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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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只能除掉裴寬、薛白等人了,像是打不破這個怪圈。 *** 李亨聽得李靜忠附耳低語,點了點頭。 “又要死很多人了?!彼麌@息道。 這是沒辦法的。 都已經叮囑裴寬不要輕舉妄動了,其人卻還是為了相位聽薛白的挑唆。 讓圣人與索斗雞再削掉一些人,他們才能安心,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 北衙獄。 這個聽起來十分可怕的地方,環境卻比大理寺獄要好很多。 薛白甚至還有一杯茶喝。 坐在他對面的是龍武大將軍陳玄禮。 陳玄禮長得高大壯碩,威風凜凜,看著便讓人膽寒,此時臉上卻帶著些許玩味的笑意。 “圣人讓我先問清楚了,以免還得親自聽你狡辯?!?/br> 薛白道:“我面對陳將軍也是實話實說,保證全是真的。我從來沒有交構東宮,太子納張良娣,我也不知為何邀我,但既收了請帖,只能去了?!?/br> 陳玄禮如一堵墻般坐在那,也不說話。 只有小吏在揮筆記著薛白的口供。 “宴到一半,我去如廁,便被帶到一屋廡房,太子說為之前活埋我之事道歉……” “慢著?!?/br> 陳玄禮忽抬了抬手,問道:“太子活埋過你?” “是?!?/br> “此前圣人問話,你為何沒說過此事?” “我擔心引得圣人不喜太子,社稷動蕩,當時說的是‘東宮不肯幫我,我走投無路’,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想到今日又惹了麻煩……” 薛白一直都對李隆基說真話,但得分時機。 因為,說真話才更需要有權力。 他沒權力的時候,敢讓人知道他是薛平昭,他就得死;若他有權力,他不僅可以是薛平昭,還能繼承河東郡公之爵位。 而李隆基是個非常按個人喜好辦事的皇帝,薛白近來的所做所為,已讓他敢說更多的真話。 陳玄禮又問道:“說說韓愈吧?” “韓愈?將軍竟也知韓愈?” “他是誰?” “他不是誰,而是筆名?!毖Π追磫柕溃骸皩④娍芍沃^筆名?我與老師一起作文章書畫而落款的筆名?!?/br> “并無韓愈此人?” “只須老師左手提筆,此事真假輕易可知?!毖Π自俅畏磫柕溃骸暗恢獙④姙楹螘匾曧n愈?我們只落款了兩幅字畫、掛在自家酒樓而已?!?/br> 陳玄禮聞言愣了一下,預感到此案也許非常簡單。 第106章 火眼金睛 這牢房采光不好,昏昏暗暗,一應器物卻很齊全,甚至桌案上還擺著水壺。 杜五郎捏了捏干凈的衾褥,驚喜道:“這般好?北衙獄我是第一次聽說,卻是最好的?!?/br> “你還到過別的牢獄?” “京兆府獄、大理寺獄都去過了,還有刑部獄沒去過?!倍盼謇申种笖盗藬?,道:“龍武軍真是個個儀表堂堂,正氣威武,不像京兆不良人相貌可憎,兇惡刁鉆?!?/br> “我等乃天子儀仗,豈與渣滓相比?” “……” 待到陳玄禮走進牢房,便聽得里面還在閑聊。 “將軍下次到豐味樓來吃炒菜,我為將軍留最好的雅間……” “你出得去才行!” 陳玄禮斷喝一聲。 杜五郎抬頭看去,只見這位大將軍高大得頭都快碰到屋頂了,可怕的氣勢蓋下來,他此時才感到害怕。 “大將軍問話,都出去?!?/br> “喏?!?/br> “大將軍,我……我什么都會老實說,就不用上刑,不刑我也會說的?!倍盼謇烧Z無倫次。 “韓愈人在何處?!” 杜五郎好生驚訝,呆愣了一會,道:“我,我沒見過韓愈啊。一開始,我問他韓愈是誰,他說是他老師。后來他又說是逗我玩的,壓根就沒有韓愈?!?/br> “還敢隱瞞,當我不知你與薛白合謀?!” 陳玄禮一怒叱,杜五郎是真怕,手都抖了一下。 “我,我沒合謀,總是被逗?!?/br> “為何總是落獄?”陳玄禮在胡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原來這牢房中的擺設,是給他準備的。 書吏則在一邊坐下,抄錄口供。 “第一次,我隨阿爺落罪,因柳勣和離那些事,將軍也知道吧?第二次,我們春闈五子落罪,我不知那是李適之的別宅就進去了,哎,確實鬧了大事。至于這次,將軍,這次我可真是什么都沒做,連禮院的喜宴我都沒去?!?/br> “東宮獨不邀伱,可見你方是春闈五子中交構東宮的那個!” “啊,我……我是?” 陳玄禮看這小子反應,似乎有瞬間笑了一下,再問道:“你是何時認得薛白?” “天寶五載冬月初吧?!倍盼謇煞浩鸹貞浿?,“想來還不到半年,我卻覺得與他認識許久了?!?/br> “真不是很久之前便相識?” 杜五郎用力點點頭,道:“將軍一問便知,那日,端硯被打死了,我受了驚嚇。薛白是被撿回來的,他一睜眼,我就覺得他與旁人不同……” 書吏一邊聽著這略胖的少年郎說故事,一邊行筆記錄,不時蘸蘸墨水。 漸漸地,硯臺上的墨用盡,卷軸寫了很長,不像尋??诠?。 陳玄禮起身,喃喃自語道:“圣人賜我吃過炒菜,味道不錯?!?/br> 杜五郎卻還在發愣,直到陳玄禮先離開了,書吏以毛筆敲了敲他的腦袋。 “蠢材,給你梯子都不知爬?!?/br> *** 陳玄禮走過長廊,馬上有人上前,遞出幾封口供。 “三個進士分開審的,都言不知為何忽然收到東宮請帖,席上確與廣平王談論了國政?!?/br> “嗯?!?/br> “大將軍,我們……” “我們不是大理寺,代圣人問話罷了?!?/br> “喏?!?/br> 陳玄禮悶哼一聲,轉回大堂坐著,閉目養神,如一樽偌大的羅漢雕像般。 待到高力士進門,他才睜開眼,道:“已問過話了,還在核實?!?/br> “不急,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再談,以免圣人撥冗去聽這些人爭論、狡辯?!?/br> “那高將軍此時過來?” “看看證物?!?/br> 從薛宅搜出的東西不多,大部分都是書卷,看得出來,這小子最近確實是在用功讀書,備考國子監歲試。 陳玄禮本以為高力士要先來拿走《骨牌圖》與《馬說》,卻沒想到他看也不看,翻了薛白習字的書帖,拿了兩卷,飄然而去。 臨走時還調侃了一句。 “若非此物,豎子未必有如此好運?!?/br> *** 是夜,長安城各個官宅忽然平靜了下來。 楊貴妃的三位jiejie、兄長楊銛、堂兄楊錡,時人稱為“五楊”,五楊宅邸皆在宣陽坊,平素上門送禮者就絡繹不絕,自裴寬上奏支持榷鹽法以來,更是把宣陽坊堵得水泄不通。 但凡是個耳目靈通、對現狀不滿的官員,誰不考慮著是否投靠國舅,趁早爭取為朝廷稅收效力的機會? 可向楊銛獻策的薛白一朝落獄,像是對著這朝天熱火潑了一盆冷水。 許多原本熱忱的官員不敢再往五楊宅跑。 恰似韋堅通漕渠、向圣人獻唱《得寶歌》,炙手可熱,拜相前夕卻轉眼間人走茶涼。 彎彎的月牙兒高掛,仿佛去年。 *** 天光朦朧,顏嫣睜開眼,似夢似醒間想到阿兄要來交故事了,才肯從榻上撐起來。 其實還是困得厲害,揉了眼,看婢女永兒坐在一旁,她便趴過去,把臉埋進永兒懷里。 “三娘若是還困,再睡一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