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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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不講究,大冷的天,那破舊閣子想叫主子留得住,要收拾的地方不少。 胤禛面色不變,扳指輕磕幾下矮幾,沉聲吩咐—— “過幾日朕得了閑,把人提到青玉閣,朕親自問她?!?/br> 他這話音一落,原本非常平靜的小太監,其貌不揚的臉兒稍稍抬起,露出了些局促。 “回,回主子,陳嬤嬤說,若萬歲爺吩咐,就叫奴才幫姑娘帶句話,說請萬歲爺封筆后,青玉閣相見,不會凍著主子爺?!?/br> 胤禛身上的冷意瞬間重了幾分。 蘇培盛打了個哆嗦,低喝,“荒唐,主子爺不問,你就不說?腦袋不想要了!” 小太監趕忙叩頭:“是,是姑娘吩咐,說想給萬歲爺個驚喜,好……好叫主子高興起來,兌現先前查蘇常在那樁官司要賜下的賞?!?/br> 他怕提前說了,主子爺會不高興,大伙兒的賞賜就沒了。 也怕主動說出這事兒來,有跟主子要賞的嫌疑,叫陳嬤嬤幾句話一勸,他才沒敢主動稟報。 蘇培盛噎了下,眼珠子一瞪,還想訓斥,被胤禛抬手攔住。 那小狐貍擅長迷惑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露出了這些時日來第一個淺笑,“那你就回去傳話,就說臘月二十六,叫耿女官等著人去接?!?/br> 頓了下,他笑容不變,“傳朕的口諭給陳嬤嬤,出發之前,叫她把那混賬給朕洗干凈了!” 蘇培盛:“……”主子爺要在破閣子里幸了那祖宗?! * 陳嬤嬤比蘇培盛更震驚,在耿舒寧的值房里急得直轉圈。 “萬歲爺是要在青玉閣幸了姑娘??!” 這是她先前想到的最壞的情況。 耿舒寧聞言先是縮了縮脖子,而后很快平靜下來。 一開始穿越時,雖然莽撞,可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現在嘛,越折騰,她上輩子的斗志就回來得越多,渾身都是膽兒。 她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大過年的,叫萬歲爺見紅,萬歲爺不會賞人挨板子吧?” 陳嬤嬤:?。?! 您這是要叫萬歲爺見您再來小日子,還是要行刺? 第39章 臘月里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耿舒寧總覺得一眨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六。 這日天還沒亮,陳嬤嬤就過來伺候耿舒寧起身。 因為耿舒寧只是女官,尋常陳嬤嬤和她身邊那個始終沉默的小宮女,都比較收斂,并不總跟伺候主子一樣對耿舒寧。 可今兒個不一樣。 耿舒寧給陳嬤嬤開了門,陳嬤嬤閃身進去,扶著還迷迷糊糊的耿舒寧坐回炕上,拿被子裹住她。 “我給膳房里的小劉子塞了銀子,今兒個叫廣儲司多送些柴火過來,晚膳后鳥悄把熱水和浴桶送到姑娘屋里?!?/br> 耿舒寧渾身僵了下,原本的迷迷糊糊像被冷風沾染,迅速從身上褪去。 一清醒過來,她就有些頭皮發麻。 不是怕,只是想到晚上要作的死……耿舒寧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 就像從前回山里給奶奶上墳一樣,只要不回去的時間久了,總有那么點近鄉情怯的慫。 可她不想叫陳嬤嬤看出來,只干巴巴點頭,聲兒除了略沙啞,都沒平時那么軟了。 “辛苦嬤嬤,晚上我自己……洗干凈就是了?!?/br> 陳嬤嬤人老成精,怎么看不出耿舒寧的緊張呢,她也不露在面上,只面色嚴肅。 “好叫姑娘知道,到底是萬歲爺的口諭,這慈寧宮里不知道有多少招子替主子爺盯著呢?!?/br> “我要是不來,往后可等不到姑娘叫我養老那日了?!?/br> 耿舒寧:“……”行吧。 在宮里,宮人冬天想洗澡不容易,不像主子們能擺開陣仗,愛干凈的最多也就是拿一盆熱水擦一擦。 都不敢使勁兒,生怕搓出灰兒來水不夠用。 就當多個搓澡的。 耿舒寧深吸口氣,起身從炕柜里取出個裝著一百兩銀票的荷包,塞進陳嬤嬤手里。 那狗東西光知道下命令,不知道底下人還得花銀子,這錢總不能叫陳嬤嬤出。 * 雖然離過年也就剩幾天,慈寧宮里倒是很安靜,因為太后娘娘不在宮里。 到底是一年之中最大的節日,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不會也不能隱身。 太上皇自從有了輪椅和滑軌后,四時八節的日子也愿意出來見見人,只是還沒下定主意,是要進宮里過年,還是去暢春園。 宮里頭改建滑軌總是不大方便,輪椅出現時肯定有不那么體面被搬抬的時候。 太皇太后跟著太上皇走。 太后這個做兒媳和妻子的,年根子底下面子活兒總要做一下。 小年一過,就搬進清源書屋后頭的瑞景軒,等著侍奉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入宮。 太后知道耿舒寧身子骨沒好全,暢春園里這會子冷,就沒叫她跟著。 耿舒寧正好心里有點計較,便接了監管慈寧宮上下清掃的活計。 一日里,她也就在前殿的抱廈坐會兒,給來往拿不定主意的宮人們做做主,剩下的時候都在膳房后頭的爐子跟前折騰。 到了晚膳時候,怕看不清楚會破壞主子的東西,灑掃的活計也干得差不多,嬤嬤們很快就支使著宮人收拾妥當。 前殿后殿都安靜下來。 耿雪帶著小宮女,捧著紅漆盤到膳房后頭的時候,耿舒寧正蹲在地上和泥。 看起來像是泥巴沒玩兒好,耿舒寧拿著根長長的公筷,泄憤一樣戳個不停。 耿雪:“……”有時候她真想問問堂姐是不是有病。 嚇人的時候是真嚇人,可有時候又比孩子還淘性,叫人抓不住脈絡,反倒更忌憚。 離著爐子還有幾米遠,耿雪就小聲開口,“堂姐,堂伯從河南送了年禮回來,堂伯母挑了幾樣適合你的,叫我阿瑪從西華門帶進來給你?!?/br> 這也是女官比尋常宮人多出來的一點體面,只要不是私自夾帶什么,叫家里送上幾樣年禮,面子規矩都說得過去。 耿舒寧可不覺得,繼母會給她什么好東西。 扔開手里的公筷,她慢吞吞站起身,帶著渾身的泥點子靠近。 沒跟耿雪說話,懶洋洋掀開她和小宮女手里托盤的紅布,不出耿舒寧意料。 一百兩銀子,一套鎏金累絲嵌瑪瑙的頭面,加起來總共五百兩銀子不到。 也就是她額娘嫁妝莊子上半年的出息,另半年的,大概也這么半惡心人的給她兄長。 明面上她這個繼母是不會叫人說出什么來的,可齊氏的嫁妝鋪子收租,還有田地收成,但凡不是傻子,算算總知道去了哪兒。 她淡淡轉身回去繼續玩泥巴,“送小庫房去,叫陳嬤嬤先幫我收著吧?!?/br> 耿雪遲疑了下,眼神閃爍片刻,沒忍住問,“堂伯母叫阿瑪問問,翻過年你是什么打算?” “可要家里提前替你相看著親事?” 耿舒寧蹲那兒,有一搭沒一搭戳著黑乎乎的泥巴,抬頭瞥了耿雪一眼。 “她相中了哪家?” 耿雪抿抿唇,“堂伯母說……說先前堂姐就與舅母娘家緣分不淺,他們家的長子前年夫人難產沒了,還沒……還沒說上合適的?!?/br> 這話耿雪說得有點艱難。 普通宮人二十五出宮,給人做填房沒什么。 掌事女官可是在御前或者太后跟前待過的,二十出宮,嫁得多更體面些。 更不用說,耿佳德金和他福晉突然關心起耿舒寧的親事,是知道她成了太后跟前的紅人。 如今偏要提這樣一樁親事,想起去了盛京的那對狗男女,就夠惡心人的。 說完耿雪便覺這話怕是也不該傳,略有些不安。 可阿瑪說了,皇上遲遲不肯選秀,耿佳福晉親生閨女還小,等得起。 憑耿佳德金如今的官途,不會再叫嫡女來做即便承寵初封也不高的女官。 若耿雪有了出息,耿家定會支持她上位。 她實在想知道堂姐到底怎么想的。 她有種預感,若耿舒寧不出宮,宮里宮外的思量里,都沒有她上進的機會。 想到這兒,耿雪小心避開泥巴,蹲在耿舒寧身前,聲音格外柔弱。 “我知道這是堂伯母惡心人,思來想去還是該叫堂姐知道,早早提防著,不管堂姐出宮與否,都沒那么被動?!?/br> 耿舒寧歪著腦袋看她,看得耿雪不敢抬頭,才輕笑著嗯了聲。 “行,我知道了,多謝你走這一趟?!?/br> 耿雪小心翼翼抬起頭,“那堂姐……你現在還想出宮嗎?” 問完她又急促解釋,“我不是打探堂姐的心思,是阿瑪吩咐我跟堂姐說清楚,若有需要我們家做的事兒,你只管開口吩咐?!?/br> “往后我絕不敢再做對堂姐不利的事兒,咱們……還是守望相助才是,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耿字?!?/br> 耿舒寧知道耿雪阿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