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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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覺只有眨眼的功夫,兩張碗口大的胡餅就只剩了指尖一小塊。 明寶清往明寶錦嘴里一送,有些苦澀地笑著說,“從沒發現胡餅這樣好吃?!?/br> 明寶錦抿著嘴里那點椒豉香氣,道:“大jiejie別擔心,現在我們有了落腳地,舅舅就好尋來了。到時候烤上一爐的羊脂油酥胡麻餅來吃?!?/br> 明寶清默了一會,道:“舅舅若不尋來呢?” 明 寶錦其實是學了朱姨的嘴,所以明寶清這么問她的時候,她知道自己說了不合時宜的話,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睡吧?!泵鲗毲鍙男〉酱蠖紱]體會過挨餓的滋味,她隱隱有些后悔吃了那點胡餅,這讓她更餓了。 眾人還在府里被軟禁的時候,明寶盈曾翻找出一包遺漏的巨勝奴。 雖然放了十來天了,可因為是炸食,本就不容易壞,外殼的桂花熬蜂蜜漿又成了厚厚黏黏的硬殼,嚼吃起來依舊金黃香濃。 大家吃得很急,卻又小心翼翼拈起落在衣襟上的芝麻往嘴里塞,明寶清看著她們的吃相,怎么也張不開嘴,只把手里的那塊巨勝奴遞給了明寶錦。 所有唯有她自己是挨餓最過的,眼下要靠嚼著‘羊脂油酥胡麻餅’這七個字入睡,真是可笑。 人先是rou體凡胎,最要緊是一日三餐,哪管念了什么書,學了什么道理,講究什么體面,餓的時候就是餓,能把這些虛空不頂飽的玩意都扔掉。 明寶清忽然覺得很害怕,覺得自己可能會煎熬不過,父兄被抓走的時候她是悲大過懼,被不良人作弄的時候她是怒大過懼,如今一切都靜下來了,懼意被饑餓頂上來,翻騰得愈發厲害。 第004章 小小錢堆 關于向舅家乞求庇護憐憫這事,明寶清知道自己遲早要去做的,自矜自傲只是惺惺作態罷了。 原本,她只是打算等風聲再靜一些,可在席草地上睡了一夜,她早晨起來的時候渾身骨頭都在咯吱咯吱叫,酸得她僵著背緩了好久。晨起時又瞧見稀稀拉拉一鍋灰綠菜粥,簡直比侯府每日運出去的泔水還要叫人敗壞胃口。 藍盼曉手里拿著分粥的勺碗,看著眾人嫌棄的模樣,道:“這時候家家短糧,莫說我們,隔壁人家也是吃的野菜粥,只有壯勞力吃的略稠一些,這點糙米是…… “母親初來乍到就使銅子了?”明寶清打斷藍盼曉的話。 藍盼曉一怔,低頭道:“只五個銅子,半斗米?!?/br> “罷了?!泵鲗毲宓溃骸百u米的可是尋常農家?” “嗯,”藍盼曉忙是點頭,道:“那戶人家只一個老翁,說是和小孫相依為命,務農為生,平日里至多就是進城賣賣菜?!?/br> “這便好,母親,我不是怪您,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說咱們攜財出府,到時候又生風波?!?/br> 見明寶清和緩了口吻,藍盼曉點點頭,道:“這時候地里菜沒長齊全,人家好心,把采來的野菜分了咱們一半,灶上還有半罐子的鹽巴,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br> “我明白,有勞母親?!泵鲗毲迓牫鏊Z氣之中有些許郁悶,就從袖里倒出十六枚銅子和一卷極細的金絲來,道:“交給母親您來花用吧?!?/br> 朱姨正用勺子抄底撈干的,聞言動作稍微一頓,還是悄悄先給自己和明寶珊打了一滿碗,又裝模作樣拿了只小碗替明寶錦盛。 藍盼曉猶豫了一下,攤掌接過。 金銀之類的多為國庫儲用,百姓平日里買賣多用銅錢布帛。 既圣旨親下,將明家女眷貶為庶民,一應財產不許帶出,就算能藏下金銀來,用起來太點眼了,恐會遭人檢舉。 明寶清除了這一卷縫藏在衣邊的金絲之外,還在木簪里藏了一根很細的銀條。 銀條其實是她從步搖上拆下來的一根穗子,同空心的木簪很契合,連后來嚴觀拔下來查驗的時候都未發覺不妥來。 藍盼曉從腰際解下荷包,將里邊的東西統統攤到矮桌上,道:“除了買米用掉的銅板之外,我這里還有六個子和兩粒金豆子,這些都虧得四娘的好頭發,否則連這點都沒有?!?/br> 藍盼曉摸了摸明寶錦只簡單用布條束著的烏發,蹙眉將她眼跟前的一碗薄湯撩到自己碗里一點,又給她多盛了些米粒,道:“吃吧?!?/br> 她們出府的時候是被抄查過數回的,尤其是刑部專管女囚的嬤嬤來抄檢的那一道,中衣、鞋底扒開自不必說,舌頭、后牙都被她們撬開來看了。 也就是明寶清還有個外祖家照應了幾分,只搜了身,拆了發。 再就是明寶錦無知天真,被甩到榻上的時候,還爬起來自己乖乖除衣給她們看,嬤嬤們這才手輕放過了,漏下藍盼曉藏在她頭發里的幾個錢來。 明寶清想到這些,又是一口氣堵在胸口,道:“金銀暫時都是用不掉的,用了還會招禍,母親先收好?!?/br> “倒是金絲還能去布帛行、成衣鋪等碰碰運氣,還是元娘你想得周到?!彼{盼曉看著桌上這點子歷盡千辛萬苦帶出來的錢財,心里總算安穩了些。 說罷,她看向朱姨。 朱姨埋頭吃著,碗里的粥似乎成了無上美味,吃得她一刻也不抬頭。 藍盼曉顛簸一路,早起又忙,買米時藏著掖著,同一波又一波好奇的鄰人打交道也是耗費心力,此時根本懶得同朱姨費口舌,倒是明寶清睨了她一眼,道:“朱姨素來是個有法子的,怎么?沒藏下一個子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