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1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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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看不出結果,可稻苗確實大都長得比一般莊稼地里的苗結實。 論功勞,還算當得起皇后的位子。 只是有時候她又愚鈍得很。 康熙和梁九功的招子那都是幾十年鍛出的火眼金睛,一般人在他們主仆倆面前是瞞不住性情的。 先前梁九功就覺得耿舒寧憨,這會子康熙也感覺出來了,那寡婦之名,大概沒他想得那么復雜。 這丫頭人情世故和政治敏銳性幾乎沒有,活似慈幼院里出來的,跟孝莊完全沒辦法比。 康熙想起太皇太后的話,心里哂笑,大概只隨了皇瑪嬤的彪。 他不理解,耿佳德金那樣的狐貍性子,填房又不是什么良善的,怎么會養出一個這么古怪的女兒。 康熙繼續問:“以你之見,老四廢后一事,于前朝后宮乃至整個大清,有什么好處?” 耿舒寧頭皮更麻,這方面真不是她擅長的,她只知道廢后對她有什么好處,其他的跟她有什么關系??! 可話不能這么說,耿舒寧努力轉動腦筋,慢吞吞回話。 “回太上皇,以歲寧愚見,廢后……可助萬歲爺震懾朝堂,也能警示后宮安分守己,前朝后宮都穩了,皇上才能將利國利民的政策推行下去?!?/br> 康熙不算滿意,他提醒:“你可知道,老四登基后到現在,還未曾選秀?!?/br> “最遲明年,選秀勢在必行,否則滿蒙漢旗下再無法安穩?!?/br> 朝廷要打仗,不把將士們的大后方安排好,甚至不給將士們足夠的動力,任憑將領再有本事,也帶不好一群心散的兵。 “烏拉那拉氏被廢,跟你做皇后是兩碼事,不說朕怎么看你,老四也不需要會阻礙他穩定社稷的妻子?!?/br> 耿舒寧微微怔忪片刻,她可能對政治不夠敏感,親人也沒得早,但人情世故在摸爬滾打中也有自己的理解,并非一竅不通。 她努力按著策劃方案的思路,從人心方面,思考廢后的利益和影響。 “廢后之后,烏拉那拉氏、瓜爾佳氏、索綽羅氏原本的利益可以拿出來重新分配,后位空虛,選秀也是各家必爭之位?!?/br> “為了爭奪權勢,朝臣們勢必會對萬歲爺更加忠心……如我阿瑪這種對皇上忠心耿耿的臣子!” “如若將來成了皇家姻親,這些家族會徹底跟皇上站在一條船上,為皇上鞍前馬后?!?/br> 康熙終于點點頭:“還算沒蠢到家?!?/br> 耿舒寧:“……”謝謝,新腦子快長好了。 康熙又道:“你可知,朝廷快要打仗了?” 耿舒寧驚了下,不是驚在要打仗,跟胤禛去北巡,他并未叫她避開,她知道這場仗不會耽擱太久。 她只驚在康熙會跟她提及此事,“這……這不是歲寧該知道的事情吧?” 廢后還能說牽扯后宮,打仗這可是純粹的朝政。 后宮不得干政這事兒還是老爺子和他老子敲定下來的呢。 康熙輕哼,“若是兩眼一抹黑,將來打起來了,你該如何為胤禛穩定后宮和文武百官的后宅?” “如果老四要御駕親征,你該怎么勸誡,勸不住又該如何安排老四出行?” 康熙在位時,與早年那些相伴過來的后妃也會議論朝政。 他不喜歡后宮干政,是不愿意叫女子左右朝政,干涉帝王謀略,而不是希望后宮女子都成為睜眼瞎。 耿舒寧對康熙的看法稍稍改變了點。 看來老爺子也沒那么封建,到底是被孝莊教育長大的皇帝,包容性還是有的。 她遲疑了下,指出關鍵所在,“您跟我說這些,是想叫我明白,這場仗打完之前,萬歲爺不能封后?” 如果選秀是各家爭奪后位的陽關大道,那么軍功就是各家爭奪后位時,狹路相逢勇者勝的通天坦途。 為了讓將士們鉚足了勁跟準噶爾干仗,打完之前,將后位當作一塊懸在猛獸眼前的肥rou,對胤禛更有利。 只是她不明白,“您是不想叫我為后,還是不想讓我入宮?” 若把后位比作一塊肥rou,前提得是皇上沒有個心尖尖上的獨寵。 康熙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宮中現在最高不過妃位,欲掌管宮務,貴妃之位對耿氏足夠體面?!?/br> “你既跟皇家有緣法,機會總比別的女子多,以老四的性子,早晚會許你后位?!?/br> “想在后宮,在皇家立足,不能只看眼前,你皇額娘便是例子?!?/br> 當然,他聽暗衛稟報過這丫頭不做妾的說法。 她愿意繼續在梁家的話,反正那梁辰大概是死在了湖廣,連石文晟都沒找到,在大清內憂外患解決之前,也隨她去。 耿舒寧低下頭安靜不語,她覺得自己腦子長得還不夠多。 是,如果胤禛只要她,貴妃和皇后之位對她沒什么區別,她總會從貴妃之位晉升后位。 或者她兒子能爭到皇位的話,她會成為整個大清最得意的寡婦。 但這不對,又回到了起點。 她又要變成完全依靠胤禛良心的附庸,她所有努力都會變成爭取男人不變心的砝碼。 不是說狗東西一定會變心,可她一旦忍下,就會變成不公平的開端。 如果遇到最壞的結果,胤禛為江山社稷,習慣委屈她,忽略她……這對敬業的四大爺來說不是不可能,那她會變得比烏拉那拉氏更可悲。 胤禛值得她用貴妃位切斷自己的后路嗎?耿舒寧一時想不清楚。 康熙也沒指望能立刻叫耿舒寧轉過彎兒,“這陣子你就跟在太皇太后身邊,等想明白了再來見朕?!?/br> 耿舒寧慢吞吞抬起頭:“如果我想不明白呢?” 康熙重新拿起古籍,輕描淡寫:“那朕會用朕的手段,弄明白你那些緣法,叫你入梁氏祖墳?!?/br> 耿舒寧沒被康熙嚇到,甚至抬起頭,入殿后第一次直視康熙,目光也無康熙預料的迷茫和瑟縮。 她露出個燦爛的笑:“您既認可我與皇家的緣法,應該知道,這并非一般人能遇到的,我能為大清做的也不止眼前這些?!?/br> “也許太上皇您的手段……足夠撬開任何人的嘴,可若我想死……哦不,我不想死?!彼従徴酒鹕?。 “應該說,若有人逼我死,那我獻祭自己,斬斷仙人對皇家的庇佑,令大清龍脈盡斷,國祚無法綿延,也并非不可能?!?/br> 若沒有她這個變數,大清國祚也超不過三百年,還會成為古往今來種花人的恥辱開端。 大清亡不是什么壞事,只是哪怕是做夢,耿舒寧也不想叫這個世界線的百姓經受那么多苦難,就看這死老頭好不好忽悠了! 因為知道正史,耿舒寧說這話的語氣斬釘截鐵,氣勢如虹。 以康熙和梁九功的眼力,都絲毫未察覺出她有胡說八道的跡象。 這叫康熙心底殺意和怒氣更甚,他瞇起丹鳳眸,犀利掃向耿舒寧。 “你在威脅朕?” “不……”耿舒寧云淡風輕上前一步,“我只是——” 話還沒說完,她忘了自己穿著花盆底,習慣腳尖用力,噗通一聲鏗鏘跪在康熙面前。 “——說實話??!”跪地后,后半句才禿嚕出來,兩行滾滾熱淚隨之落下。 嗚嗚膝蓋是不是碎了,這個逼裝的好痛! 康熙:“……” 梁九功:“……” 耿舒寧跪得太干脆,聲音太大,顯得她剛才那些足以砍腦袋的話,倒像斗著狗膽說了真話,跪地請罪。 主仆倆一時間啞然,就,這丫頭還能把狠話放得更慫一點嗎? 第91章 耿舒寧被一頂軟轎抬回后頭西偏殿,半下午時候也沒能去主殿伺候太皇太后,叫巧荷去告了病。 太皇太后特別詫異,“起不來身?玄燁罰了那丫頭?” 她心里想,老四是她所有孫兒里最別扭倔強的那個,為了只狗都能跟兄弟鬧騰起來,更別提是寵著的新人。 以玄燁那聰慧性子,不該這樣糊涂,明著折騰出爺倆不合的把柄來啊。 烏云娜嬤嬤也納罕呢,去前頭打聽過,才一臉復雜回來稟報,說耿舒寧在主殿傷到了膝蓋。 太皇太后依然不解,罰跪從早上到這會子也沒多久,不應當起不來身…… “不是罰跪?!睘踉颇妊凵裎⒚羁粗约抑髯?,唇角的笑快憋不住了。 “李德全說,今兒個歲寧縣主是穿花盆底去的前殿,瞧著很是生疏,應當沒怎么穿過?!?/br> 太皇太后:“……”懂了,突然覺得膝蓋有點疼。 當年她剛入宮那會子,封后之前姑姑為了鍛煉她的體態,也逼著她來了這么一遭。 那會子世祖瞧蒙古后妃格外不順眼,兇神惡煞進門,嚇得還年輕的太皇太后哆哆嗦嗦行禮…… 怎么摔的她不想回憶,只記得她下巴上的血絲染紅了福臨的皂靴,把福臨疼得直跳腳,卻因為她見了血,只能憋著火被姑姑罵了一通。 她摸著下巴不起眼的某處,眼神憐憫道:“可憐見的,怕是叫玄燁給嚇壞了?!?/br> 烏云娜心下微哂,瞧李德全那驚魂未定的復雜表情,耿舒寧磕到膝蓋,怕不是被嚇得。 但這事兒跟她們主仆也沒關系,她只聽著主子迭聲吩咐—— “哀家記得太醫院有專門的什么鹽能敷膝蓋的?叫伺候哀家的鄭太醫過去給看看?!?/br> “去給那丫頭送幾雙鹿皮靴,跟她好好說,在哀家跟前不用太講究規矩,她累哀家也累?!?/br> * 巧荷和晴芳對自家主子也是又心疼又自責,尤其是晴芳。 她替主子敷著太醫送來能消腫祛瘀的巖鹽,一個勁兒地念叨。 “都怪奴婢!” “奴婢就該跟李德全要矮一點的鞋!” “害得主子在太上皇面前丟了臉,奴婢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