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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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寧思忖片刻,“就按照蘇總管的意思來吧,衣裳給我換一下?!?/br> * 待得收拾好,用過午膳,是趙松過來接她下的龍舟。 龍舟沒在江邊停著,行駛到了江中央,以防有謀逆者行刺,龍舟一路都不會太靠近岸邊。 接她的是個半新不舊的烏篷船,巧荷帶著耿舒寧從梯子上下去。 她人一站定,就被人勾著腰帶進了船艙內。 胤禛就著午后陽光打量耿舒寧,看到她這麻布衣裳和最尋常的婦人包髻,挑起眉來。 “怎么這身打扮?” 耿舒寧平靜推開他,上下掃了眼胤禛藏藍色的錦緞袍子,還有鑲嵌著玉石的瓜皮帽,蹀躞帶上掛著的荷包都是云錦的。 她輕嗤,“萬歲爺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您微服出行,我可沒有那些官員陪您過家家酒的興致,咱們還是分開走?!?/br> 胤禛拿扇子敲了她腦袋一下,“朕不蠢,過去還是阿哥的時候出門辦差的時候比你多多了,還能不知道什么叫微服私行!” 耿舒寧捂著腦袋偷偷踢他腳尖,“那您這身打扮作甚?” “在臺莊這低階,就您這尊貴模樣和陌生面容,就算猜不出您的身份,也都知道是跟隨皇上南下的人了,還能看到真實的臺莊嘛!” 胤禛哼笑:“看來你是不打算看看自個兒的產業了,得,那朕也不必替你cao心?!?/br> 耿舒寧愣了下,她的產業…… 她眼神猛地亮起來,“十三爺已經將鋪子開到了山東來?” 要是去纖蘿閣的話,她這裝扮確實進不去,到門口就得叫跑堂拿棉巾甩出來。 她咬著唇有些掙扎,鋪子有她三成干利,她確實很想去看看,十三爺的戲是不是還像幾個月前那么遜色。 可她今天更想去周邊轉轉,看看這邊的地質情況,跟百姓們好好聊聊。 胤禛拉她在船艙內坐下,無奈又敲她一下,“你就算想裝作普通百姓,你說話的口音,這身精細養出來的皮子,還有你歲寧居士的氣派,你當旁人真看不出來?” 耿舒寧仔細想了想,感覺他說得有道理。 哪怕是涂了黃皮子,故意跟莊稼婦人靠近,不是專業演員,她兩輩子養出來的氣場很難改變。 她有些沮喪:“那想了解這里最真實的現狀,豈不是沒可能了?” 她不想看官員們粉飾過的太平,只有了解最真實的煙火人間,她才知道有些方案該做到什么程度。 所有的策劃都需要真實且詳盡的背調,不然方案一定會出問題。 胤禛見她確實沒有去纖蘿閣的意思,笑著撫了下她發髻,“到了岸上你聽爺的話,爺保證你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可好?” 耿舒寧抬眼瞭他,將信將疑,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能應下。 * 上了岸以后,明面上只有蘇培盛和做丫鬟裝扮的巧荷陪在二人身邊。 趙松和小成子只負責撐船,沒跟著上岸,怕有人會對烏篷船做手腳。 胤禛拉著耿舒寧進了一家掛著‘廖’字招牌的店鋪,遞上一塊玉牌后,立刻就有掌柜迎他們入內。 “貴客里面請,有什么吩咐您只管提,小的會盡快安排人替您辦好?!?/br> 胤禛淡淡吩咐:“取這邊鄉紳夫婦會穿的兩身衣裳過來,尋常些便是,再來兩身半舊不新的小廝衣裳?!?/br> 蘇培盛和巧荷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在掌柜將衣裳送過來以后,兩人各自替主子穿好了衣裳,自個兒也飛快裝扮好。 四個人變成了兩口子帶著小廝出門,巡視產業的架勢。 胤禛攬著耿舒寧出門的時候,門外已經有一輛半舊的馬車候著。 耿舒寧上了馬車還有些怔忪,實在沒忍住好奇問:“爺在臺莊也有不為人知的勢力?” 難不成是粘桿處在全國各地的據點之一?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何必還要重新開鋪子,這些鋪子就能成為情報組織的據點啊。 她回味了下,略有點班門弄斧的尷尬。 胤禛撫著她新梳好的挑心髻,失笑解釋,“朕沒你想得那么無所不能,若粘桿處有這樣的本事,湖廣水患的亂象,朕也不會被瞞那么久?!?/br> 他不會忌諱讓人知道自己的短處和無可奈何。 “康熙三十六年朕還是四貝勒的時候,出來辦差,在河南被人追殺,機緣巧合救了廖家的少主?!?/br> “這玉牌是他的信物,算是報答爺的救命之恩?!?/br> 耿舒寧對這種江湖恩仇的事兒還挺感興趣,歪著腦袋追問,“那他知道您的身份嗎?你們有沒有歃血為盟什么的?!?/br> 胤禛一本正經點頭:“雖然沒拜把子,也算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了?!?/br> “只是爺沒辦法告訴他爺的身份?!?/br> 說完他頓了下,斜靠在馬車壁上,似笑非笑看著耿舒寧。 耿舒寧狗腿地倒了杯茶端給他,特別給力地捧哏:“為什么呀?” 胤禛慢條斯理接過茶喝了一口,云淡風輕道:“這位廖家少主是天地會分舵舵主,爺怕他陷入恩將仇報的不義境地,當然不能告訴他?!?/br> 耿舒寧:“……” 好家伙,您一個皇阿哥就敢打入反清復明中堅力量內部了? 現在還敢用救命之恩,要人家的勢力幫你辦事兒? 她張了張小嘴兒,猶豫了下,只咂摸兩下,沒吭聲。 胤禛含笑將茶盞放到她唇邊,喂她喝茶,“想說什么就說,從你嘴里聽到什么都不稀奇了?!?/br> 耿舒寧下意識沿著他喝過的地方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臉頰微燙地推開茶盞。 怕外頭蘇培盛和巧荷聽到,只小聲嘟囔,“沒盼著您做個人,也沒想到您能……”狗成這樣啊。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安危,最后幾個字,她還是沒敢說出口。 胤禛似笑非笑睇她一眼,“為夫還有更多你不知道的模樣,夫人不必急,慢慢看便是?!?/br> 耿舒寧啞然,還有更不做人的時候嗎? 她斂眉乖巧端坐,在外頭反倒沒有御前那么多限制,還是別給他自由發揮的天地了。 * 馬車出了城,就開始顛簸,這里的路況還沒有京郊好呢。 耿舒寧只覺屁股比被胤禛罰的時候還要痛,小半個時辰就快要成八瓣兒了。 偏偏這人平日里總拽她,這會子反倒君子起來,閉目凝神一路都沒搭理她。 直到鄉下莊子上,這才先下了馬車,笑著過來扶她。 耿舒寧‘啪’一下拍開他的手,“不用您假好心,我自己可以!” 廖家掌柜給她這身裝扮的鞋是厚底的繡鞋,非常適合走路,可見一般地主婆子也是不少活動的。 忍著揉屁股的沖動,耿舒寧黑著臉往地里走,碰上人才稍微和緩了臉色。 她剛要跟地里忙活的老農打招呼,胤禛就直接上前兩步,將她攔腰抱起,聲音不大不小地演上了。 “別生氣了!不就是沒有親自給你種花嗎?” “爺天天那么多賬本子要劃拉,有家丁能干的事兒,何必非得爺來動手?!?/br> 余光發現周圍有人看過來,耿舒寧心下一動,也跟著演上了。 她偏開頭重重冷哼,“是誰答應我,成親后會親自種一畝花田,好叫我天天有花綰發的!” “男人啊,娶到手就不知道珍惜,別忘了你可是倒插門!” 在蘇培盛和巧荷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耿舒寧冷笑著拍了拍胤禛的臉頰。 “家產都是我爹留給我的,你不過是個贅婿!” “若表現不好,休了你再找一個也不難!” 沒人不喜歡湊熱鬧,尤其是這種家長里短的熱鬧。 兩個人爭吵的功夫,地里忙活著播種的農人和婦人們,都不自覺揣著手到地頭上,借著擦汗喝水啃干糧的功夫瞧熱鬧。 胤禛微瞇了下眸子,意味深長盯著懷里趾高氣揚的‘夫人’,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去。 “咱們青梅竹馬的情意,你何必動輒將休夫掛在嘴上,算我的錯還不成?” 耿舒寧眼珠子一瞪,嚷得更大聲:“什么叫算你的錯!” 她恨這句話恨好久了,這會子借題發揮,掙扎著落地后,戳著胤禛胸口,將人罵得狗血淋頭。 “錯了就是錯了,算你的錯,你不就是想說我無理取鬧嗎?”一旁有婦人不自覺點頭,斜眼看自家漢子。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婚前你答應的事兒,做到了幾件?”又有幾個婦人若有所思,眼神不善看向旁邊的漢子。 “分明是你求娶的我,成親后我為你洗衣做飯,為你孕育子嗣,為你打理衣食住行,你都做了什么?”好些婦人都狠狠點頭,看自家漢子的眼神愈發不善。 耿舒寧冷笑著退后一步,“怎么著,娶之前我是大爺,嫁了人我就得當孫子?” “別忘了你花的可都是我家的銀子,今兒個你要是學不會種花田,咱們就一拍兩散!” 胤禛像是被訓得惱羞成怒,“種就種!你還想嫁給別人?你怎么不上天呢!夢你別想做!” 蘇培盛和巧荷:“……”爺,您這軟可以服得再硬一點嗎? 胤禛抹了把臉,不看耿舒寧,氣沖沖走到被熱鬧吸引到了地頭上的農人們中間,伸手掏出好幾個銀角子。 “來來來!爺今兒個來學種地,今兒個誰能教會我種花田,這銀子就是誰的!” 漢子們想了想,怎么也不能叫這位爺在自家媳婦面前丟臉。 不然他們丟的是銀子,這位爺極有可能丟的是軟飯那個碗??! 再者,他們也想委婉教一教胤禛,在自家婆娘面前,真的沒必要這么硬氣。 哄好了才能讓婆娘乖乖聽話,非要對著來,只會家宅不寧。 如果是平時,像胤禛和耿舒寧這樣的陌生面龐過來,看起來還格外金貴,口音也不是當地口音,必定會被排外的村民們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