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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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有人沖薛白喊道。 那是一個牽著狗跑來的不良人,抬手指著薛白。 “汪!汪!汪!” 被牽著的狗大吠不止。 薛白有些敷衍地行了個叉手,向那不良人道:“何事?” 這里是十王宅,對方摸不準他是何人,反而氣勢一弱,道:“馬上要宵禁了,快點?!?/br> “嗯?!?/br> 那不良人遂大步與他擦身而過。 狗越叫越興奮,隨其從薛白身邊沖過。 其后是盔甲的鏗鏘之聲,一個個人影掠過。 “右驍衛拿賊,無關人等滾開!” “右驍衛追捕危險逃犯,事涉太子安危,還不讓開!” “……” 一聲聲駭人的叱喝響徹了小巷。 至于那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長安夜雪之中。 第10章 人脈 客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薛白閃身而入。 青嵐迅速關上門,把門栓插好,拍著心口,后怕不已。 “有水嗎?” “有?!?/br> 薛白二話不說,捧起水囊灌了一大口,深吸了兩口氣,恢復了平靜。 轉頭看去,只見杜五郎正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我們也是剛進來,我與唐家說是你的好友在青門喝醉了,發了酒瘋?!?/br> 青嵐說著,從包袱里拿出一套備用的夾襖襕袍給杜五郎遞上。 杜五郎又是狠狠打了個寒顫,穿上衣服,問道:“有有有吃的嗎?” “有胡餅,就是涼了?!?/br> 杜五郎接過胡餅,狼吞虎咽,嘴里嘟囔道:“膩捫曾末每再泰自拿?” “五郎慢點說,莫噎到了?!?/br> 青嵐倒了杯水遞過去。 杜五郎喝了水,總算覺得緩了氣,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薛白道:“太子把我們活埋了?!?/br> “咳咳咳咳?!?/br> 杜五郎驚得一口水嗆進鼻子里。 “什么?!” 薛白與青嵐大概說了這兩日的遭遇,杜五郎大失所望,輕聲喃喃道:“阿爺、阿娘、大姐……” 想到家人還在牢獄受苦,他一顆心都被攥緊了。 屋中未點燭火,薛白站在窗邊,透過縫隙向外看著。 街上不時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亮透到窗紙上,照亮薛白的側臉,也照到杜五郎滿臉的淚水。 傾刻,重新陷入了黑暗。 “我今天一直在想?!毖Π组_口道:“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br> “錯了?” “把重點放在太子身上,錯了?!毖Π椎溃骸叭羰且L?,沒有人比太子自己更清楚該怎么做,所以他毫不猶豫活埋了我們,我們卻還不明就理。關鍵在于,我們要保的不是太子,而是杜家?!?/br> 杜五郎、青嵐都沒說話,似乎聽懵了。 “怎么保杜家?不能寄望于太子,太子連自身都難保?!毖Π椎溃骸爱斠坏┌讯偶?、太子分開來,我反而豁然開朗,發現杜家的案子其實不大,它一開始就是一樁荒唐的、啼笑皆非的誣告?!?/br> “可京兆府這般逼迫,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啊?!?/br> “因為我們在問是非對錯、找證據,對方卻直接用權力壓下來,李林甫一腳踩下,哪管螞蟻冤不冤枉。所以說我們一開始就走錯了,這是爭權的路,不能用查案的走法?!?/br> 青嵐用力點頭,道:“對,在這長安城,李林甫不是權力最大的?!?/br> “圣人?”杜五郎驚呼道:“我該向圣人鳴冤?” “你可有這樣的人脈?有能在宮中為你說話的人嗎?” “我?”杜五郎大搖其頭,低聲道:“沒有?!?/br> 他想了想,小聲問道:“薛白你是不是認得楊貴妃???她肯定能救杜家吧?” “不認得。不過能救杜家的人物中她算一個,這樣的人物還有幾個,甚至李林甫也算,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有人脈才能搭到他們?!?/br> “二姐能想辦法?!倍盼謇傻溃骸耙欢ú皇撬铝羁託⒛銈?,她不是那樣的人。我們可以找二姐?!?/br> 薛白道:“我知道,我來此就是找她,但今日聽聞她好像與太子和離了?!?/br> “???那她在哪?” “明天再詳細打聽吧?!?/br> 忽然,長街那頭再次人仰馬嘶,火把通明。 薛白連忙看向窗外。 杜五郎心驚不已,縮著脖子上前偷窺,小聲問道:“他們不會是來搜我們的吧?” “嗯?!?/br> “我們躲在這里,可,可還安全?” “他應該不會過來,借機搜太子住處更重要?!?/br> “那……” “噓?!?/br>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披著皮毛大氅的高大男子策馬而來,由甲士擁簇著,趕向十王宅方向。 其中一人向守在巷口的武侯喊道:“右驍衛楊參軍到,讓開道路?!?/br> “喏……” 直到這支人馬轉過巷子,長街才再度安靜下來。 薛白望著那巷口,若有所思起來。 *** 整夜,太子別院火光通明。 但到最后,右驍衛卻也只搜到一扎衣服。 *** 吉溫在京兆府留守了一夜,才睡了兩個時辰,被辛十二喚起。 “阿郎,楊參軍到了?!?/br> “楊釗?” 吉溫從小榻上支起身來,揉著腦袋,已知是為了何事,不由嘆了口氣。 他與楊釗同為右相效力,關系不錯,也不見外,一邊披著衣服一邊道:“請他進來吧?!?/br> 說話間,院中已響起腳步聲。 “楊參軍,還請稍待……” “滾開!” 楊釗與吉溫更不見外,徑直闖到廨舍,破口大罵道:“好你個雞舌,欠燒的廢材,辦的這糊涂差事,害老子忙了一夜!” 之所以叫吉溫“雞舌”,因吉溫口臭,常含的母丁香,而母丁香別名雞舌。 吉溫也不生氣,所謂“郎官口含雞舌香,其氣芬芳”,他便當作楊釗是喊自己郎官了。 反過來,他卻不敢喊楊釗為“唾壺”。 “楊參軍勿怪?!?/br> “怎生勿怪?!” 隨著一把胡椅被踹倒,楊釗已繞過屏風,站到吉溫面前。 楊釗出身于弘農楊氏旁支,他母親則是武周朝美男子張易之的meimei,全家都以相貌著稱,他也生得相貌堂堂,身材高大。 他四十余歲,身披皮毛大氅,里面一件圓領襕袍故意不扣好,腰纏玉帶,腳踏高底皂靴,乍一看著實是威風凜凜、風度翩翩。 但一開口,便顯出放蕩無行的痞氣,以及不學無術的蠻頑。 “翻遍了太子別院,只有這破東西,你自拿去與右相交差罷了!” 一扎衣物砸在吉溫懷里。 吉溫早知這結果,笑道:“楊參軍勿慮,差事可還未辦砸。你想啊,人定是進了太子別院,為何找不著?必因別院中另有暗道……” “暗道你個卵!”楊釗大怒,一把拎起吉溫,叱道:“休以為老子不知你如何想法,栽我頭上?教右相怪我找不到暗道?” “非也,非也?!奔獪孛Φ溃骸澳艘蛱訉⑷宿D移,暗道填上了,自是找不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