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13節
書迷正在閱讀:古代小夫婦在八零、穿越后紅娘系統逼我營業、滿級炮灰修真穿回來了、獨悅你[帶球跑]、沙雕美人揣崽連夜跑路、直男綁定cp系統后、我用嬌妻系統稱霸星際、敢向皇帝騙個娃、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寵夫、甜美人
“知道又如何?”薛白道:“他才是第一可疑之人,攀咬旁人有用?” 遠遠的,傳來了晨鼓之聲。 薛白側耳聽著,交代道:“把鄭虔送回他家中,此次切莫再出差錯了?!?/br> “送回家中?” “不錯,鄭虔不知是誰劫了他,到時實話實說,誰會想到是我們藏起他?” 楊洄不是容易被使喚的,問道:“冒險將人帶出,再還回去,我們不是瞎忙?” “駙馬遞了證據,這般大事,北衙自會接手?!?/br> 薛白耐著性子作了解釋,匆匆離開這別宅,匯入清晨熙熙攘攘的人群。 *** 清晨,國子監里就一片吵吵鬧鬧。 杜五郎出了號舍,揉著眼走出院落,只見前方有官吏正帶人在挨個號舍搜查。 “怎么了?有人舞弊被查了?” 楊暄正領著一群生徒在看熱鬧,一拍杜五郎的后腦勺,道:“笨。他們休想查到我舞弊,是來捉鄭博士的?!?/br> “鄭博士不是已經被捉走了嗎?” “越獄了,再捉一遍?!?/br> 杜五郎愣了愣,拍了拍自己的臉,以清醒一點。 他比這些生徒們多了些牢獄經驗,知道越獄是很難的,卻沒想到那文質彬彬的鄭博士竟然能越獄。 此時,一名綠袍官員過來,四下看了一眼,徑直招手喚過蘇源明。 “蘇司業,薛白住哪個號舍?” “敢問長吏何人?為何獨問薛白?” “大理寺司直杜鴻漸,督辦此案。本官聽聞薛白與鄭虔交好,他住在何處?” 蘇源明道:“我亦與鄭太學交好,杜司直是否先搜查我的號舍?” “帶我去見薛白?!?/br> “他只是一介生徒……” “莫多言,帶我去?!?/br> 杜鴻漸之所以來查,就是知道薛白的名氣。 他承認這個少年已有足夠資格扛一些尋常人扛不起的大罪,又豈止是一介生徒。 蘇源明無奈,惟在前方引路。 杜鴻漸隨他快步而行,走到廊下,回頭一看,見一丑胖少年一路跟著,不由叱道:“閑雜人等讓開?!?/br> “我住這里?!倍盼謇蓱?。 “你與薛白同???”杜鴻漸擺出威嚴,喝道:“可知他昨夜犯事了?!” “???” 杜五郎一臉茫然,訝道:“那我也犯事了?” “何意?” “我整夜都與薛白在一起。他若犯事,我當然也犯了?!?/br> “你們做了什么?” “談論歲考?!?/br> 杜鴻漸瞇起眼,再次打量了眼前的丑胖少年一眼,問道:“你便是杜謄?” “原來長吏也聽過我的名字?我們都姓杜,也許還是親戚呢?!?/br> “我是濮州杜氏,宰相之后,與你無親?!?/br> 蘇源明連忙執禮,道:“失禮了?!?/br> 杜鴻漸看出來他們是故意拖延,微微冷笑,忽伸出手,推門直接搶進號舍,掃視了一眼。 “薛白果然不在,歲考之后已是宵禁,他還能回家不成?” “嗯?” 帷幕里有人哼了一聲。 杜五郎跟進來,掀開帷幕,道:“你還不起?沒聽到吵嗎?聽說鄭博士越獄回國子監了,真奇聞怪談也?!?/br> 薛白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看向杜鴻漸。彼此眼神對視,有些事心知肚明。 “昨日你一直都在國子監?” “是,歲考?!?/br> “你考了?” “考了?!?/br> 杜鴻漸冷笑,轉身向外走去,推開礙手礙腳的杜五郎,招過手下一名心腹,低聲吩咐道:“他沒在歲考,必然有人留意到,找出人證來?!?/br> “喏?!?/br> “帶我去見韋祭酒?!?/br> *** 學館中,一眾國子監、禮部官員正在忙碌。 杜鴻漸等了一會兒,終于見韋述緩步而出。 “見過韋公?!倍砒櫇u執子侄之禮,開門見山,低聲懇求道:“請韋公出手,相救東宮?!?/br> 韋述捻著長須,抬眼看天,喃喃道:“東宮又有難?” “是,韋公門下生徒勾結jian徒,栽贓陷害?!?/br> “栽贓陷害?可是能動搖儲位的大罪?”韋述低聲問道:“譬如,私索盔甲、披甲入宮?” 杜鴻漸臉色驟變,不知韋述何意,慌連拱手道:“韋公了解殿下,他一向恭孝,自不可能如此?!?/br> “那又何必老夫相救東宮?反而是國子監有一博士,無辜落難。之巽,你在大理寺任職,可否出手救一救他?便當我這世伯求你?!?/br> “小侄……位卑言輕?!?/br> 杜鴻漸說著,不甘心就此作罷,道:“國子監生徒薛白,獻骨牌以使圣人耽于享樂,或受指使,昨夜城中有大案或與他相關,可否調其試卷為證據?” “唉?!表f述長嘆,點了點頭,轉身步入學館。 館中正在閱卷。 很快,薛白的卷子被調了出來。 杜鴻漸目光看去,見到的是一手還過得去的書法,帖經對了十之七八,頗不錯的成績。 他知道薛白沒考完就去聯絡了楊洄,遂再看詩賦、策問,卷子一翻,他卻是愣住了。 只見詩賦的考題是《樂德教胄子賦》,以“育才訓人之本”為韻,且用韻要求依順序,對于國子監的生徒而言,這是相當難的題目。 但薛白答了,且行文很規范。 “王子垂訓導于門子,戒驕盈于代祿。厲師嚴以成教誨,敷樂德而宣化育……” 這賦不算非常出彩,但挑不出毛病。 杜鴻漸不可置信,再翻了翻后面的策問,仔細辨別了字跡。 “敢問韋公,這可是薛白今日清晨才答的試卷?” 此言一出,周圍一些官員當即不高興。 “這位寺棘,此言何意?我等昨夜便閱了薛白之試卷,眾目睽睽,你是指我等舞弊不成?!” “不敢,我是說,有人看到薛白昨日不在考場……” “杜司直乃斷國子監歲考舞弊了?”韋述道:“老夫身為主考官,大理寺不妨拿老夫問罪罷了?!?/br> 杜鴻漸頓覺壓力,礙于韋述的資歷,不敢應答。 *** “韋公豈能如此?!” 傍晚,房琯聽聞消息,驚詫不已。 今日出了大事,南衙正在搜捕鄭虔、裴冕,風雨欲來,像是韋堅案之初。而他得到消息,確認是薛白慫勇楊洄嫁禍東宮。 眼下須盡快拿到證據。 “薛白有答卷?不論是如何舞弊,必然是韋公幫他了,為何要幫他?” 杜鴻漸道:“如此一來,若要咬定薛白涉案,就必須證明國子監歲考有舞弊?!?/br> “只能如此了?!?/br> “可……得罪了韋公?!?/br> “事到如今,豈顧如此小節?” 房琯皺了皺眉,憂心忡忡。 其實他清楚,國子監歲考本就年年舞弊,高官子侄多在其中廝混,科舉及第的生徒一年比一年少。 揭國子監舞弊案,倒顯得多管閑事。 下一刻,有小吏匆匆趕來,稟道:“房公,鄭虔找到了!” “在何處?”房琯當即問道:“能確認此事與楊洄有關?” “還不能,鄭虔是在家中被找到的,初時是京兆府找到,現在人已被北衙帶走。小人仔細打探,得知了一些線索?!?/br> “說?!?/br> “鄭虔自稱不知被何人帶走審問,全程蒙眼??捎腥嗽谒巡闀r發現,他鞋底踩到了一片沒燒干凈的紙片,雖只有數字,依稀能看出是一封接頭信,其中,有小半個東宮屬官印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