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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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歸晚并非魯莽的蠢人,既然敢開口要兵權,心里肯定是有算盤的,只是不知她預備怎么做。 若虞歸晚拿了北境軍的兵權,于自己絕對是有利的,趙禎隱隱有些期待。 虞歸晚卻沒有滿足趙禎的好奇,而是站起身道:“等我的人從偏關回來你就知道了?!?/br> 日前她讓程伯和佟漢喬裝去了偏關。 那里現在是東遼占著,大雍的百姓跑了許多,卻也還有一些。 東遼大軍搶來的秋糧需要勞力往關外運,而這些勞力就是被他們抓來的大雍百姓,他們管這些百姓叫羊奴,白天干活,晚上睡羊圈,說白了就是東遼的奴隸。 虞歸晚抽回刺刀,向趙禎做了個請的動作,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 趙禎想到了門外那幾具被拖爛的尸體,臉色不由得一白,只能僵笑道:“虞姑娘這是要引我去哪里?” “明知故問?!?/br> “我不知?!壁w禎裝傻。 “也沒事,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好歹過來了,也得認認外頭的是不是你外祖父派來的人,可別錯殺了,回頭我也難做?!?/br> “……你殺的也不少了?!?/br> “那可不能怪我,如今正在打仗,他們鬼鬼祟祟的我以為是東遼的探子?!?/br> 這就是扯謊,以她的本事還能分不清東遼探子?趙禎氣得咬牙,又無可奈何,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幼兒,”知道現在對付不了虞歸晚,趙禎就從幼兒這里下手,“我知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但也要懂得自保,別什么人都信,尤其那種居心叵測,兩面三刀,蠻橫無理又來歷不明的,萬不可被哄騙了去,事事都聽這種人的,小心被賣了都不知道?!?/br> 她們兩個陰一句陽一句的互啄,幼兒見互相都不吃虧之后也就不管了,安靜坐在旁邊喝茶吃點心,冷不丁被趙禎突然提點,還意有所指,就不由得往虞歸晚那邊瞟。 說你呢,聽見沒?讓你以后再欺負人,半夜還纏著不讓人睡覺。 虞歸晚揚了揚眉,故意把藏在衣領下的羊脂玉拿出來。 瞧見這玉,幼兒的臉就紅如霞。 跑過去一把抓住虞歸晚的手腕將羊脂玉藏回去,又把人推到門外,避開趙禎的視線。 “你這個人,存心氣她也就罷了,連我也想氣死不成?!?/br> 看她兇巴巴瞪人,虞歸晚翹了翹嘴角,道:“你以后別老跟她下棋,我看著煩,她誰啊,賴我家不走,吃我的喝我的,還跟我搶你,背后說我壞話,讓你別跟我好,我都聽見了?!?/br> 幼兒借著袖子的遮擋撫上虞歸晚的小手臂,看著人柔聲道:“你別生氣,我又不聽她的,我對你的心如何,你還不知道么?!?/br> “知道,所以才煩她,真的不能把她扔出去?” 趙禎剛大著膽子走出來就聽到這話。 第108章 那日劉縷被虞歸晚一箭射傷肩胛, 鋼制的箭頭直接穿透肩骨,并以此為中心擴散開裂,以至整條臂膀都無法動彈, 即使傷口愈合了,手臂也抬不起來。 隨軍的東遼大夫被盛怒的劉縷砍了好幾個,現在只能從偏關小鎮找能看傷的大夫,但鎮上的大雍百姓多數已被抓走充做羊奴,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能醫治劉縷臂傷的人。 奉命潛入偏關打探敵情的程伯等人就謊稱自己是民間大夫,專治跌打損傷、傷筋動骨,借此混進東遼大營。 他們當初跟虞歸晚學過‘瘍醫’的本領,雖不十分精通, 但也比東遼那些只會用巫蠱之術的巫醫要強。 程伯和妙娘這對祖孫也因此獲得劉縷的信任, 得以在大營內圈定的范圍走動,晚上也不用睡羊圈,而是在馬棚邊上給祖孫倆搭了個簡易的帳篷,吃喝也不缺,就是不能走出營地, 妙娘時不時還要忍受那些野蠻粗曠的東遼士兵的調戲和sao擾。 這夜,祖孫倆從劉縷的營帳出來。 妙娘背著小藥箱跟在程伯身后, 易容過的臉臘黃, 還滿是雀斑和黑痣, 脖子還有恐怖的燒傷疤, 看著十分瘆人。 這是進入偏關前閻羅娘替她弄的, 原本她只是想在臉上抹點鍋底灰,卻被閻羅娘譏笑道:“還說自己幼時就闖蕩江湖討生活了, 怎的還這般天真蠢笨,那些個畜生眼又不瞎, 莫說你抹鍋底灰,就是往臉上劃數十道口子留了極可怕的疤,只要底下是好的,他們就會拉著你用強,你當那些東遼蠻狗是什么好東西,被趕去羊圈的女奴又是怎么瘋的,你可曾親眼見到過?別以為你射殺過幾個東遼人就不懼了,那些蠻狗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沒人性沒人倫,你趁早將自己身上有塊好皮的地方弄臟弄臭,讓他們實在下不去口才罷?!?/br> 所以除露出的燒傷疤,閻羅娘還將妙娘身上熏得臭烘烘的。 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東西,據說是她年輕時從別處得來的一個臭氣方子,用各種稀奇古怪的草藥和五毒干尸配比出來的,氣味遠遠聞著就讓人作嘔,像狐臭、腳臭、糞坑味、發酵酸和腐爛惡臭混在一起,沒人能受得了。 若不是看祖孫倆確實有本事能治傷,劉縷早讓人將妙娘拖出去砍了。 饒是如此,大營里的東遼兵也還是閑著沒事躲遠些沖路過的妙娘開黃腔,更有甚者都想半夜將妙娘拖到僻靜處硬來,還是被那股惡臭味給熏的才沒有下手,只得去羊圈那邊找奴隸發泄。 妙娘夜里總聽到各種慘叫聲,而她現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將仇恨壓在心底,等日后再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