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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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前哪都不去,在家養身、練字。哦,明日酒樓開張,帶你去吃炒菜?!?/br> “炒菜?” …… 次日,道政坊。 廚院廡房的小桌上擺著的蔥爆手撕雞、紅燒醉鵝、紅燒扇子骨等等。 皎奴目光來回看了一會,只見色澤鮮麗,醬汁均勻地透進rou中,微有些油光,冒著熱氣,香氣撲鼻。 這是蒸菜所沒有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吃吧,食材很新鮮?!?/br> 薛白每道菜都夾了一塊吃,示意自己沒讓人做手腳。 皎奴這才動筷,夾了一塊鵝rou咀嚼,好吃得大吃一驚,沒有握筷子的那只手緊緊攥了起來。 兩人吃了片刻,聽得院中杜五郎要人幫忙,薛白起身離開。 皎奴沒太在意,直到將幾盤菜吃了大半,才想到也許該給薛白留一點。 薛白? 腦中這名字浮過,她連忙起身,到處尋找。 趕到前院,街道上只見有一輛豪華的的鈿車剛剛駛離,讓皎奴有一瞬間有他莫非真被擄走了的擔心。 好在轉頭一看,薛白正站在賓客中看人揭紅綢。 眼見杜家姐妹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皎奴不由臉一沉,環抱著雙手走過去,擠開杜妗。 再抬頭,紅綢已揭,露出牌匾上“豐味樓”這么個平平無奇的名字。 *** 豪華的鈿車已離開了豐味樓,楊玉瑤還在回想著方才的情形,眼神愈發復雜起來,仿佛留戀那訣別前的一點溫存。 “李哥奴能給的,我給不起嗎?” 她喃喃著,心想該催一催出手幫忙的那位了。 第61章 佳節 天寶六載,元月十四日。 長安城,萬年縣,升平坊。 破曉時的晨曦輕輕地照在了杜宅的磚瓦與粉墻上,顯得靜謐而安詳。 杜五郎伸著懶腰走過長廊,希望這個漫長的白天早點過去,快點到夜里。 因為子時一過,即是上元節,長安城連著三日不宵禁,滿城花燈高掛…… 正房里,盧豐娘起身,迫不及待地支起窗往外看去。 從初三開始雪就停了,今日天空萬里無云、陽光溫和,希望下午不要有雨雪阻了上元夜的出游。 “冷?!?/br> 杜有鄰正在更衣,一把年紀了卻還不太會,動作笨拙。 盧豐娘只好放下窗,上前替他穿上衣服,嘴里絮絮叨叨。 “郎君,有樁怪事,昨夜妾身聽婢子們議論,長安城有傳聞說楊老狗早年間丟了個兒子,如今在找?!?/br> “休與老夫提他……慢著,找什么兒子?” “就在元正日之前,有個老者到萬年縣衙報案,說是冬月在官道上遭了盜賊,被拘了月余才逃回來。自稱是弘農郡公楊家的老仆,不??藓八叶杀毁u掉了。郎君猜是如何?他口中所述那二郎,與我們家中薛白別無二致?!?/br> 杜有鄰皺了眉,問道:“還有呢?” “婢子們只聽到這些?!?/br> “你這婦人,往日里七嘴八舌、吵吵鬧鬧,正經打聽消息時便只聽到這些?!?/br> 只要不打兒子,盧豐娘從不對杜有鄰發火,柔聲問道:“那妾身再去打聽?” “莫在家中亂說了,讓奴婢們管好嘴?!?/br> “莫非薛白真就是……” 杜有鄰擺了擺手打斷了她,仿佛要開口分析兩句,末了,卻只擺出一張深沉的臉。 盧豐娘又問道:“薛白住在后宅之事,郎君既有辦法可早些用,這都要上元節了?!?/br> “不急?!倍庞朽彽?,“時機一直不湊巧,再等等?!?/br> “為何不湊巧?” “待那煞婢走了再談。她既在,女兒們也不會過去,有甚好急的?” 盧豐娘聽了,登時覺得真有道理。 杜有鄰打算去書房,才推開門,正好望到東廂那邊薛白推門出屋。 他忽然想到什么,回過身,向盧豐娘欲言又止,最后咳嗽了兩下,道:“你去與二娘說聲,老夫想上午在豐味樓待客,一雅間足矣,不是用膳之時亦無妨?!?/br> “郎君?如今這豐味樓雅間,皇親國戚都……” “我沒這個面子嗎?” 杜有鄰輕喝一聲,負手走了出去。 他心知未必辦得成事情,許多事做之前不好太早明說了、以免惹人笑話。 但那楊老狗納妾不成、又來認子,絕非善事。這次,還是請托杜氏大宗一聲,遇事時出手護著點幾個孩子。 *** 薛白起身時,皎奴還在耳房里睡得正香。 隱隱還能聽得些她的鼾聲。 這婢女最初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但脫離了右相府的管束,漸漸就露出了本性,好吃、貪睡。 年節前后這十多天以來,他日復一日都是同樣乏味的晨練,而杜家姐妹都早早就去豐味樓,她便有些放松了警惕。 輕手輕腳地出了屋,薛白在廊下待了一會,看到杜有鄰滿臉傲然地走掉。 其后是杜妗從游廊那邊過來。 她一向早早出門,薛白不由問道:“今日反倒還未過去?” “上元節都等著夜里看燈,早間多睡會,夜里好熬?!?/br> 杜妗說著,眼見皎奴不在,心生促狹之意,很小聲地笑道:“咦,有個相府俊女婿丟在這了,無人看管,也不怕被賊偷了?” 她心里有壓了許多天的不滿,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發泄。 可當薛白回過頭來,對上她的眼,杜妗卻從他那深沉的眼神中意識到這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這般玩笑便顯得像是在調戲了。 再一想,調戲了又如何? 便是偷了又如何? 兩人貼近了些,杜妗手指一勾,勾過薛白的手指,將一個紙卷塞了過去。 “二娘!” 盧豐娘恰出了正房,在臺階上忙不迭招手。 “來,我有事與你說?!?/br> 杜妗微微一笑,自走開了。 廂房的門打開,皎奴揉著眼出來,站在薛白身后吸了吸鼻子,如同一條看家狗一般。 若有若無的,能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蘇合香。 “呵?!?/br> 她很不高興,道:“伱一個男兒,連立錐之地也無,寄身在這破落宅院,如何配得上相府?!?/br> “不急?!毖Π自频L輕擺開一個八段錦的動作,“也許很快我就會有自己的宅院?!?/br> “該的,否則十七娘還能住進這破地方嗎?” “哦?十七娘?” 皎奴登時警醒,意識到自己太過放松了。 …… 上午薛白出了汗,準備沐浴更衣,打了熱水,站在木桶前解開腰帶,他便轉頭看向皎奴。 “想看?” “呵?!?/br> 皎奴冷笑一聲,出去了。 薛白自然而然從袖子里拿出杜妗給的紙條看起來。 近來豐味樓每日都有權貴包場擺宴,其實諸多雜事都是鄧通與杜五郎在打點,杜家姐妹沒有太多心腹人手可用,遂往往在暗處打探長安城中一些秘聞。 比如,年前他們便得知上柱國張去逸打算將女兒嫁為太子良娣。 眼下東宮岌岌可危,這一舉動背后必有秘事,想來是有厲害人物出手拉李亨一把了。 紙條被攤開,字寫得很小,一筆一劃很娟秀端麗,是杜媗的筆跡。 能想象到,昨天夜里,姐妹二人又是將成百上千條的消息篩選了一遍,理了這個她們認為十分重要的情報抄寫下來。 “楊慎矜休沐七日間,每日皆往少陵原,或傳聞因祖墳內草人流血,乃與史敬忠做法驅邪?!?/br> 薛白皺了皺眉,稍稍有些看不懂。 但連他這個白身都能意識到顯而易見的不妥之處。 圣人為何因明珠幾句話而動怒?怒的該不是楊慎矜贈妾,而是楊慎矜與一個妖僧往來,這妖僧有異能,在神雞童面前斗雞連贏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