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獨往獨來

    劉宛康談得慷概激昂，順著他的這一口吻，語氣，思路探巡，你竟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古往今來，無論國內國外，居然沒有幾個人能夠入其眼，能夠令其真正佩服的；在一般文學愛好者眼里一排排響當當的名頭，在他那里，都已算不上什么角色，實難登上他的廳堂，臺桌。

    據萬純官講，他初時與他的交往，也是一直隱忍不發的，一口一個老師，十分謙恭。當后來萬純官指出了他的錯誤，不足，特別是身為中國作家會員的他竟未應他的要求，向那些國內較為有名的雜志，刊物推薦他的作品時，他開始不管不顧，有幾次，甚至是當著萬純官的面大放厥詞，中國近幾十年沒有產生過一個真正的文化，思想，藝術上的大家，也沒有產生過一個真正的作家！

    旁邊的人故意問，“我們省有作家的！只不過在全國不是十分叫得響而已！”

    誰知她把頭搖得像貨郎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特別是在小說創作這一塊上，我們省跟其他省相比，簡直就是馬尾拴豆腐，----提不起來！差老鼻子了！”

    許多人都看到，當他說這話時，萬純官臉上已是十分的不自然，掛不住，還有一些痙攣，但他卻仿佛視若未見，只顧著埋著頭一味地說。

    湯陽牙曾經在他高談痛貶之時，輕聲提醒過他，“畢竟你并沒有什么名氣，也沒有什么建樹，而且又是初出茅廬，充其量就是一個愛好文學的無名小卒，擅評妄論人家那些成就有目共睹的名家，實為不妥，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劉宛康馬上反唇相譏，“你比我大去了二十余歲，你又有什么建樹？你已經幾十歲了在文學領域一直拼命到現在，達到的那能叫水平嗎？簡直連一個三流的寫手的水平都達不到！你有什么顏面在這里對我們這些前程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倚老賣老呢？”

    那次，湯陽牙當時被噎的滿臉通紅，發作也不是，忍住也不是，只得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站起來一走了之。

    有人插話說，“反正，我認為文學就是要傳播正能量，把人往正道上影響。否則，文學到變成把人教壞的工具了，那就一定為社會，時代所不容！”

    卻明到此時，覺得是自己插話的好時機了，就說，“孔子不是說過嗎？君子上達，小人下達嘛。我們既然是文化人，是文學領域里的人，既要有一種社會責任感，傳遞正知，正見，正德，應該是我們的主旨?！?/br>
    “中國為什么出不了真正的作家？原因就在這里了！因為每一個作家即使有了一定的藝術表現能力和水平，由于不去做真實描寫，沒有表達真情實感，大部分的作品，不是奴性的，就是依樣畫葫蘆~~~?！?/br>
    卻明打斷他的話說，“有一句話叫住一竹竿殺一朝人！你這個年輕人，也未免太自大了！你才多大的年紀，就說話沒有把門的！慢說你都在這條路上起步才幾天，就像黃瓜才起蒂蒂，你是倚仗的什么就膽敢藐視一切？！退一萬步說，即使你已經名滿天下，對方有著若干不足，這種毫不尊重，毫無教養的話，也決然不該出口！”

    “領導領導！我可不是罵您！我不過是激情上來了，有些缺乏精準而已。我經常乘坐車輛往來學校與家之間，總見農人在田地里勞作，尤其是婦人在田地里勞作，每每會勾起或激發我若干的想象與聯想，是我巴不得車速提高到光的速度才好！我要趕緊回到回到我的天地，好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我的筆。我一激動就沒有程序了，每當我陷入了我的世界，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時，別人就會以為我神經不正常，罵我是瘋子！有人總結說，哲學家是老人，正可是成年人，藝術家是瘋子。因為藝術家充滿了想象以及天真！”

    卻明不想在這事上糾纏，就轉移話題說，“你主要看什么書？最喜歡誰的言論？”

    “看誰的書？喜歡誰的言論？我告訴你！除了孔子老子我研究過，其他人的書，就是一個跑馬觀花的過程，吸取一些有價值的有用的東西就可以了，用不著費那么大的勁去看誰的書？有很多人的言論，文字都是垃圾！挑選一兩個你認可的人的書讀到精準可也，平庸者汗牛充棟，不必浪費時間！君不見宋高祖時期的趙普半部論語治天下嗎??？好藥不在多，只要一兩顆！”

    卻明用探討的語氣問，“不說大的成就，只說大抵可以入眼，你認為咱們省有哪些人有值得稍稍肯定的地方？”

    一看卻明有興趣聽他暢言，劉宛偉十分高興，猛喝了一口普洱茶，將杯子擱上之后，連連用右手食指敲擊桌面，呼喚給他添茶，興致勃勃的將凳子朝卻明移了移。一副興致登頂的得意。

    “我告訴你，歷史上有許多文人，他們的情商，智商都很低！因此，他們本來是有一點才氣的，但就是因為沒能協調好各種關系，到頭來立足不穩，生活上不能穩定，嚴重破壞了他們的創作心境和創作環境，導致了曠世之作的被埋沒！”

    卻明問道“你認為你的智商和情商如何？”

    “我認為還不錯！記不得是哪一位說過這句話了，天地萬物皆為我所用嘛！”接著，他壓低了嗓門，“我們要適應這個社會，而不是要這個社會來適應我們！你們這個年齡的人，應該知道“雪米莉”現象吧？當年四川有幾個老師，專寫恐怖，暴力，色情書籍，為了是書籍更有神秘感，想了一個招數，就是署上香港女作家雪米莉的名頭，書籍一時風靡一時，大賣特賣，他們都賺了個盆滿缽滿！我借用這一招，老萬這個過時的抱殘守缺的人，硬要我把有點色彩的小說改過，還批評我有問題，我看是他才有問題！一個人的書，分兩種，一種，代表你的正面形象，跟著你榮登大雅之堂；另外一種，秘密發表，胡亂用一個筆名，不過為了糊弄迎合那些低俗讀者，賺取一點銀子，這樣的東西，別管他有多低俗，多粗糙。多黑暗，賺錢就得了。寫一本拋棄一本，就好像面對不愿認領的私生子，生一個拋棄一個，何足道哉！”

    卻明眼睛瞪得老大，眼前這個僅有二十五歲的青年令他顛覆了所有的人生經驗，他簡直不敢相信，許多的話語，思想居然出自于這個尖尖的，細小的腦袋！

    他想，這小子如果是我的兒子，這一頓打，不知道自己會把他打成什么樣！他屏息了一會，轉而用平淡的口吻問，“你的那些只為了賺錢的書，發在什么地方？”

    “某某小說網站??！”他再一次用更低的聲音說，“某些網站點擊率低，色情也好，暴力也罷，只要在網上待過一段時間，你就會摸到門道，寫的隱隱晦晦，戛然而止，然后又來；到了精彩處，又如法炮制，點擊率就上去了，網站與你皆大歡喜！”

    卻明心情有一些沉重，向他匆匆要了網站的名稱，以及他的作品的名稱，站起來告辭。劉宛偉在他臨行時，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叮囑，兩個人的秘密，萬望不得泄露！

    卻明為了徹底把握他的心理，思想軌跡，能夠抓住他的致命癥結之所在，徹底解決他的問題，趕回家里來，打開電腦，搜尋他的作品。

    書名《錯亂顛倒的青鳥》，封面上是一群撲騰飛起的美麗的鳥兒，藍天白云鮮花映襯，遠景有湛藍的海水，無數個漂浮著的水泡直抵天底。

    小說以第一人稱來寫，寫我是怎樣在九歲的那一年，悄悄的愛上村里的馬達美的。那個馬達美當時就已經有二十七八歲了，豐滿的讓我這個小不點如醉如癡，小小年紀，居然無數次幻想著與她成為夫妻，甚至經常要借故貼得緊緊的去看她，聞她的身上的香氣，當靠近她時，每一回都要用眼睛偷偷地瞥一眼她的迷人的胸~~~。

    有一次，他到河岸邊的沙地里的茂密，浩瀚的包谷地里去，打算偷摘玉米深處的黃瓜，以及偷掰甜甜的玉米桿吃，當他弄了一堆玉米桿，黃瓜，弄來一大堆草，鋪好，打算或躺或坐享用時，眼前的河里的情景令他驚得呆了！

    因這一段河流把兩岸的邊沿切割的比較直，沒有人會在夏天選擇這里的河段下河洗澡，因而這一段河流的兩岸荒草灌木直撲進了河里，除了偶然間鴨子會又到這里來“呱呱”的鳴叫以外，發聲的活物，從來絕少在這一帶出現。

    然是奇跡發生了!一個雪白的身體在河里出現了，她全身赤裸，清亮的河水把她的淹泡在水里的身體也在水波的晃蕩之下，映現無遺。長長的烏發被她捋于右腰際，直垂到她的腳彎。

    等她背靠對岸的河坎，呈縮腰平視狀態時，我看清了，她是豐腴性感的馬達美！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加速了，我的眼花了。我一動不敢動，怕驚動了她！心里想，假使知道我在這里偷看她，不知道會用什么方法來懲罰我！

    想到這里，我悄悄隱身到了草堆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