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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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影高聲鳴叫著,揚起前蹄沖月光展露它頗為偉岸的本錢。 游飛目瞪口呆地瞧著,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一只手捂住明寶錦的眼,心道:‘哇塞,好下流啊?!?/br> 嚴觀真不知道是要替自己的馬感到羞愧還是覺得自豪,從前這個時候,絕影最多就是踹壞馬廄,性子燥一些,在官署里尋別的馬打架生事,還真沒有擺出過這副德行來。 明寶清忍笑瞧著吳叔和游飛費了老鼻子勁才把絕影拽到馬廄去,又瞥了嚴觀一眼,拋下一句‘物肖其主’,就牽著月光往外去了。 嚴觀快步跟上,正要為自己辯駁一番,就聽到絕影在馬廄里撒氣,踹裂木板的響動。 他折回去瞧了一眼,見吳叔和游飛無事才又出來。 明寶清騎在月光背上看著他,對上她戲謔的目光,嚴觀忍不住道:“馬又不懂事?!?/br> “你懂事?!泵鲗毲遄旖枪雌?,垂眸睨著他的時候,眼神極是嫵媚。 嚴觀忽然伸手把她從馬背上薅了下來,月光的皮毛光滑如水,明寶錦每天都會梳理一遍。 明寶清的臀隔著衣料滑過順溜的馬兒皮毛,很快又落入一只熾熱寬大,骨節分明的手掌中。 為了更好地將她拘在懷里,嚴觀的手掌稍稍一掂,五指也握得更緊了幾分。 明寶清朝門口瞧了一眼,見院里安靜了下來,吳叔應該是領著明寶錦和游飛上外去了,至于巷口處可能會望進來的目光,也被月光擋住了。 “做什么?”明寶清安下心來,摟著他的脖頸,往下沉了沉自己的身子,讓自己被抱得更舒服一些。 柔軟磨在他的掌心,嚴觀滯住了呼吸,目光顫動著,在明寶清面上舔舐,他臉上滿是一種快要炸掉的神色,卻要生生忍著。 “不是說物肖其主嗎?”嚴觀道。 “畜生所為,”明寶清摟著他的脖子,將身子往后墜去,盡可能離他遠些,可長腿卻纏在他的腰上,“嚴帥是正人君子,怎么好學?” “我不是君子?!眹烙^越是傾身過去,明寶清越是往后仰,像是細枝上的碩果,盈盈墜著,卻不叫人摘。 嚴觀扶著她的腰將她一把攬進了懷里,貼著她的唇角啞聲道:“我是畜生?!?/br> 明寶清得了這一句,側眸贊賞地看著他,她看見嚴觀眸中冒出火來,面頰也微微一偏,將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熱蓬蓬的風裹著明寶清,她想,夏天要來了。 那夏風來得可真是強勁,有一縷格外霸道又溫柔,撬開她的唇縫,吮著她的唇舌。 嚴觀揉著她的后頸,偶爾一睜眼時,他也看著她,看著她眉間的那顆褐痣。 他第一次看見這顆痣的時候,以為這是自己所能得知的最私密的細節了。 他絕想不到自己可以這樣吻她,因為這個吻,這世上一切都對他沒了誘惑,又或者說,這世上所有的誘惑,都匯聚到了明寶清的身子里。 不知從哪一下吮吻開始,輪到了明寶清主動,她的吻細密密的,顧惜著自己被他吻痛的唇,吻得很輕,像是日暮時分落的一場玫瑰色小雨。 夏日里時常有這樣的雨,風卷來的,毫無預兆地降落下來,是神明輕輕一揮袍袖,又譬如明寶清對他的允準。 他從未肖想過她的垂青,可他卻真實得到了。 一聲長長的喟嘆散了開來,嚴觀不滿地吐露著他的滿足,欲望并沒有得到充分的排遣,它燒在眼里時,亮如火把,卻只是照亮了她,而沒有灼痛她。 而明寶清的欲望是截然相反的表現,她想,夏雨都要把她的裙子沁濕了。 第092章 幕佐 工部司的官署并不大, 但看起來很緊促,可能是因為其中匠人坊隔了太多個,要處理的一些案牘就統統堆到了余下的幾間小院里。 工部衙門除了工部司之外, 還有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等等。 農事聽起來與屯田司關聯更多, 但工程營建等事務, 大多由工部司來辦。 除了宇文主事之外, 工部司的主事還有兩人,各領建筑、軍器官業為主,宇文主事日常所領職務, 以織造官業為主。 農具只是宇文主事職責中很小的一個部分, 可以說占不足十中之一,甚至可以說,是宇文主事本身的志趣所在。 “我這就讓底下的官匠依著你這樣式做幾把水田犁出來, 先在官田里試一試, 若是好用, 可以多做些, 讓縣衙通知鄉里的百姓拿自己的舊犁來換?!?/br> 宇文主事今日似乎是有些心事,每每開口時都先愣上一會,似乎在打腹稿, 又像是被某件別的事絆了心思。 “好?!泵鲗毲搴蛧烙^對視一眼, 神情歡喜。 隔壁軍器坊里忽得騰起一股綠霧,好似毒煙, 嚴觀聞見了硝石刺鼻的氣味,忙和宇文主事一道關上門窗。 “主事, 這是做什么用的?” 宇文主事聞言一轉身, 就見明寶清正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立有四條腿的小車端詳。 “風扇車, 用來清除谷糧中的糠殼或是塵土等雜質的?!背雎暯忉尩膮s是嚴觀,“那次在官田糧倉抓賊時看到倉房里有這個?!?/br> “對,你轉那個轱轆,車里邊的風扇葉片會轉動起來,揚起風來把糠殼塵土吹出去,將稻米留下來?!庇钗闹魇抡f:“但這種農具在尋常農家用的不多,平頭百姓都是在上風口用抖谷子的方法來分開糧和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