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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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為何毆打官長?” 達奚盈盈應道:“打的時候不知那人是京兆戶曹,見他欺負五郎,沒多想便使人助拳?!?/br> “元捴都被摁住了,薛白為何還上去狠踹?” “郎君他……” “好好交代,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薛白的心腹?!?/br> 一句話聽得達奚盈盈心中得意,她略略一想,知此事薛白沒吩咐保密,便是可以說的,于是微微一笑,吐出一個字。 “紙?!?/br> “紙?何意?” “元捴看似來搶鋪面,其實是來搶我們造紙的工藝?!边_奚盈盈道:“我是郎君的心腹,故而知這工藝有多了得?!?/br> …… 另一邊,杜五郎更是無所謂,全都實話實說。 那吏員與他已有些熟絡,末了還玩笑著問道:“如此說來,你們造紙的工藝能賺大錢,五郎可與我透露一點?” “好啊?!倍盼謇珊俸僖恍?,應道:“秘訣就在,需以童子尿來把竹子泡得綿韌?!?/br> “哈哈哈,原來如此,元戶曹竟是為了搶這童子尿的配方挨了打?” “豈不正是如此?” 杜五郎一看這歡快的氣氛便知薛白又出手了,自從柳勣案之后,他對這種事已漸漸習以為常,再無當時的害怕,反成了旁人對他刮目相看的談資。 待回稟了消息,還未到傍晚,班房的門又被推開。 “放飯了?” “放什么飯,出去,你們明日去大理寺?!?/br> 杜五郎好生驚訝,道:“就一樁案子,怎么移來移去的?!?/br> “呔,說甚胡話?毆官案由京兆府判決,刑部覆核,業以結案,你等沒事了。明日大理寺審的是竹紙案?!?/br> “把我移到大理寺獄?” “獄什么獄?明日你等是原告,自過去便是,且回家去?!?/br> “我還成原告了?!?/br> 杜五郎回頭看了一眼刑部,與吏員們揮手告別。 出了尚書省,達奚盈盈低聲道:“打了元捴,現在我們出來了,想必他要進去了?!?/br> *** 御史臺。 王鉷走過長廊,迎面有小吏趕來,道:“中丞回來了,右相昨日使人遞了話,命盡快解決元戶曹被誣告一事?!?/br> “告狀者在何處?” “在議事堂?!?/br> “走吧?!?/br> 王鉷早想披紫袍了,盯了御史大夫之位很久,不可能讓給雜胡。雜胡是得圣眷,他也不差,能爭。 因此,當得知顏家兄弟狀告元捴之時,他躲開了,不替李林甫解決,小小地展示一下他的重要性。 但他暫時沒打算與李林甫翻臉,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還是回來緩和局面。準備替元捴把這點麻煩摁下去。 議事堂中人很多,裴寬、楊釗等人都在,以及幾個監察御史,已紛紛起身向他行禮。 “見過王中丞?!?/br> 這代表著御史臺還掌控在王鉷手中。 他目光一掃,看向顏泉明、顏季明兄弟,開口道:“是你們狀告京兆戶曹元捴?!?/br> “正是?!?/br> “可有官身?” “在河北營田判官幕下為長史?!鳖伻鲬?。 王鉷手一抬,擺出官威,正要開口言河北的官吏還管不到京兆府之事。 忽然,有小吏匆匆趕到。 “中丞,圣人下詔,命御史臺、刑部、大理寺核審元捴一案?!?/br> 王鉷臉色不變,實則愣了一下,抬起的那只手甚至忘了放下。 他在想,倘若查辦了右相的女婿,與右相的關系是否就有了裂痕? 可圣人隆諭,不查不行了。 *** “給我搜!” 元捴正指派著衙役搜查豐味樓。 據盧杞給的線索,那兩名以陌刀殺人的兇徒正是藏身其中。 聽說這兩人十分兇悍,為此,他特地帶了許多人來,生怕萬一傷到了自己。 步入大堂,抬頭一看,只見掛著的是署名“韓愈”的那幅《馬說》,他丈人上次對付薛白,便是栽在此事上。 此番卻有些不同,畢竟他出手了。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元捴嚇了一跳,身子一縮的同時已大喝道:“保護我!” 回頭看去,只見是幾名大理寺衙吏。 “你們來拿人?”元捴皺了皺眉,有些傲慢,道:“兇徒還未找到,需再等等?!?/br> 大理寺衙吏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元戶曹,小人們要拿的人犯,已經找到了?!?/br> “何意?” 元捴還在發問,他們卻突然撲上,將他死死摁住。 “帶走?!?/br> “你等何為?”元捴一時未能反應過來,喝罵不已,“可知我是誰?!” “京兆府的人停下!知道這是誰的產業你們就敢搜?全押到宣陽坊去賠罪!” “我問你們話!”元捴暴怒,叱罵道:“敢動我,你們的臉我都記住了,一個個都別想跑?!?/br> 此時大理寺衙吏還很客氣,有人行禮道:“元戶曹見諒,小人們奉命行事?!?/br> 元捴見此姿態,愈發張狂,喝道:“我是右相女婿,我知道你們是誰指使,都給我等著!” …… 大理寺獄,刑房昏暗,彌漫著一股腥臭味。 元捴還是初次落獄,難免心中惶恐,愈發慌了神。 他唯有不停大喊著自己唯一的倚仗。 “放我出去!我是右相女婿!” 喊是有用的,不多時,確實有幾名官員步入刑房,依官袍顏色站定。 元捴見多識廣,其中許多人他都認得。 大理寺少卿楊少璹、御史中丞王鉷、刑部郎中徐浩,另外還有幾個小官,大理評事鄧景山、御史羅希奭…… “王中丞,是我啊?!痹獟钟懞玫刭r笑道:“是否出了誤會?” 王鉷沒理他,臉色陰沉,緩緩在黑暗中坐下,唯有紅色官袍若隱若現。 見狀,刑部郎中徐浩當仁不讓地站出來。 徐浩是張九齡的外甥,此前還因張九齡的神道碑文一事被牽扯進鄭虔案中。如今能官復原職,重新負責刑部案件,此案的風向已不言自明。 “元捴,你是右相女婿?” “你既知道,還不放了我?” 徐浩臉一板,叱道:“三司審案,你的罪不小,放老實點!你欲強奪澄心書鋪,證據確鑿,是否供認?!” 這種問話方式讓元捴不敢狡辯,他干脆不答。 “你得知紙價愈貴,而朝廷官文用紙開銷甚巨,以此事謀私,是否供認?” “……” 忽然,徐浩在元捴耳邊道:“看到了嗎?王中丞保不了你。只半日工夫,你已被查得一清二楚。圣人雷霆之怒,猶敢頑抗,豈不怕大禍臨頭?” 元捴一愣,見王鉷已走出了刑房。 他的眼神終于驚恐起來。 王鉷其實是看到刑房外有心腹吏員探頭,遂起身走了出去,轉過回廊到了無人處。 “中丞,右相府李十郎傳話給你,若元捴保不了,還請盡快定罪,莫使火勢燒到了旁人?!?/br> “你回復十郎,我盡力而為?!蓖蹉p問道:“為何不是右相吩咐?” “右相還未回府,似乎出了宮就去了臺省,一直未有吩咐?!?/br> 王鉷神色一動,有了猜測,圣人想看清真相,不讓右相cao縱此案了。 他使人喚了羅希奭過來,低聲吩咐起來。 “一會由你來刑訊,把握住用刑的分寸,讓此案到元捴為止?!?/br> “我用刑的本事,中丞可放心?!?/br> 羅希奭心想元捴不會馬上交代,待徐浩問不出話來,自己馬上接手,一定弄死元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