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呼喚我的名字
高潮的余韻包裹著沉柯的每一寸皮膚和神經末梢。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兩人交錯的、逐漸平復下來的呼吸聲。 窗簾將外界的光線完全隔絕,只有床頭一盞壁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將空氣染成一種曖昧的、蜜糖般的色澤。 沉柯半闔著眼,享受著這種被填滿后的慵懶與倦怠。 身邊的熱源動了一下。 陳然那具剛剛被他徹底占有過、烙印上他氣息的身體,像一只饜足的貓,柔軟地、帶著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意味,朝他懷里蹭了蹭。 她的頭發還帶著些許汗濕的潮氣,發梢擦過他的下頜,帶來微癢的觸感。 沉柯沒有睜開眼,只是憑著本能,將手臂收緊了一些,把這個溫軟的身體更緊地圈在懷里。 這是他的東西,一件剛剛被他使用過、并且讓他感到極其滿意的所有物。 “主人,”陳然的聲音很輕,帶著情事后特有的沙啞,像羽毛一樣掃過他的耳膜,“我喜歡聽您叫我的名字?!?/br> 沉柯的思緒有片刻的凝滯。 名字?他甚至需要花零點幾秒的時間,才能從腦海里調取出“陳然”這兩個字。 在他之前的認知里,陳然是不需要名字的,她只需要一個代號,一個身份——他的寵物,他的玩物。名字是屬于“人”的符號,而她,只是他的東西。 他還沒來得及對這個不合時宜的請求發表看法,一陣濕熱的觸感就落在了他的鎖骨上。 陳然微微支起身子,柔軟的胸脯貼著他的胸膛,嘴唇在他的皮膚上留下輕柔的、細碎的吻。 那不是帶有明確情欲的挑逗,更像是一種安撫和討好,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意味。 她的吻一路向上,最終停留在沉柯的喉結旁,舌尖輕輕地舔舐了一下。 “就叫我陳然,好不好?” 陳然貼著沉柯的皮膚,吐出的氣息溫熱,“當您的嘴里念出‘陳然’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從里到外,都完完全全變成了您的東西。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屬于您?!?/br> 這句話說得極有技巧。 陳然沒有索求平等,也沒有強調自我,而是將這個請求,包裝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更深層次的臣服。 這番話巧妙地繞開了沉柯的雷區,反而精準地搔在了他的癢處。 一種全新的、更為奇特的滿足感,從沉柯心底升起。 原來,占有還可以有這樣的形式。 賦予她名字,再親口呼喚這個名字,仿佛是在進行一場更加徹底的、靈魂層面的烙印。 沉柯終于睜開了眼睛,那雙灰紫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他看著那個近在咫尺的、正仰頭望著他的臉。 陳然的眼睛里蒙著一層水汽,臉頰還帶著未褪的紅暈,嘴唇微微腫著,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她的眼神里沒有算計,只有純粹的、仰望的孺慕之情。 “你倒是很會想些新花樣來討好我?!?/br> 沉柯開口,聲音還有些慵懶的沙啞。 他抬起手,指腹輕輕摩挲著陳然柔軟的臉頰,“只是叫個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對我很重要?!?/br> 陳然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后又立刻補充道,“因為這會讓主人更高興。您的快樂,才是我存在的唯一意義。所以,它比什么都重要?!彼f著,主動握住他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將他的手掌引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掌心。 這個吻像是一枚開關。 沉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一向享受別人對他的順從和畏懼,但像這樣,將他的快樂奉為圭臬,用一種近乎信仰的姿態來取悅他,還是第一次。 這比單純的rou體臣服,更能滿足他那病態的掌控欲。 “好吧?!?/br> 沉柯終于松口,像是隨口答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著她的眼睛,刻意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地、清晰地念出了那兩個字:“陳然?!?/br> 當這兩個音節從他嘴里吐出時,他清晰地看到,陳然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然后,她俯下身,給了沉柯一個綿長而深情的吻。 這個吻不再是討好,而是帶著濃烈情感的獎勵。陳然的舌頭主動地探入他的口腔,勾著他的舌尖共舞。 她的手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壓在沉柯的身上,恨不得將自己揉進他的身體里。 沉柯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吻,從最初的些許意外,到后來完全的接納。 他能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喜悅,這種喜悅通過這個吻,源源不斷地傳遞給他。 原來,僅僅是呼喚一個名字,就能讓她如此快樂。而她的快樂,又反過來取悅了他。 這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沉柯的心情變得極好,他甚至開始覺得,“陳然”這個名字,念出來的時候,口感還算不錯。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喘。 陳然趴在他的胸口,臉頰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像一只等待主人夸獎的小動物。 “這么喜歡?” 沉柯用手指卷著陳然的一縷頭發,漫不經心地問。他很享受她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種全然的依賴和崇拜。 “喜歡?!?/br> 陳然用力地點頭,“從主人嘴里說出來的,什么都喜歡?!彼D了頓,又補充道,“那,以后您能一直這樣叫我嗎?” 她小心翼翼地加上了限定條件,再次強調了這份“特殊待遇”的私密性,這讓沉柯更加受用。 這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稱謂改變,而是一個獨屬于他們二人的、不能被外人知曉的秘密。 “嗯?!?/br> 他從喉嚨里發出一個表示同意的單音,然后翻了個身,將陳然壓在了身下。 兩人的位置瞬間顛倒,他重新占據了主導地位。他低下頭,鼻尖蹭著她的鼻尖,用一種極低的聲音,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陳然?!?/br> “我在?!?/br> 陳然立刻回應。 “你倒是說說,為什么這么執著一個名字?” 沉柯看著她,忽然來了興致,“是覺得,有了名字,就不一樣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探究的玩味,他想知道,她的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因為名字是獨一無二的?!?/br> 陳然迎著他的視線,沒有躲閃,“‘寵物’可以有很多只,但‘陳然’只有一個。當您叫我‘陳然’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此刻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只是我一個人。這份獨占,讓我覺得很安心?!?/br> 她說得那樣真誠,仿佛她所求的,并非是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尊重,而僅僅是為了確認自己在他心中那份“獨一無二的所有物”的地位。 這套說辭完美地契合了沉柯的邏輯,讓他感到無比的熨帖和滿足。 “小腦袋里想的還挺多?!?/br> 他輕笑一聲,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是一個他從未做過的、帶著安撫意味的動作,“既然你這么喜歡,那以后,我就多叫叫你?!?/br> “陳然?!?/br> 沉柯又叫了一遍,像是覺得有趣。 “嗯?!标惾换貞?,聲音甜得像蜜。 “陳然?!?/br> “嗯,主人,我一直在?!?/br> 陳然主動地伸出手臂,再次抱住了沉柯,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沉柯由著她抱著,心里忽然覺得,這樣的游戲,似乎比單純的rou體征伐,要來得更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