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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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地發現,宮里跟九貝勒允禟里應外合的,是熹嬪和佟思雅。 這兩個人,從她一穿過來,就覺得她好欺負,這印象算是改不了了。 外頭負責在莊子上動手的,竟然不是佟家三爺,而是他老子佟國維,到底還是老狐貍狠,毫不猶豫就能毀掉一個女人的一輩子。 耿舒寧這陣子在莊子上,天天泡在膳房里,借著研究美食方子孝敬太后的名頭,總算某些有趣的化學反應搞了出來。 三月初一,耿佳德金被押解進京,直接下了天牢,刑部不得過問,罪名壓而不發。 三月初六,胤禛在朝堂上傳喚耿佳德金。 身為河南知府,耿佳德金直接呈上了河南總督、巡撫等人貪污受賄,與隆科多勾結殺害欽差和前任知府的證據。 皇上當朝立斷,判隆科多革去御前侍衛之職,發配皇陵。 其父佟國維教子無方,革去大學士之名,降為輔國公,閉門思過。 河南總督和巡撫革去頂戴花翎,抄家問斬,株連兩族。 同時,皇上下旨,令耿佳德金為河南總督,整頓河南官場,推進火耗歸公在河南的試行。 李光地等閣老雖然因為鼻子尖,早早就將自己摘了出來,卻也沒得著好。 皇上以朝廷貪污受賄,京外互相勾結屢禁不止為訓,取消內閣批紅的權利,下令在南書房設立小內閣。 六部滿漢共計十二位尚書和三位大學士入小內閣,共商軍、政急務,由皇上暗中欽點的大臣以密折形式最終確認,共同遞交御前,以輔佐皇上處理朝政。 在朝廷動蕩,胤禛雷厲風行將皇權收入掌心的時候,耿舒寧帶著自己新蘇出來的美食方子,憑慈寧宮腰牌進宮給太后請安。 * 三月十五,供奉著佟家兩位皇后的奉先殿內,孝康章皇后和孝懿皇后的牌位突然出現血字—— 「血脈孽緣」 守著奉先殿的太監直接嚇尿了。 血字是夜里出現的,幾個小太監尖叫著屁滾尿流跑出去,驚動了當值的內侍。 不待宮里將此事壓下去,潭柘寺在月中皇親國戚們爭相點第一炷香的時候,為皇家佟氏兩位皇后點著的長明燈座下,也突然出現了血字。 「功德有虧」 若說宮里消息沒那么快傳出來,潭柘寺這血字被太多人看到了,根本瞞不住。 接著,新換了輔國公牌子的佟家大門上,也在午后太陽最烈的時候,出現了血字。 「不忠不孝」 滿京城嘩然,宮里的消息也瞞不住了,這血字出現得詭異,消失得也詭異。 原本佟家國公之位被貶,病了一陣子的太上皇還想管,這下子也啞了。 他在清源書屋大發雷霆:“仔細給朕查!膽敢裝神弄鬼,折辱皇家之輩,查出來給朕誅了他的九族!” 可查了數日,宮里,潭柘寺,乃至佟家每天進出的人太多了,毫無線索。 欽天監、薩滿和佛寺的大師們分別查看過,什么痕跡都沒留下,就像是……老天爺將佟家的罪過算在了兩位皇后頭上。 一旦牽扯到鬼神之事,在這個信佛信道的世道,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不敢輕視。 皇上下旨,佟氏全族三年內不得入宮,齋戒祈福,為做下的惡事恕罪。 太上皇也不得不下旨,佟思雅送入皇家庵堂,一直護著佟思雅的佟貴太妃送入佛堂,三年內不許出。 * 三月二十七,皇上下江南,下令由太子監國,誠郡王允祉、起貝勒允祐、九貝勒允禟和敦郡王允俄隨行。 耿舒寧著了一身太監袍子,低眉順眼跟在趙松身邊,和那位小成子一起給趙松打下手。 實則是小成子和趙松伺候著耿舒寧,踏上了龍舟,進了皇上的寢殿。 耿舒寧一進門,就看到一大桌子她喜歡吃的菜,還有兩壺泛著清香的酒。 胤禛坐在一旁下棋,聽到有人進門,抬起頭來,笑了。 “朕都不知道,你夢里還學了怎么做神婆,倒是替朕省了不少工夫?!?/br> 耿舒寧也笑,笑得比較謙虛,“當不得萬歲爺的夸贊,只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若是沒有您幫襯,我也報不了佟家擄我的仇?!?/br> 熹嬪因為有三阿哥,她暫時不能動,佟家再三害她,這仇她忍不了。 蘋果表皮提煉出花青素,用樹液浸泡,無色有少許植物清香,加熱會變成血紅色。 燃著香火的大殿里,無毒的清香味兒誰也不會在意,佟家影壁前也栽種著植物,還在室外,就更察覺不出來。 難的是將字涂抹到合適的地方,掐準了時間加熱,若是液體暴露在空氣中時間太久,氧化后就不會變色了。 兩個人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面,也沒有溝通過,只讓巧荷和林福負責。 東西是耿舒寧跟美食方子一起送進宮的,差事是林福帶人辦的,兩人默契地在京城里裝神弄鬼了一回,連太上皇和太后都給唬住了。 胤禛起身拉著耿舒寧坐在圓桌前,給她斟了杯酒,調侃—— “朕離京前,額娘住到了大佛堂里去抄經,你不心疼了?” 耿舒寧好久沒喝過酒了,瞇著眼小口啜飲著,輕哼,“一看您這就是不了解太后,她老人家去大佛堂,是怕偷笑被人看到不好?!?/br> 胤禛喝酒的動作頓了下,失笑,還真有可能。 額娘一直很討厭佟家人,當年他被孝懿皇后搶過去這事兒,也是額娘心頭的一根刺。 佟家倒霉,額娘估摸著夜里做夢都會笑醒。 他其實對孝懿皇額娘也沒有太多印象了,比起那位冷淡的皇額娘來,生母對他都算親近的。 只是胤禛看不過耿舒寧這樣得意,見她喝完了杯中酒,突然抓住了耿舒寧拿酒壺的手,將她拽到了懷里。 他親親她的唇,“不走了?” 先前他一直不放心,是因為耿舒寧像是只孤獸,萬事不縈于心,也走不進她心底。 他總怕她像是一陣風,隨時都會被吹進那莊周夢里,再也不見蹤跡,才會一直逼她。 但從耿舒寧對九衛的動作,還有明目張膽利用粘桿處的行為,不用再說什么,就讓胤禛感覺出了她的不同。 比起過去,她整個人安寧了許多,這讓他生出了許多歡喜。 耿舒寧非常自然地回吻過去,“我答應過留下,不會騙你?!?/br> 本來也沒必要非得走,這男人她也喜歡,還有的調.教。 她也不是只要自由過苦日子也無妨的女人,她貪心著呢。 * 雖然分開了大半年時間,兩人之間的默契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只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彼此的念想。 胤禛眸子倏然暗下去,卡著她的脖頸兒氣勢洶洶撬開了她的唇,直將耿舒寧親得喘不過氣推他,才稍稍分開些。 只是額頭仍然抵著耿舒寧的,手也從繡著祥云紋的太監袍子衣擺往上,碰到柔軟的系帶,手指勾著輕輕往外拉。 胤禛聲音帶著酒后的嘶?。骸半拮匀q二月里素到現在,這筆賬得好好算一算吧?” 耿舒寧翻了個白眼,小手不老實在龍袍上畫著圈,輕笑。 “說一筆勾銷的是萬歲爺,時刻不忘算賬的也是萬歲爺?!?/br> 游魚一般的柔荑輕巧靈活往下,不甘示弱探入龍袍。 她嬌軟憊懶反問:“您說,我到底是上了龍舟,還是賊船???” 胤禛:“……” 他深吸了口氣,孽源被威脅著,倒是不敢放狠話了。 只抱著耿舒寧起身往里頭去,“那朕來伺候你這個小賊!” 耿舒寧梗著脖子反駁:“我怎么就是賊了?” 她被扔進泛著清香的明黃色被褥里,緊跟著昂藏身影壓下來的是一句灼熱又切齒的低語。 “偷入了朕的心腸,叫朕夜夜惦著你,臟了多少回寢衣,還不算賊?” 耿舒寧輕哼著打了個寒戰,老天,四大爺還能再土/澀一點嗎? 第64章 耿舒寧從小湯山趕路,自靜??h楊柳青登上的龍舟。 八十多公里的路程,一早出發,到達龍舟上已是夜里。 月轉星移,叫掌了燈的船艙內有些昏暗。 耿舒寧飯沒吃多少,酒也沒喝幾口,就被扔到龍床上,親了會兒喘不過來氣,多少有些頭暈目眩。 還是早春的冷風透過窗縫吹進來,打在露出的鎖骨上,帶起陣陣涼意,才叫她清醒了些。 感覺到上方的狗東西燃起欲念,耿舒寧卻沒多少欲望,反倒想笑。 她輕笑了出來,一個用力翻轉,將胤禛反推到了一旁。 胤禛挑眉:“不要朕伺候你了?” 耿舒寧趴在他身側,指尖撫著他高挺的鼻梁,散漫笑問,“爺確定不跟我算賬了?” 胤禛撫著她后背,調侃回去,“就你那半點不吃虧的性子,朕跟你算賬,虧的怕是朕自個兒?!?/br> 耿舒寧抬起細長的腿,高高在上跨過龍袍的蹀躞帶,垂眸笑看他。 “那舒寧倒想跟您算算賬?!?/br> 胤禛感覺出不對,箍住她腰肢要奪回主動權,被耿舒寧倏然俯身的動作唬住,遲了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耿舒寧搶先親在他唇角,舌尖溫熱觸碰在他薄唇上。 “先前我被擄走,是九衛疏忽,這是意外吧?” 胤禛摩挲著腰肢再次欲發力的手又頓住,含笑抬起眸子看她,不說話。 “日理萬機的萬歲爺,是怎么在意外來臨的時候,那么快那么巧地救下我的呢?”耿舒寧的吻順著他的唇漸漸往下,輕咬住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