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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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統籌嘛,先生選好了角,我們可以常常過去看看?!崩罴咎m頗為雀躍。 “那……”李騰空拂塵輕掃,秀眉微蹙,心中又有斗爭。 “戲曲之事,與音律相通,我確實是不擅,有勞了?!毖Π椎溃骸皩α?,此事也能讓兩位收獲圣人的好感?!?/br> 說的好像她們是為了讓父兄官場升遷才幫忙。 馬車在薛宅門前停下。 明珠先下來,吩咐仆役們將圣人賞賜的禮物搬下來,向柳氏道:“本聽聞宣陽坊的薛宅快要修繕好了,但薛郎說那邊他另有用處,便先搬過來?!?/br> “皇恩浩蕩,圣人太優待這孩子了?!绷鲜钦嫘母屑なト舜蠓?,又賜宅邸又賜財物。 明珠卻是見得多了,不以為奇,問道:“皇甫小娘子可在?有話與她說?!?/br> 青嵐猶在想著納妾的進展是否太快,莫要耽誤了郎君娶高門大戶的正妻。這日明珠來訪,卻是一見她還沒開臉就皺了眉。 “你如何還未過門?” “啊,我……” “你動作再不快些,待圣人賜婚公主給薛白,且看豈還有你的份。納妾之事得盡早辦了,死了那些娘家強勢的驕女之心?!?/br> 青嵐先是驚嚇,又是知恥而后勇。 明珠附耳過去道:“昨夜虢國夫人府可沒降薛郎的妖,特意留給你降……” “???”青嵐先是不解,待聽到后來,臉騰的一下紅了,不知所措。 “自己看看吧?!?/br> 明珠隨手遞了一封圖卷,飄然而去…… 入夜。 “郎君洗澡嗎?” “好?!毖Π椎皖^看著自己腰身的線條,滿意地點點頭,自語道:“洗洗澡,也得洗洗眼?!?/br> “郎君說什么?” “你不懂,也沒必要懂……” 日青嵐與往常不同,站在屏風邊徘徊,演繹著留連忘返與不敢久留融合的心情。 “你在做什么?” “我,我等郎君洗好了再洗?!?/br> 薛白很是訝異,他還是初次知道青嵐往日都是用他的洗澡水。 他自己聽得都很嫌棄,她卻是道:“旁的婢女被打死的都有,我哪會嫌棄郎君的水……畢竟是郎君的?!?/br> “脫了籍,不是婢女了?!毖Π遵{輕就熟地以玩笑緩解尷尬,調侃著這小丫頭道:“我看你是懶,懶得多燒水,邋遢,這樣,一會我給你燒水,算是慶祝你……” “是侍妾了?!蓖招“淄靡话隳懶〉那鄭箙s忽然大膽起來,走到薛白背后,小聲問道:“郎君想讓我當你的侍妾嗎?” 她居然還反過來問他,薛白出乎意料,竟被問沉默了。 沉默了一會之后,聽得身后窸窸窣窣。 他不知她是何表情,猜想她大概很緊張,居然因此感到了有負擔,局促地坐起,坐在浴桶中間,留出位置,也不轉身,直到水花聲響起,滑膩柔軟的肌膚貼到了他背上。 浴桶很小,像一口缸。 兩人呼吸漸重,像是回到了當初擠在一起之時。 “這樣,免得,郎君燒水?!鼻鄭惯B聲音都在發顫,猶強自鎮定。 “那還真是,省事了?!?/br> 郎君你的……妖,我也可以…… 薛白艱難地轉過身,只見她正很用力地閉著眼,像是要溺水了一樣,其實頭還高高抬頭,顯出漂亮的脖頸。 然后,她算非常勇敢,問道:“我也可以……降你的妖嗎?” “你只怕降不住?!?/br> 屋子里布置了很多,最后青嵐太過緊張,大多數都沒用上,紅燭忘了點,交杯酒也忘了喝。 倒是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又與薛白一起被裝到缸子里了,這次卻是個酒缸,沒多久她便醉倒了。 薛白亦醉了,醉后變成了一只妖怪,越變越大,似乎要將酒缸擠碎,擠得要命。 她被嚇哭了,劇痛,窒息,戰栗,水越來越涼,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那變成妖怪的薛白漸漸溫柔起來,裹著她飛出了酒缸,直躍云宵。 缸中的酒水灑落了一地,他施展妖法帶她越飛越高,飛進云朵里,她還是初次見這樣的情境,感受到云朵裹著她如此綿軟。 他卻還要往上飛,她對此很擔心,想要降住他,可沒辦法,她渾身無力,如何按得住一只妖怪,只能心懷忐忑地被帶著沖過云朵,直到因天上的奇妙情境而忘了忐忑。 她修為終究是弱,就這樣被妖怪給吃掉了。 真是一場奇怪的夢。 也真是累。 天亮時雪還在下,這日薛宅的西后院少了個忙碌的身影,屋中多了些溫柔繾繕的對話。 “郎君,我昨夜做了一個夢……哎,你不要取笑我了?!?/br> 青嵐對一切改變都很新奇,比如醒來是相擁的被窩,比如薛白對她態度的不同,想要聊聊感受卻又不敢聊。 薛白則對納妾之類的事不太懂,迷迷糊糊地問她需要什么安排,是否雇個小婢照顧她之類的。 “不要,本來就沒做粗活了,我要對郎君有幫助才可以,大用雖然沒用,照顧好郎君也是小用……” 薛白不知她為何會有這種危機感,似乎覺得他是很勢利的人一樣,莫名其妙,之后又想著往后給她一個什么封號,直到完全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墮落。 他如今能納得美妾,也是因石堡城之戰分了他一點小功勞,這般想來,也該起來做事了。 “薛郎這兩日在忙什么?” “納了個妾?!?/br> “既納了妾,當盡快娶個正妻?!?/br> “顏兄這說法我還是初次聽?!?/br> 這日午后,薛白到了顏家,便聽了顏泉明一堆胡說八道的言論,說是生了庶子就不好娶妻了之類。 他懶得聽這些,問道:“一道去教坊嗎?” 顏泉明倒是愣了一下,問道:“為何?” “找些樂工?!?/br> “那,好吧?!?/br> 教坊與南曲是不同的,但顏家兄弟對視一眼,心中還是有些傾向于薛白過于風流,不是良配了。 “對了?!鳖伡久鲉柕溃骸斑@幾日未見到五郎,在做什么?” “幫忙盯著修繕宣陽坊的新宅,一會也會過去?!?/br> 薛白心知杜五郎為何對此事如此熱心,無非是擔心薛白搬到宣陽坊時不帶上薛家的兄弟姐妹們。 他們這幾個年輕人卻是先去王宅,找了王忠嗣。 “請將軍一道去教坊如何?” 王忠嗣皺眉道:“我何必刻意自污?誰不知這是伎倆?” “無妨,反正都是被我挾迫的,將軍只當是看看你在護衛的長安是何風貌便是?!?/br> “你還挾迫不了我?!?/br> 薛白笑道:“將軍聽我的便是,你攻石堡城分我一份功勞;如今我排戲曲,也分你一份功勞?!?/br> 王忠嗣雖古板,但作為大將,他絕不是沒見識之人,換了一身衣服,擺出了帶幾個年輕人去見見世面的架勢…… 長安城有三個教坊,蓬萊宮中有內教坊。宮外則有左、右教坊,左教坊在延政坊,也就是長樂坊,以舞蹈為主;右教坊在光宅坊,以樂曲為主。 教坊專管御前供奉的樂伎,管治嚴格,未曾婚嫁的女樂伎須住在一處,不得隨意歸家,唯每月二十六日或生日當天,方可與家中女子見面。 其中有一些前頭人俸祿還頗高,比如,謝阿蠻屬于內教坊,領的便是五品薪俸。 不過,如今教坊樂工有五千人之盛,且隨著圣人年邁,漸少到教坊來,管治日漸松散,樂工也常常私下到達官顯貴家中演奏,李龜年便是以此發家,在洛陽起了豪宅。 女樂伎亦不是誰都染指不得,比如,名伎龐三娘就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給人表演,她妝扮的技藝極為了得,如今年老依舊能扮得美艷動人。 還有,女樂伎到了一定年齡也可以嫁人,比如,開元年間,名伎裴大娘聲名比許合子還大,嫁人后與一俊俏少年趙無憂通jian,謀殺了自己的丈夫。 總而言之,教坊與南曲那種嫖妓的地方完全是兩回事,不過美女云集之地,權貴們總有辦法偷腥。 故而楊釗當時每每想讓薛白獻詩以一睹許合子芳顏。 薛白是奉圣諭排戲,自是有資格到教坊挑選樂工。 他們這日到了宮外的左教坊,想先定下崔鶯鶯的人選。 王忠嗣負手走在前面,依舊如統帥一般。 他并不認為這種風花雪月的手段有用,畢竟圣人又不傻。 薛白卻是回頭看了看停在教坊外最奢豪的幾輛馬車,招過一名宦官詢問道:“那都是誰的馬車?” “薛郎還是莫亂指為妥,那是衛尉少卿王大郎的車駕?!?/br> “王準?” “是?!?/br> 薛白聽得眼神一亮,問道:“王準來做什么?” “王大郎供奉宮中,自是有正事到教坊來?!?/br> “那又是誰的車駕?” “鮮于二郎,乃劍南節度使之子,進京送禮,結交了王大郎?!?/br> 薛白又指了幾輛馬車問了個遍,對結果頗為滿意。 他這才走到王忠嗣身邊,低聲道:“果然權貴云集,一會將軍只需聽我號令,大展神威,可先保將軍順利犯錯,抵掉石堡城之大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