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彼得防備道。

    “nothing.*”托尼長嘆，“我只是突然意識到我的確不擅長做一些事情?！?/br>
    他但還句沒說的話是，也許托尼·斯塔克的確不擅長談心，但今天他覺得還真不能怪自己，甚至懷疑算換全美收費最高的心理咨詢師過來怕不是都無法解讀出任何東西。

    你今天過得怎樣？

    good.

    信息量真大。

    彼得沒有追問他不擅長做什么事，而是就此掐斷話題，扭頭看向窗外。從后視鏡只能看到他的半個后腦勺，可托尼之前回頭的時候也沒看出任何明顯的傷。彼得從學校走出來的時候看起來也還好，yea速度慢了點，但只是不適應、不方便的那種慢，不是疼的那種慢。所以，可以排除他在學校里不小心撞了摔了的可能性

    那就是閃電又欺負他了？

    托尼拿出手機編輯短信。

    【泰德，今天閃電在學校惹彼得了嗎？——ts*】

    對話窗另一側立刻蹦出小氣泡，【oh my god是托尼·斯塔克在給我發短信嗎？？？?。?！】

    【the one and only*】

    【以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對面立刻開始打字，十幾秒后蹦出一大段?！鹃W電今天的確在學校惹彼得了，但是mj替我們欺負回去了。閃電看起來被惡心得再也不敢理我們而且彼得當時看起來也很開心。今天我mama很早就接我走了所以我最后一次看見彼得是在展覽快要結束前，那個時候他看起來非常興奮?！?/br>
    然后是短暫的一句，【是彼得出問題了嗎？】

    【看起來有些恍惚?！?/br>
    【我不知道。他在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時還看起來很正常，難道是我離開到放學之間出了什么事？】

    【你確定你離開時他看起來還正常？】

    【百分百肯定，我了解彼得。他還在說晚上你們要給他開派對的事?！?/br>
    十幾秒后又冒出一句，【我知道彼得有時候可能會突然就封閉自己，但這個時候不能強行問他。他不想說是因為不想讓自己身上無關緊要的小事讓其他人擔心，所以越問他就只會越覺得自己麻煩到了別人，只會假裝一切正常。一般這種時候就讓他自己思考一會，也許他想開后會說出來的?！?/br>
    但要是不說呢？

    托尼沒有問，知道奈德不會有答案。就算奈德真的知道也不會告密，因為他是彼得最好的朋友，彼得口中的guy in the chair。就是這兩個青少年一起將天大的秘密瞞了將近一年，在所有人的眼皮下。奈德顯然不可能背叛彼得。

    他收起手機。

    *

    一到大廈托尼就把彼得趕回了自己的房間。青少年本來還說要去公共休息室一起幫忙，但發現托尼堅持讓他休息后就讓步了，拄著拐杖背著書包慢慢走回自己的臥室，背影看起來非常疲憊。

    六點的時候托尼敲他的房門，開門的彼得已經換了一身睡衣，頭發也亂糟糟的顯然是在被窩里躺過，但不知為何他的臉色卻看起來比下午時還要蒼白。

    “彼得！”帕佩顯然沒想到小孩的狀態會這么糟糕，“你還好嗎，sweetheart？”

    “我當然很好?！北说贸⑿?，“不是說有派對嗎？我們走吧？”

    “你確定你沒問題嗎？”帕佩確認，“假如不舒服我們完全可以推遲甚至派對，我相信其他人都能理解的?！?/br>
    “什么？”彼得嚇了一跳，“哦不不，沒事的帕佩！所有人都準備這么久了，連食物跟飲料都準備好了，我怎么能突然取消呢？我真的沒事，我完全可以參加?！?/br>
    帕佩看起來仍然不放心，但小孩已經率先朝電梯走了，回頭朝他們露出大大的微笑，“帕佩？托尼？不走嗎？我都餓的不行了?！?/br>
    well， shit，托尼想，奈德說的是對的。

    ***

    當天晚上的慶功宴就像托尼預料的那樣讓人蛋疼。不管平時展現出來的人格如何，復仇者一個個都是人精，還能看不穿一個十幾歲小孩的表情管理？約莫一個小時的晚餐時間里每個人都朝托尼投來詢問的眼神，但偏偏托尼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大概只有彼得以為自己掛起來的笑瞞過了所有人，卻不知道自己骨縫里都溢著疲憊跟沮喪。

    他看起來像是倒頭就能睡上三天三夜。

    ‘到底發生什么了小孩？’托尼幾乎想抓著他的肩膀搖，看得出來梅·帕克也想這么干，但在托尼問她該怎么辦時這位更有經驗的家長卻給出跟奈德幾乎一樣的回答，“他現在還沒想好，等他想好了自然就回答你了?！?/br>
    “要是他不說怎么辦？要是他自己想不開怎么辦？”他嘶嘶道。

    梅承認，“他的確可能會鉆牛角尖。彼得跟本一模一樣的固執，但他要是不愿意說我們也沒有辦法?！?/br>
    也許是看他太過挫敗，梅又道，“小孩有時候就是會這樣，托尼。我們作為他的家長當然不想看他走彎路甚至走進死胡同，但這些是無法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就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用行動跟語言告訴他我們在乎他?！?/br>
    她看著青少年埋頭吃飯的樣子露出微笑?！熬汀托狞c。彼得是個非常棒的孩子，他會回應你的愛的，他從未讓人失望過?！?/br>
    托尼希望她是對的。

    肯定是對的，只看彼得就知道梅·帕克在任何事上都是對的，只有她這樣強大的女性才能養出這樣棒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