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們一直找不到，要是彼得真的被關在這里一直還活著，那那個才十五歲的男孩該有多絕望。

    不要怕，他在心底說道，復仇者馬上就來了。

    我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

    他分出一絲精力瞥了下托尼，后者站在飛行器的出口，可以想象在機艙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鋼鐵俠就會立刻飛出去。

    “再等等，我們不知道敵人有多少防備，最好不要貿然沖上去?！鼻懊娴您椦巯袷悄茏x心一樣喊道，“先讓我把飛行器停到一英里外的地方，然后我們一起行動?！?/br>
    史蒂夫將目光轉回手里的盾牌。

    再堅持一會，就一小會，彼得。你的父親馬上就來了。

    ***

    他好痛。

    全身都好痛。

    所謂交換基因不是交換，是拿無數把刀子在他身上割。最可怕的是他卻只能攤在這張椅子上忍受，因為他在不斷變得虛弱。

    這比蛟龍直接折磨他還要可怕，可怕一萬倍。

    原本刺眼的光線不再刺眼，遠處的物件開始變得模糊。他剛才還能清楚聽見蛟龍的心跳跟呼吸，現在卻也聽不見了。肌rou在明顯地變軟，他早已習慣擁有的力量在不斷流失，每一秒都在突破他對虛弱的下限。

    god，他從前這么體弱的嗎？彼得簡直不敢置信，直到胸口突然開始發悶，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上面一樣重到無法呼吸。

    是了，他從前不止體弱，還有哮喘。

    他的哮喘甚至嚴重到需要隨身攜帶氣管舒張劑。

    fuck，他心想，我原來的藥都已經過期了吧。

    ***

    他們已經徹底將倉庫包圍。

    史蒂夫舉起盾牌，“復仇者，進——”

    在他說完前鋼鐵俠已經一炮將鐵門轟開。

    ***

    彼得的全身都在燒。

    假如說之前還有蜘蛛基因幫他強撐著讓身體不徹底崩潰，現在所有積累的傷就像是山頂堆積的雪一樣，唯一的支撐體塌陷了，于是雪就開始滾滾下落，聲勢越來越大，直到整個身體系統都直接崩潰。

    他早就已經什么都看不見了，缺氧讓眼前只剩下黑色。彼得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呼吸。也許他已經死了，還存在的是靈魂？

    不，靈魂不可能感受到這么多的痛吧。

    也許他只是快死了。

    所以，這就是要死亡的感受嗎？

    10/10不推薦體驗，疼就算了，竟然還這么吵讓人不得安寧，必須給個一星差評。

    噪音還在持續，而且越來越大。

    彼得缺氧的大腦早已無法分析那些噪音的來源，所以他不知道那是機械被砸成粉碎的巨響，不知道身上束縛帶被割裂會發出刺啦聲。他甚至連疼痛以外知覺也要沒了，所以他沒感受到有一雙手繞到他的后背跟膝下，將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來。

    “彼得，son*.”有聲音哽咽道。

    他當然也沒聽見。

    痛苦像是被畏懼火的野獸看到了火把一樣，嘶吼著不甘褪去。

    彼得終于心滿意足地陷入安寧。

    第52章 what makes a hero（醒來）

    彼得第一次醒來時沒有睜開眼睛。

    他是無法睜開, 但是能隱隱能聽見儀器beep、beep的聲音，很有規律。他的身體終于不疼了，全身都像是被溫暖的海洋包圍，他很快就再一次睡去。

    ***

    彼得第二次醒來是還是無法睜開眼睛。

    他還是能聽見儀器beep、beep的聲音, 還是非常有規律。但是這一次他的感覺更加清晰, 原來溫暖是因為他在被子里, 手下就是柔軟的布料, 還有陽光打在臉上。

    似乎有人在他身邊交談, 一個人說，“托尼，你回去休息吧, 有我來陪著彼得?！?/br>
    是梅姨的聲音。

    梅姨似乎來到他的身邊, 彎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彼得嗅到了她身上橘子香水的氣味，非常熟悉，非常能帶來安全感。

    他似乎嘆息了一聲，但是不確定，因為下一秒就又一次陷入昏睡。

    ***

    第三次, 他醒來的時間長了一點, 但還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睜開眼睛。

    這一回感官更加清晰了，他能聽見有人在他病房里交流。

    “you know?！柄椦鄣?，“我還是無法相信他就是蜘蛛俠, i mean，看他臉上的嬰兒肥，說他才十三歲我都信！”

    胡說八道, 彼得憤怒地想, 我十五了，再過九個月就十六了！that practically makes me an ad/ult.*

    但房間里的其他人紛紛贊同鷹眼。史蒂夫說, “我早就有感覺蜘蛛俠的年紀很輕，但是才十五歲……”

    娜塔莎哼了一聲，“不要小瞧小孩，年齡無法衡量一個人的成熟度與能量。而且好像你有資格說似的，違法參軍的美國隊長?！?/br>
    史蒂夫嗆了一下，彼得在心里為他的蜘蛛mama叫好。

    “別在我的兒子面前吵架?！彼顾舜驍鄮讉€人都斗嘴。

    dad！要不是動不了彼得就要蹦起來了，只聽mr.stark繼續說道，“護士本來就不允許這么多人呆在彼得的病房里?，F在你們也看到他還好好活著了，看完就趕緊離開吧。shoo，shoo*！”

    其他人嘟嘟囔囔地離開，人都離開后病房似乎連空氣都沒有那么悶熱了。彼得在一只手輕輕地摁在自己肩膀的時候心滿意足地嘆息。

    “彼得?！眒r.stark的聲音很輕很輕，“我真的非常抱歉?！?/br>
    不是你的錯dad，都是我傻到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