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山容水態

    就在某一個炎熱的夏日，天氣十分的悶熱，一個十分洋氣，氣質不俗的女子，推著一個行李箱，發髻髙挽著，墨鏡推至額頭。突然風塵仆仆的出現在卻明的宿舍門口。她用帶著玉鐲子的左手敲門，手指敲在門上，手上的玉鐲也碰撞在門上。伴隨著敲門聲，手鐲也發出被撞之后清脆悅耳的聲音。

    卻明開門出來，一看，愣住了。他感覺這個充滿女性氣息的城市女人有些面熟，就是有點茫然。那女人豐滿健康，風風火火，徑直走近他就是一推，然后“咯咯咯”的大笑起來。說‘笨蛋！連我你都想不起來了啦？’。卻明一聽聲音，馬上想起來了。還是有些吃驚，好像要進一步確認似的，接著問“你是翟霞？”

    翟霞從車站走過來，臉上走的紅霞初露，香汗微淌，嬌喘噓噓。四目相對，翟霞露齒一笑“突然，是嗎？”。

    “嗯，有點突然?！眳s明老老實實回答。

    卻明所住的地方，是單位分給他的宿舍，是路邊的底樓。翟霞的突然降臨，使他憂慮于不知道晚上怎樣安排她的住宿。兩人一起到菜市場去買菜，又一道在門口的過道邊煮飯弄菜。卻明都在思索。聰明的翟霞看出了他的心思，說，“你不要替我考慮，我已在旅館開了房間?！庇辛诉@句話，卻明真的一下子輕松了許多。接下來，有說有笑的談開了。

    翟霞利用出差機會專門來找他。卻明畢業時并未對她有明確態度，她不甘心，要弄個水落石出。

    古人說“無巧不成書?！?。就在兩人談得十分投入時，林丹也突然出現在了卻明的宿舍門口。

    好像是有什么感應似的，卻明一下子回頭，看見了正一臉企盼的林丹。

    一開始，林丹本來興沖沖的來找卻明。此時卻見卻明正與一個城市美女親密著，不由停住了腳步。

    那天林丹在狂怒之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掌拳并用，對龔強不分頭臉地狂抽了一氣。毅然決然地提出要與龔強徹底解除夫妻關系。隨后，便義無反顧地到城里找卻明來了。

    翟霞從雙方的眼神，神態中看出了卻明與林丹之間的那種微妙。于是，誰也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還是卻明率先打破了僵局。問林丹：“你到城里來有事嗎？”林丹見卻明問，一股熱流涌上心頭，正想來一場暴風驟雨般的傾訴。一見翟霞在旁，止住了。只是輕輕的答了一聲“嗯”。

    翟霞大方地朝林丹伸出手去，自我介紹說，“我是卻明的同班同學，出差所以順便來看看他?！庇纸又f，“我知道，你們是朋友，你是來找他有事的，但愿我沒有妨礙到你們?！?/br>
    卻明決定打破尷尬。趁吃飯的機會，向翟霞簡明扼要講了林丹的大致情況?？吹搅值ふ犞?，欲言又止的樣子，趕緊打岔說，“我無意中看到一個古代笑話，真是太搞笑了！說是有幾個當地的讀書人，全都讀的是白眼書，有一個王推官專門負責choucha，督促他們。某日，王推官choucha他們，幾個窮酸一連讀錯許多字，惹怒了王推官，喝令全部拖翻，每人痛打二十大板，以作為讀書人懈怠學業，荒廢知識之前誡。這些人被打之后，一瘸一拐出門而去，當他們經過玉堆宮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王推官！”，這些人猛一抬頭，嚇得顧不上疼痛，齜牙咧嘴的，一窩蜂逃命。原來，他們又把玉堆宮三字誤讀成王推官了”。這個笑話一說完，逗得兩個女孩笑的前仰后合。加之翟霞機智，知道卻明的用意，馬上反客為主，變得積極主動熱情。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緩和了許多。

    當晚，兩個女孩子睡在一起，嘮了一個通宵。

    第二天，翟霞本來要走，卻明留住了她。他向單位請了一天的假。陪她們去公園逛了一整天。

    明知道了一切；翟霞也知道了他們倆之間的故事。翟霞回去的時候，對送她到車站的卻明，林丹說，希望你們面對人生的那一段重要的感情，懂得去珍惜，把握。人生不要留下遺憾。并強顏作歡地対林丹笑著說，搞不好，我還會回來的！

    輪到林丹單獨面對卻明時，她反而沒有什么可說的了?？傊切闹杏兄呃?。最后，她決然地說，“反正，我本來就配不過你?，F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我更對不起你了。我來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對于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已是不敢抱半分幻想的?！?/br>
    一切都發生得那么突然，卻明還沒有回過神來。他送林丹到車站，直到林丹上班車離去，他都沒有做出任何明確的回答。

    在一個路邊不起眼之處，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店。明在那里碰到了朱圓。

    那天，卻明周末一個人閑逛，鬼使神差來到這里。突然感到腹中饑餓，便走進小店，想來一碗米粉。正吆喝呢，只見朱圓口里答應著從里間走了出來。四目相對，都愣住了。

    朱圓的身體變胖變粗，素面朝天，簡單樸素。已沒有了往日的嬌驕之氣。卻明十分驚訝，問她怎會在這里？朱圓便把她的事情，詳細備述了一遍。

    卻明一點也不喜歡朱圓。且認為她對趙剛十分過分。于是，找一個恰當機會向朱圓亮明了態度。朱圓那受得了這個，馬上耍起潑來。把卻明的犟勁逼出來了，對朱圓不再給予絲毫的理會，徑直走開了事。

    回學校后，朱圓給他寫了若干封信，他一封都沒有看也一封都沒有回。朱圓后來遇見了一個紈绔子弟，兩人便在校放肆戀愛起來。曾經有三次被學校抓了現行的記錄。分別被學校保衛科工作人員于晚上，或是在cao場或是在教室或是在圖書館后面，當場抓獲他們的“現行“-----正在熱烈擁吻或甚至于更火辣，更出格的舉止。

    他們雙雙被學校開除。去年，朱圓的父親也因病離世。那個本就純屬游戲人生的小子也跑的無影無蹤。為了生存，朱圓來到城里投靠姨媽?？梢虌尲乙膊皇鞘裁锤缓乐?，養不起閑人。畢竟朱圓也大了，整日待在人家吃閑飯也不是個事。

    于是，朱圓便自己開了一家小吃店。從小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自此開始了辛苦勞作。每天起早貪黑，忙里忙外。

    一年下來，就成了這般模樣。

    人是環境的產物。環境最具真正改變人的無窮力量！回家的路上，聯想到朱圓的前后判若兩人。卻明頭腦里一直縈繞著這個話題。環境使人改變，只是變好變壞的問題。。

    今年的春天仿佛格外的來得早，連續幾天的春風吹拂，花開了，樹綠了。由于抽出去配合公檢法辦了一樁在全市頗有影響的大案。單位格外開恩，放了他和同事羅平一個星期的大假。

    羅平的父親是江邊寨中的布依族。十七歲當兵走出布依山寨，在部隊從一般士兵，一直升到正團職。羅平生在城市，長在城市，半句布依語都不會。他的父親一直有一個心結，就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到自己的老家吃吃，住住，走走，看看，培養起對自己祖宗，血脈的一種感情。就是不可忘了自己的根本的意思。

    羅平邀卻明作伴，卻明欣然答應同往。

    翻過九嶺十八山，越過許多山寨和田園。終于來到羅平的老家。這里地勢低洼，江水清且湍急。江岸山腳下，每隔一里左右距離，便有一個村莊。十幾戶，幾十戶人家不等。

    這個地方有一個十分好聽的名字：蠻牛江大峽谷。

    江上不斷有人來來往往往。有一條小船在那里擺渡。每隔二十分鐘不到，就能裝滿一船人。岸邊寬闊的沙灘上，有人把大捆大捆的甘蔗或立著或堆放著，供買甘蔗的路人挑選。

    在出賣甘蔗的人當中，就有兩個衣著樸素整潔，顯出苗條身材，長得漂亮大方的布依姑娘。羅平便走上前去，向她們打聽他家里的情況。此時，那河里也有幾個僅僅只穿了條短褲，全身上下被太陽曬的漆黑的打漁男人。他們的年歲，正處在中年，青年時段。從他們不時發出的歡快的笑聲，激動的歡呼聲，能夠真切感知到他們對于江上捕撈的熱衷與酷愛。他們正在利用小船或網，簍等捕撈工具在忙活著。

    對于羅平探詢的事，女孩清楚的，她就會用她那美妙動聽的聲音，認真作答；不明白的，則用布依話大聲詢問河里的那幾個打魚人，回頭再告訴羅平。

    通過詢問，交流，積極熱心幫助羅平的姑娘，原來居然是羅平的親堂妹。

    連她自己都驚訝不已。她叫羅飛。絕頂的美人兒！

    認親過后，被寨中人尊稱為滿叔的羅平的叔叔邀來了寨中的十幾號人，先是從河里打起來了許多魚。當晚，殺雞，宰鵝，熬魚湯。還捧出了幾壇香噴噴的“便當酒”。在滿叔的主持之下，寨中男女老幼以最隆重的禮節，把他們二人奉為貴賓，以當地最隆重的酒宴來盛情款待。

    酒已沉醉。天已斷黑，全寨人盡都打起油柴，干竹做成的火把，全部涌到江邊沙灘上，然后圍坐在一起，燃起了熊熊的篝火?；鸸鉀_天，在火光之下，映照出了羅飛姑娘那張俏臉。那張臉洋溢著幸福，放射出異彩。而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卻明看，幾乎一刻也不曾移開······（未完待續）