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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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時候,太后午睡起來,耿舒寧收拾得里里外外都沒了異味,端著能下火的綠豆南瓜沙冰,進了內殿。 烏雅氏一見耿舒寧就笑罵,“好你個皮猴兒,午膳叫本宮丟了丑,你倒是躲起來不見人,還敢過來?!?/br> 太后說話透著親熱,耿舒寧也不拘禮。 用上當年哄自家奶奶掏學費的癡纏功夫,眨巴著黑白分明的杏眸放下食盒,笑瞇瞇湊到太后跟前。 “奴婢哪兒敢當這么大的罪過,您能多吃用幾口,周諳達他們都快把奴婢供佛堂去了?!?/br> “您不打賞就算了,可憐奴婢怕您吃了辣的上火,巴巴兒做了冰碗過來,叫您這一頓排頭,這才要躲起來嚶嚀幾聲才是?!?/br> 烏雅氏笑得沒勁兒說話,哭就哭吧,還嚶嚀。 宮里女人都會哭,可就是年輕時候哭起來楚楚動人的烏雅氏,也想不出嚶嚀著哭是什么動靜。 以前不知道,這小丫頭說話如此古靈精怪,聽著是溫溫軟軟的撒嬌,偏就叫人想笑。 自打耿舒寧近身伺候了,十句話她得笑八回。 殿內伺候的嬤嬤和工人也都笑得花枝亂顫,耿舒寧打開食盒,奉上顏色格外好看的沙冰。 她唇角抿出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又乖又甜,白皙的鵝蛋臉上,格外討喜的眸子愈發眼巴巴沖富婆放電。 “主子別光顧著笑呀,您真不打賞呀?” “前幾日御前送了江南貢品過來,入庫的時候,奴婢瞧著,有幾匹湖綠色的綢子格外襯鵝蛋臉的小姑娘呢?!?/br> 烏雅氏笑得肚子疼,撐著桌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一會兒,烏雅氏才有力氣指著她看向烏雅嬤嬤。 “聽聽,還不趕緊的,令人送她屋里去,否則本宮可要叫鵝蛋臉小姑娘給擠兌壞了?!?/br> 殿內頓時又是一陣笑。 在外頭守門的宮人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都已經習慣了,只心里對耿舒寧更加佩服。 等耿舒寧在宮人們的恭敬和艷羨中回到后殿,就發現屋里不只是湖綠色的綢子,曾經賞過鈕祜祿靜怡的澄光綢也有一匹。 * 從小庫房過來的耿雪,期期艾艾湊到耿舒寧面前。 “烏雅嬤嬤說是叫您留著做荷包和小衣裳呢?!?/br> 耿舒寧瞧耿雪一眼,“不躲著我啦?” 自打耿舒寧告訴耿雪她阿瑪做的事情以后,這小丫頭就跟是自己被人收買了一般,恨不能以死謝罪。 從來了圓明園就爭著搶著干活兒,只躲著耿舒寧走。 耿雪欲言又止抬頭看耿舒寧,眼眶有點發紅,卻遲疑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說。 偏也不肯走。 耿舒寧有點好奇了,這一看就是有隱情啊。 “你去四庫居找堂伯問過了嗎?” 耿雪下意識低下頭,低低嗯了聲,“阿瑪說……是堂叔安排的?!?/br> 耿舒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你哪個堂叔這么——”不長腦子。 話沒說完,她反應過來,瞪大了眼。 “你是說我阿瑪?” 耿雪不吭聲,點點頭。 耿舒寧:“……”好家伙,鬼子從家里跑出來的?! 她恍了下神,這事兒皇上查出來了嗎? 有個坑閨女的爹,四舍五入等于確實是她的罪過。 應該是查出來了,否則不會大晚上把她提溜到養心殿去。 原身那個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爹,到底怎么想的? 在原身記憶中,耿佳德金不缺腦子,辦事還算牢靠。 從家里被抬旗就能看出來,有機會他絕對抓得住,沒機會還到處鉆營著創造機會呢。 除了在女色上不講究,后院里妾室和庶出子女扎堆,這渣爹還算疼原身。 畢竟選秀規矩擺著,滿人家姑奶奶又尊貴,原身還是嫡出,連繼母都不敢在明面上做什么,不然原身使出吃奶的勁兒也進不了宮。 這怎么閨女進了宮,反倒開始坑呢? 耿舒寧陰謀論了,這是看她沒出息,干脆放棄這個閨女,討好佟家,換個更好的前程? 見耿舒寧臉色不好看,耿雪趕忙解釋,“堂姐你別多想,不是堂叔的意思,是暢春園里的口諭……” “堂叔就沒敢瞞著,特地走西華門把香送進了宮?!?/br> 紫禁城有四個大門。 午門尋常不開,東西偏門是給大臣和宗室上朝走的。 神武門多是宮人和嬪妃們進出,太后也要從這里進出宮,是耿舒寧唯一見過的宮門。 東華門和西華門日常都開著,給當值官員們走。 只不過東華門多是翰林院的官員和內閣官員進出,西華門離內務府近,多給內務府的官員使用。 因為內務府是唯一允準往宮內捎帶東西的衙門,護衛檢查格外嚴格,所有帶進來的東西都要反復驗看,嚴格記錄在冊。 耿舒寧立刻就明白了,渣爹是聽太上皇吩咐,光明正大進宮藥兒子的……只能說這心讓康麻子cao得,稀碎! 一驚一乍半天,叫耿舒寧腦瓜子有點疼。 她撐著炕幾有氣無力歪著腦袋看耿雪,“這事兒你應該早知道了,怎么今天來告訴我?” 耿雪要去四庫居,不能私自出去,要稟報陳嬤嬤,耿舒寧是知道的,已經過去好幾日了。 聽到耿舒寧問,耿雪快哭了,咬咬牙撲通給耿舒寧跪下。 “我思來想去,不敢瞞著堂姐,我對不起你!” 耿舒寧嚇得差點后仰過去,趕緊起身向扶人的時候,就聽全了耿雪的話。 她抹了把臉,“行了,起來,說說?!?/br> 反正她已經做好了被坑的準備,是渣爹還是堂妹也沒多大區別了。 耿雪不肯起,只垂著頭小聲道,“萬歲爺查清始末后,便將阿瑪叫了過去,如今阿瑪的主子是萬歲爺?!?/br> 耿舒寧瞇了瞇眼,反應過來了,“你的主子也換了?” 畢竟是爺倆,榮辱與共,不用耿雪多說,耿舒寧就想明白了。 她以做策劃鍛煉出的思維發散下去,“萬歲爺吩咐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比如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詢問我的前塵往事?” “你今日到我面前來,應當是你主子下了什么叫你為難的命令?”越頭腦風暴,耿舒寧心底越沉,頭皮都發麻。 她坐在炕沿垂眸睨向耿雪,眸光冷靜,“瞞不過去了,所以來為難我是吧?那你就說,左右咱們打斷骨頭連著筋呢?!?/br> 耿雪被堂姐的聰慧驚了下,堂姐猜得竟然都對! 耿舒寧話里隱含的威脅,叫耿雪小臉刷白,又有些臊得慌。 她跟在耿舒寧身邊也有三年了,以前她總覺得堂姐性子柔弱,心思敏感,要面子卻膽怯,總之……是叫繼母給養壞了。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堂姐只是看起來軟弱,實則心里什么都清楚,也不是個能敷衍的。 她忐忑縮了縮脖子,“這,這也是堂叔的意思,畢竟主子爺是皇上,咱們都是主子爺的奴才……” 耿舒寧打斷她的分辨,“我知道,說重點?!?/br> 耿雪訕訕垂眸,“萬歲爺叫人傳話,說……說堂姐在長春仙館樂不思蜀,怕是忘了自己說過什么,特叫人來提醒?!?/br> 耿舒寧:“……”好的,連當牛作馬都要立刻回報的貨,能理解。 耿雪:“萬歲爺的意思是,叫您盡快報恩,否則養心殿說過的話依然作數,養心殿還缺,缺……” 耿舒寧非常平靜等她繼續說。 她不會要求原身的親人對她有什么忠誠,就算是真血脈相連,自私也是人的本性。 反倒是耿雪漲紅的臉蛋叫耿舒寧納罕。 她干脆問:“缺暖被窩的?” 耿雪連耳朵都紅得要滴血,卻還是搖頭。 耿舒寧更好奇了,除了床上那點子事兒,還有什么值得一個小姑娘害臊成這樣。 耿雪一閉眼,將趙松交代的話干脆利落吐出來—— “……缺個能叫萬歲爺舒坦的尚寢嬤嬤!” 耿舒寧:“……”明白了,她低估了狗東西的狗。 要她老死宮中,不用她暖被窩,但要她想辦法讓人鉆這位爺的被窩,還得讓他心甘情愿。 青樓老鴇聽了都要流淚。 原本是大半夜逼人上門,現在升級了,讓她自己想法子主動送上門。 她怎么就那么賤呢? 這要是都能同意,那她得多沒脾氣! 耿舒寧冷著俏臉,杏眸醞釀起深冬的雪,凜冽落耿雪身上,看得耿雪心底發寒。 耿雪屏住呼吸,甚至想拔腿就跑,她感覺堂姐要說什么叫耿氏全族掉腦袋的話。 “給你主子傳話,頭可斷血可流,我耿舒寧絕不——”向來甜軟的聲音比目光還要冷三分。 “——是忘恩負義之輩!” 耿舒寧居高臨下看著目瞪口呆的耿雪,鏗鏘有力道——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定給你家主子一份叫他滿意的回報,尚寢嬤嬤這樣要緊的差事,我當不起!” 耿雪張張嘴,又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