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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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搖了搖頭。 眼下午時還差了幾刻,周遭屋舍里外都靜悄悄的,男女老少全在遠處的水田頭地里忙著春耕春種,只不遠處的小溪畔,有幾個半大孩子帶著奶娃娃在玩水。 田頭里的農人大多時候弓著背,遠遠看去,像一把把骨rou鐮刀。 他們身旁落了很多纖細的白鳥,完全不怕人,偶爾翩翩低飛掠過,一眼數不盡。 這一幕太清雅了,令明寶清意外極了,問:“好多的白鷺,這田頭里的白鷺怎么會比曲江池畔還多?” 朱姨哼笑一聲,道:“人都知道菜要新鮮才好吃,鳥怎么不知道?” 明寶清還是不懂,問:“什么意思?” “那些泥腿子在翻地啊,我的小祖宗?!敝煲虛u搖頭,道:“一鋤頭下去,底下的泥巴拱起來了,會帶出蚯蚓小螃蟹來,最新鮮不過了,怎么會不引鳥來呢?” 明寶清恍然大悟,感到一絲新奇。 溪畔的小孩們發現來了新人,一個個探頭探腦,想往這來,明寶清見他們一個個臟兮兮的,略一皺眉,道:“先進屋再說?!?/br> 明寶錦剛抬腳又收回來,跟著眾人往‘新家’去了。 藍盼曉的出身眾人都知道,雖不抱有太大期待,可瞧見那小院子的大小連明王府的一個套院都比不過,心中更氣餒了幾分。 明寶珊更是哀嘆一聲,道:“這么點大,破破爛爛的,怎么住人吶?” 朱姨本要幫腔,被明寶清脧了一眼,只好憋了回去。 明寶清隨著藍盼曉的步伐走上前,只見半面石墻半面籬笆圍攏著一個歪歪的小院,根本沒什么規制可言,看起來就像試墨濃淡時,落在廢紙上漫不經心的一撇。 她伸手抵住輕晃的籬笆門迎meimei們進來,有些不習慣地瞧著足下未嵌青磚的泥地,又抬眸望進院中,外院里雜草荒蕪,從殘留的茅草棚架還可以看出,那原先應該是個牲口棚。 也許是之前遺留了草籽,院中長出來的雜草大多是驢騾喜歡吃的草料。 明寶清的目光沿著窄窄一條蜿蜒的石徑鋪過去,瞧見院中橫著的一條半人高的石塊隔斷,心道,‘這就算分了內院外院了?’ 那條石墻隔斷雖然不高,但上頭應該養過些花草,明寶清只認得出困在破瓦盆里的一株茉莉,其他花草因無人照料都野化得差不多了,同往日里精心打理再呈到她跟前的盆景差別很大。 那些花草在冬日里皺縮的枯黃萎葉還沒掉完,可又有纖長新綠在春風中一日日復蘇冒高,將身后的屋舍擋得很嚴實,只隱約看見瓦頭木門。 明寶清瞧著墻頭數叢如玲瓏碧劍般的草植,有些困惑地問:“是野蘭嗎?” 朱姨又笑了一聲,道:“哪來的蘭花?大娘子認不得是菖蒲嗎?” 明寶清并不計較這一句微微帶刺的話,只道:“同端午節用的菖蒲不大一樣?!?/br> 藍盼曉回眸看了一眼,道:“端午節用的那種菖蒲是水里養出來的,所以才那樣肥壯,這種在墻頭石縫里鉆出來的,蓬短纖細才是常態?!?/br> 朱姨湊上前問:“大娘子倒是心寬,還問花問草的,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明寶清沒有理會她,只問:“母親,這莊園上有多少屬田?” “不算屋前屋后這些地方,約莫有一畝?!?/br> “沒有佃農嗎?” “這田地到我手里的時候就不算肥沃,且又少,不夠養活佃農的,只包給鄰里有富裕勞力的人家種,眼下應該已經荒了半載了?!?/br> 已經到這境地了,藍盼曉也沒想著什么家丑不家丑,照實說了。 “這樣的莊子,怎么好做嫁妝呢?”朱姨小聲嘟囔。 雖然小聲,可眾人也都聽見了,藍盼曉有些郁悶,只聽明寶清淡聲道:“總比沒有好?!?/br> 為人妾室哪有嫁妝?只有賣身錢罷了。 苗姨年邁昏聵,林姨心如死灰,只有朱姨被這話戳了個正著,有些不痛快。 她若不是有了明寶珊,甚至都脫不開奴籍,能做妾已經天大的造化了。 隨著明寶清這句話,藍盼曉提裙邁上石墻隔斷的小階,望向內院里。 內院幾處屋舍的樣式連起來就是個‘匚’字,與石階并行的小棚架下遮著一口水井,棚架上還有干枯的瓜藤殘留,棚架一段支在石墻和一棵枯樹上,另一端搭在正屋左側的水房頂上。 水井瓜棚正對著的是堂屋,堂屋左右皆附有耳室,右側的耳室很明顯是做廚房用。 藍盼曉從廚房西窗望出去,還能瞧見籬笆墻內有一排空空的雞舍,雞舍后邊有一間草棚,藍盼曉沒去看,猜想是廁室。 石墻隔斷內的院子里鋪了好幾塊大石板,石板已經很深很深地嵌入泥地了,就算是石板與石板之間的細路泥縫,也都被足印夯實,只疏疏落落地冒著草籽,唯有雞舍附近的草長得比別處茂盛,許是曾經施足了雞糞,又被雞爪反復刨松的緣故。 “咱們晚上不會就睡這幾間屋吧?!敝煲陶驹谪Q邊的那間主屋前,用一種天都要塌下來的口吻說著。 主屋與堂屋的一邊也連著,屋檐延伸出去,勉強算是有一點回廊的模樣,可還是比侯府的下人房都要小。 屋子里其實算整潔了,沁著綠苔木門被打開時只透出一股嗆鼻的冷灰。 入目先是桌椅,再探頭往里看,可見箱籠、床塌、書架,書架上應該還有些書冊,因為某人離去之前,很在意地披了一件舊衣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