” 楊釗不安地搓了搓手,心中恐懼。 他遂上前幾步,將幾塊金子悄悄塞進傳旨宦官手里,小聲問道:“可知是何事?” “老奴已收了中丞太多千金之言,足夠了,今日是真不知……請吧?!?/br> 這種態度,讓楊釗更加不安了。 他不由開始思忖這場大案有無可能牽扯到自己頭上,莫不是楊貴妃如今開始要失勢了吧? 可恨那些妖賊非要喊“劉氏吉主”,把這一柄“卯金刀”劈到圣人面前了。 偏偏他此前根本沒想到要改個名字,畢竟他這個“劍”只有金刀,比“劉”少了一個“卯”。 “臣,拜見圣人,叩請圣人萬壽天長?!?/br> 到了殿上,楊釗連忙拜倒,行了一個夸張的大禮,卻是連名字都不敢報。 李隆基竟是不喚他起來,叱道:“你給朕改個名字! “臣……有罪! 楊釗額頭上冷汗當即就流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頓了頓,他才想到也許圣人是在等他提個新名字? “臣,臣,想起名為,為‘國忠’,懇請陛下圣裁?!?/br> “國忠? “臣一片赤膽忠心,愿以此為名?!?/br> “允。 “遵旨!臣從此以后便叫楊國忠!” “起來吧。 楊國忠這才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躬身立在那。 李隆基淡淡掃視了他一眼,道:“初七夜有幾個妖賊作亂,你有何看法? “臣…”楊國忠太過緊張,一時沒太多看法,只好恨恨道:“這些妖賊!罪該萬死!金刀之讖根本就是空談,一些野心狂悖之妖人利用之而已?!?/br> “誰野心狂悖?” “臣無能,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